“有人推荐袁崇焕,说实话,朕对此次关外战事的布置,袁崇焕属于偏师,主要还是依托城池消耗东虏,和纠缠东虏,从袁崇焕以往的战绩来看,没有在野外和东虏作战的能力,更没有大规模野外作战的经历,更别说胜利了,要是在野外和东虏进行决战,这个输的可能性,怕有七八成……”杨改革以事实否认了袁崇焕,袁崇焕的战绩,确实拿不出手,顶多算是个能守的战将,还是那种依靠城池来守的,也在野外,那是分分钟被灭的。
皇帝的话一出口,群臣的话果然就说不出来了,和一个精明的皇帝打交道,就这点不好,皇帝什么都知道,分析得十分透彻,话说得有道理,你想辩驳,却拿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说辞,要霸蛮,那显然是不行的。
“也有人推举满桂,说实话,满桂确实不错,是一只能打的部队,不过,满桂也就六千人,即便算上赵率教那里,也不过一万,这一万精锐,在我朝看来,确实算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实力强劲,不过,这一万精锐这是相对于我朝来说的,我朝缺少骑兵,所以,诸位都觉得,一万骑兵很了不起了,可如今要面对的是东虏,是一个以骑射为主的游牧部族,别人天生就是骑兵,这一万骑兵,顶多也就能和一万东虏打个平手,勉强一点,就算能打赢吧,可东虏就一万骑兵?这个帐,诸位都算不明白么?”杨改革又分析道。
众臣被皇帝分析得脑袋逐渐低下来了,开始费力的搅动脑汁。
“启禀陛下,不是还有秦老夫人的白杆兵么?”有的大臣见皇帝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忍不住插了句话,看皇帝的样子,是铁了心要让秦良玉上阵了。
“呵呵,卿家难道不觉得,既然主要还得依靠白杆兵来对敌,而主帅又不是白杆兵的主官,这仗,能打得好么?这战场的指挥顺利可就倒过来了,如果要有一个合理的指挥顺序,当是秦老夫人为主,满桂,赵率教的骑兵为辅,用来协助秦老夫人,防止东虏冲阵,或是待秦老夫人挫败东虏之后追击,也才合理……”杨改革说道。
“……”众臣说不过皇帝,只能把脑袋低下来。本来还有人准备提一体兵部尚书刘延元之类的文臣,可想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皇帝每句话都把战绩挂在嘴边,都把打仗的经历挂在嘴边,分析得头头是道,这些人里谁拿得出手战绩?万一战败了,谁来抗这个责任?怕别人刘延元自己都不愿意去吧,像刘延元,如今也就是一门心思跟着皇帝混点名堂,一切享受皇帝现成的成果,赢了,自然少不了他一份,如果输了咋办?更别说皇帝不肯了,既然皇帝不肯,指望刘延元这个帝党自己站出来争,那显然不现实。
“……其实,朕甚至都没打算让满桂和赵率教去参加三岔河登陆,或者说,还在犹豫……”杨改革忽然暴出一个猛料。
“啊!……”
“……陛下,这,如此精锐,陛下为何弃之不用……”众臣惊讶的看着皇帝,皇帝的这句话,着实出乎大家的预料,满桂和赵率教,可是大明朝顶尖的精锐了,几乎就是和东虏打决战的战事,居然弃这两只精锐不用,这,众臣实在是想不通。
“这样说吧,蒙古人,如今也是蠢蠢欲动啊!林丹汗,也不得不防啊!将精锐抽调干净,这关内,可就没什么像样的部队了,万一蒙古人叩关,又该如何办呢?万一林丹汗忽然叩关,又如何呢?”杨改革说道。
这话一出口,众臣是一阵骚动,莫非,皇帝得了什么消息,蒙古人要动手了?
“陛下,这个应该不会吧,蒙古右翼确实还有些实力,可不见得就会在此时叩关吧?……那林丹汗,如今不是和我朝联合,靠着我朝的扶植,才有今日,这……”兵部尚书刘延元惊讶得很,不相信的问道。
“卿家所言差矣,自古那里有将国家的安危寄托于别人不来攻的道理上的?卿家又拿什么来保证蒙古右翼诸部不来叩关?”杨改革问道。
“……还有林丹汗,虽然如今和我朝联合,可这人是靠得住的么?要是靠得住,也就不会一声不吭的把我朝的篱笆杀了个干干净净,害得我朝和蒙古右翼诸部的关系恶化,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什么时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即便林丹汗真的畏惧我朝,不敢和我朝撕破脸皮,可万一这家伙朝皇协军下手,我朝真的为了皇协军和他撕破脸皮?如今还指望着他围困东虏呢,到时候撕不撕破脸皮,岂不是更加为难?这好不容易扎起来的篱笆,岂不是又被林丹汗拆个稀巴烂?顺带连围困东虏的圈子也破了,朕觉得,国家的安危,没有寄托于他人之手的道理……”杨改革一长串的分析,不仅把国家的利益分析得头头是道,更是把关外战事的牵连,分析了出来,把看关外战事的视野,抬高了不少,让很多一直把眼睛盯着三岔河的大臣如梦初醒。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有的大臣醒悟过来,感叹道,不能单单把眼光局限在三岔河或者和辽东一地。
“陛下是说,我朝和东虏动手之际,蒙古右翼诸部也好,林丹汗也好,都可能有所动作?不得不防?”兵部尚书刘延元急忙问道,皇帝忽然说出这话来,显然是有了些眉目了,听到一些风声,如果是真的,那对大明可就极为不利了,几乎就是整个关外都要准备大战的,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或许不会发生,但,事情往往会往最坏的情况发展……,刘延元急出一身冷汗,这兵部尚书,可真不好当啊!
“嗯,对,不是说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而是必须得防备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些事,都必须通盘的考虑……”杨改革继续说道。说实话,如果是在以前,杨改革倒不会考虑这样多,绝对是以全部实力对付东虏,先把东虏打残了再说,可如今当皇帝久了,不得不考虑更多的方面,一个国家,绝不只有一个对手,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方面,不能顾此失彼。
更多的则是关系到杨改革自己的声望问题,特别是军事上的声望,如今杨改革做的怪异的事实在太多了,全靠比较高的威望压着,很多事,都是在不断消耗杨改革积累的声望,如果打了大败仗,对杨改革的声望,那可是个沉重的打击,这国内被压制的各种势力,必定会反弹,牵一发动全身,必定会影响杨改革推进的各项事务的进程,如今好不容易起了个头,就像地里刚长出一些苗子,杨改革可不希望再来个寒冬。
皇帝这样一说,众臣又开始低头沉思。
“启禀陛下,那陛下的意思是,三岔河登陆,不会有满桂和赵率教这两只劲旅?陛下,如此,三岔河的实力,可就单薄了些啊!陛下三思……”韩爌思索了一阵,提醒道。
“卿家说得也有道理,这也是朕犹豫的地方,要不要派满桂去三岔河,……对付蒙古人和林丹汗,光靠新军够不够?这些问题,朕还得考虑考虑……”杨改革说道,这个问题,杨改革准备把海军的事搞定了,再具体的和孙承宗,秦良玉商量一下,看光靠新军,能不能顶住压力,现在,杨改革是下不了决心。
“启禀陛下,臣以为,既然形式如此险恶,则三岔河登陆,需更加谨慎,一不小心,就全盘皆输啊!”毕自严也站出来提醒道。先前大家还都只讨论三岔河的事,讨论谁去当平辽主帅,抢着去争功,可如今给皇帝这样一说,倒是把众人都吓住了,形式可没想象中的那样好啊!这个平辽主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皇帝一直强调,要一个能承受失败后果的人,不是没道理。
“卿家说得对,故此,朕以为,三岔河,当以秦老夫人的白杆兵为主,力敌东虏,不求大胜,只要东虏放弃围攻松山堡,三岔河再打个个平手,就是我朝之幸,就是我朝的胜利……”杨改革说道。
见皇帝把事情说得那么难,把情况说得那么糟,韩爌却也有自己的想法,皇帝的这个说法看似有道理,可明显的,有很大的漏洞,皇帝口口声声说兵力不足,三岔河一般人打不了,可又置袁崇焕那里的两万精锐不用,置毛文龙那里的精锐不用,如果这几方面的精锐加起来,早已足够和东虏大战一场了,可皇帝又为什么不提呢?
韩爌左思右想,想到了袁崇焕,秦良玉,毛文龙这三个人,这三个人的兵力加起来,固然很多,可谁当头?一想到这里,韩爌更加糊涂了,按理说,要把这三个人安排在一起打仗,让他们服服帖帖,必须要有个能压得住的人,而这个人,除了孙承宗还有谁?可皇帝又干嘛不放孙承宗?按理说,孙承宗是最适合的人选啊?韩爌更加糊涂了,难道皇帝真的是想让秦良玉当主帅?
韩爌迷糊了。
“启禀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韩爌糊涂了,既然皇帝不想让孙承宗去督师辽东,韩爌倒是想看看,皇帝到底是为了什么。
“卿家有何事?只管说。”杨改革道。杨改革也忽悠了半天了,见差不多了,也就准备海权的事了结了,正准备给帝党打眼色,就听见韩爌说话,当下暂且按奈下,准备看看韩爌怎么说。
“启禀陛下,臣以为,既然三岔河兵力薄弱,陛下为何不从锦宁抽调精锐呢?毛文龙那里也可以抽调一批精锐,有了这些精锐,再协同白杆兵,也足够克敌了,陛下只是想调开围困松山堡的东虏,只想打个平手,依臣看,有这三人合力,东虏是如论如何,也奈何不得我朝的……”韩爌有些不解皇帝的意图,干脆自己把这个问题摊开了来说,看皇帝的目的是什么。
“卿家说得有道理。”杨改革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忽悠了半天,也还是有明白人啊!虽然自己已经把局势搅混了,可这个韩爌,却还是摸到了一些脉,这人能干道辅臣,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启禀陛下,臣以为韩阁老说得有理,合这三人之力,东虏万万不可能赢的,陛下和不以这三人合力?”其他大臣兼韩爌说得有道理,立刻力挺。
“启禀陛下,臣也以为在理,这三人合力,东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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