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响,杨改革微微的笑了起来,终于是摸到一些边了,以前自己和那些大臣斗得死去活来,甚至退位都使出来,也没见孔家出来放个屁,可见他们并不在乎自己下台,也不在乎明朝垮台,更不关心钱财,这次,自己在儒字头上动刀,他们就忍不住跳出来和自己接触了,看来,自己确实是动到他们的禁脔了。
“嘿嘿嘿,有点意思,嘿嘿,有意思……”摸到一些边的杨改革,嘿嘿的笑起来,没料到,这次钓到的不光是条大鱼,这条鱼还是条大鳄鱼。
既然普通的利益你们看不上,甚至不在乎自己下台,不在乎明朝垮台,可这不要紧,只要你们还有你们在乎的东西,那就好办,你们不是在乎儒家这块招牌吗?那自己就有办法。
杨改革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心情开始舒畅起来,自己原本对儒家没啥好感,也没打算把他们孔家怎么样,既然你们自己跳出来,那也就一起来下下场子,角角力吧,既然你们下场了,那么,利用与被利用,那可就不是你们说了算……
王承恩见皇帝的脸色终于是缓了过来,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了,见皇帝一脸笑容,更是放心。
“陛下……”王承恩本想说吓死奴婢了,可见旁边站了一个朱顺,也就没说下去了。
“朕没事,倒是想起一些好玩的东西了。”杨改革晒笑道,既然孔家要下场来玩玩,自己不妨陪你们走几招。
“陛下,可是要歇息歇息。”王承恩心疼的道。
“不用了,……小顺子,那孔家还说了些什么?”杨改革心里有了主意了,开始询问细节了。
“回陛下,好似没说其他什么了,就是说了这个。”朱顺一直就把脑袋低着,恨不得把脑袋低到裤裆里去,小声的回答皇帝的话。
“哦,这样啊!”杨改革听了,又笑了笑,这孔家还真有意思,这么含蓄,既然要下场了,那就痛快一点嘛,像这般躲躲闪闪,云遮雾罩的也忒不干脆了。
“……那孔家这次派的人是谁?”杨改革又问道。
“回陛下,乃是国子监的司业孔贞运孔大人。”朱顺赶紧说到。
“国子监的?那个孔什么来着?哦,朕想起来来了,有点印象,见过,他就是这次孔家的代表?”杨改革的印象里,浮现了这个孔子后代的形象,也还算是接触过。问过了王承恩,又问朱顺。
“回陛下,孔贞运,字开仲,乃是国子监的司业。”王承恩答道。
“回陛下,是的,这次,和奴婢说这个事的,正是孔贞运大人。”朱顺待王承恩说完了,跟着回答道。
“他在孔家什么地位?能代替孔家说话吗?”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孔贞运和山东孔府不同,虽然同是圣人子孙,不过,一个是南宗,一个是北宗,孔贞运乃是南宗,而山东孔府,乃是北宗……”王承恩回答道。
南宗?北宗?我还气宗,我还天龙八部呢,杨改革暗地里消遣道。
“南北宗是怎么回事?怎么南宗的替北宗的传话?这孔贞运能代表得了山东孔家吗?”杨改革暗地里消遣过孔家,又问道。
“回陛下,衍圣公分宗的事,还要说到前宋靖康之难,高宗南渡的时候……”王承恩开始讲解起来。
听到这里,杨改革立刻扬扬手,说到靖康之难,杨改革大致就知道孔家为什么分宗了,说白了,多边投资,总不捺下就是,立刻没兴趣听了,对于这一点,杨改革算是有深刻的认识,就比如民国初那段日子的笑料。
“这个不用说了,说下面的,南宗怎么替北宗传话?孔贞运能代表山东孔家吗?朕记得,南宗如今已经不算孔家正宗了的。”杨改革说到,大致记得,山东孔家才是孔子正宗后裔,其他的,都不算,朝廷优待,主要也就是山东孔家。
“回陛下,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按理说,这南北宗分别还是挺大的,这南宗的替北宗的传话,这确实有些奇怪,按理说是不应该的……”王承恩也一时搞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改革倒是想起点什么来,当初自己把这儒字新解抛出来的时候,不就是在国子监吗?那个孔贞运还给自己上课来着,那个孔贞运就是第一批接触儒字新解的人,对于当时的情形,他最清楚,算是当事者,那么,这次试探自己,由孔贞参与并传话,也就好理解了。
杨改革想到这里,又笑了起来,到底还是一家姓,都是姓孔的,自己出了这个儒字新解,恐怕山东孔家第一个就要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孔贞运这个当事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和自己接触这事,这个孔贞运,怕还是参与的人。
“小顺子,朕问你,那孔贞运就没说别的了?别如要买多少?除了石油,其他的股票还要吗?除了股票,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杨改革想通了里面的关窍,问道。
“回陛下,没有了,那孔大人也就说要入股石油,其他的就什么都没说,也没说还要买其他的股票,更没其他的要求……”朱顺小心的回答。
“……有意思,嗯,朕知道了。”杨改革笑道,看来,这孔家确实有点意思,确实不是冲着石油来了,也不是冲着股票和钱来的,更不是冲着权利来的,和自己提这个事,怕也就是想传递一个想和自己接触的意思,至于怎么接触,这孔家的人还真有意思,含蓄得很,让自己去找他……
杨改革很快分析出了孔家的意思,不得不说,这孔家也忒充大了,也不得不说,孔家有这个资本,这两百年的大明王朝,朱家天下,怕在人家孔家的眼里,不过是众多王朝里的一个,即便是垮台了,也就是过眼云烟,和他们一两千年的传承比起来,他们也并不是那么放在心上,明朝垮了,还可以有个其他朝,他们照样当他们的衍圣公,也就是自己动到儒字头上的时候,他们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
“小顺子,这件事,你切记,不可向任何人声张,知道吗?”杨改革理清了思路,便对朱顺说到。
“奴婢遵旨!”朱顺从这件事上手,心里就一直忐忑,生怕皇帝拿他出气,到现在,见皇帝一脸的平静,终于是安下心来。
“大伴,尽快的安排个日子,朕要到国子监去躺,去听听儒家的经典,也如上次安排的那般。”杨改革又对王承恩说到。既然孔家的人出牌了,自己不妨应下来,既然你们要掺乎,那就比比谁的手段高。
“奴婢遵旨,记下来!”王承恩答应道。
“大伴,孙师傅是初五回来吧?”杨改革又道。
“回陛下,是的,定的是初五到,回来之后,献俘、封赏过后,刚好赶上中元节,正好可以赶上祭奠阵亡的军士,今年中元节,又和往年不同,去年正一真人说要在今年办水陆大会,也正是今年的中元节……”王承恩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件事。
“朕记得,七月了,这番薯也该熟了吧?”杨改革又问道。
“回陛下,今年种下的第一季番薯,应该是熟了。”王承恩答应道。
“嗯,总算是要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杨改革喃喃的说到,这个种番薯,是拿银子给施凤来买政绩的,每个州县都发了一定的银子推广番薯,就是不知道这推广番薯的银子能起多大的作用,杨改革记得,明朝始终是没把番薯推广开的,至于为什么,杨改革也不知道,只盼如今花了那么多银子和精力,能把番薯推广好。
“陛下,天下各州县的产量,也很快可以知晓,如果是靠近京畿的,很快就可知晓其产量的,陛下不用心急。”王承恩安慰道。
杨改革点点头,看来,这个月还是蛮热闹的,孙承宗班师回朝,除了献俘,顺带还有祭奠阵亡军士这个内容,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还有水陆大会终于要开张了,这可是去年就请旨了要大办的,可是请了天下有名的道,佛两教的高僧真人一同前来捧场的,如果加上儒家这个儒字之争,加上办学这个千年难得一见的盛事,可以说,今年七月的京城,将聚集释道儒三家的顶级人物到场,算是一个极为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如果再把如今众多南方人家到京师里找关系,走门路做生意也算上,也就是说,七月,经济方面的顶级人物,也将到相当多的人物,这个七月的北京,将是聚集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等顶尖人物的大场面。
如果算上这北京城里激烈的缴税派和不缴税派之间的争斗,再加上孔家这么隐晦的暗示,这七月,怕是一个相当精彩的七月,从现在起,北京城,注定要上演很多不寻常的事。
第591章 顽疾
面对孔家的“挑逗”,杨改革是留了心思了,孔家作为享受了两千年富贵的世家,肯定是不会轻易表态站在自己这边什么的,不过,既然这回孔家自己坐不住,有亲自下场的意思,杨改革觉得,倒是不妨试探试探孔家,看是真心要站在自己这边,还是仅仅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存在。
其实,综合各方面的意思,杨改革觉得,这孔家十有八九就是想提醒一下自己孔家的存在,怕和那些官员不一样,不会轻易的站队,因为一旦站队,他们就陷入了被动,再也没有那种超然的地位,如果站队的这一边赢了还好说,如果输了,那可真的是连累到孔家了,坏了孔家两千年的富贵。
杨改革知道,孔家不会轻易的表态支持自己,他们已经习惯了超然的地位,那种一般性的泛泛而谈,写个奏表,歌颂一下功德的支持,这个支持,根本没什么用,杨改革要的支持,是孔家亲自下场,真刀真枪的为新儒叫好,为改革儒家这个中国历史上最顽固的顽疾而冲锋,这才是杨改革需要的。
杨改革知道,孔家不会轻易的放弃超然的地位,不过,这次儒字之争,显然是动到孔家的根本了,也容不得他继续站在超然的地位上坐山观虎斗,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仔细的看清场上的状况,及时参与和下注,否则,这场儒字之争下来,谁知道儒字会被解成什么样?孔家没了儒这块招牌,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杨改革也知道,要打动孔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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