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似乎是洪承畴赢了。
不过,二人从两边房间出来的时候,显然这个结果并不能说明什么。洪承储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都湿透了,满身的疲惫。
而卢象升则不一样的多,似乎更是跃跃欲试,更充满着战斗力,精力更加旺盛。
“启禀陛下,臣输了。”出来之后,洪承畴就很干脆的承认自己输了,虽然他攻克了东虏老巢,貌似赢了,可实际,却顶多算是个平手,或者顶多是个惨胜。他所扮演的明朝方面,损失之大就不说了,东虏的老巢虽然没了,可人马却还在,还有相当的战斗力,可以说是没有完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里之所以判卢象升败,那倒是和规则有关,胜负的规则定的是攻克东虏老巢。
看着浑身湿透的洪承畴,杨改革还是很满意的,头一次接触,能做到这个水准,也算是不错了,虽然犯了很多小错,过于谨慎,损失有点严重,消耗得有点严重,可也没犯自大的错误,没有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行动。
“呵呵呵,卿家能做到这个水准,已经很不错了,已经超出朕的期望了,不错!虽然消耗严重了些,损失大了些,可毕竟是成功了,卿家有一个冷静的头脑,大局观相当不错,战术上有缺陷,能在大局上做补充,也算是难得……”杨改革如今也算是个推演的专家,倒是给出了评价。
“谢陛下夸赞,臣实在愧不敢当。”洪承畴有些疲惫的答应着,这场推演,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侍卫们告诉他,这双方的态势,双方的情形都是真实的,包括各支部队的人名和战力,都是相应的,也就是说,如今他操纵的实则是众多人的生死,头一次站在如此的高度决定众多人的生死,还有很多是他熟悉的人名,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看着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很多不该死的人惨死,这压力实在够大。想着自己将一手好棋局下成这般模样,实在是惭愧,如果不是靠着规则获胜,谁胜谁负,还难说,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他差不多葬送了大明朝这么长时间努力扭转的局面,辜负了皇帝对他的期望。
“呵呵呵……,卿家不用太谦虚,这个评价,卿家还是当得起的。”杨改革肯定了洪承畴的能力。
“没想到,卢卿家却也是这沙盘推演的高手,朕看卢卿家的攻守,似乎对这沙盘推演极为熟捻?对着排兵布阵也相当熟悉?”杨改革评判过了洪承畴,又开始评判卢象升。
“回禀陛下,臣自幼习武,从小对兵书就比较感兴趣,除了读书,也时常钻研这方面的事,期望着有一天能忠君报国,报效沙场……”卢象升似乎是余兴未消,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
“哦,是吗?难怪卿家有如此表现,……自幼习武?朕可还没看出来,卿家是习武之人?朕看卿家这模样,可不像是习武的人啊!”杨改革笑着说道,说实话,杨改革也不相信,这个白皙而消瘦的书生模样,还是习武之人,按杨改革的理解,卢象升就属于那种没二两肉的人。
“回禀陛下,臣生来就有异禀,虽然消瘦,可却有大力,故自幼习武。”卢象升回答道。
“哦?呵呵呵,可真的有此事?”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确有其事。”卢象升答应道。
“嗯,下次有机会了,朕倒是要看看卿家是不是说的真的,今日就算了,今日这时辰也不早了……”杨改革本想当场试试卢象升有没有武功,但看看天色,知道去不成了,今日这场推演,虽然是留给了两个人相当充足的时间,可一场推演下来,还是消耗了太长的时间,第一场推演完了,已经没有第二场推演的时间了,去校场检验卢象升的武功,也肯定是去不成了。
“臣遵命!”卢象升答应道。
“……今日卢卿家的表现,相当的不错,能将东虏在逆境之下推演到如此的程度,也算是相当的了不起了,超出了朕的预期,着实不俗……”杨改革继续给卢象升下评价。
“谢陛下夸赞!”卢象升谦虚。
“本来,朕今日是打算让两位卿家各自扮演一回敌我的,可惜,时辰也不早了,这推演,也就改在明日吧,今日两位卿家回去,好好的休息一番,明日再继续,今日的得失,两位也可多琢磨……”杨改革评判了两个人的表现,就让两人回去,明日继续了,对两个人的培养和训练,已经正式开始了,“队友”既然已经选定,那自然就要把他们当“队友”来对待,杨改革可不想再出现“猪一般的队友”。
洪承畴惊讶得很,本以为今日这场推演对抗就是决定他们二人之间谁出任辽东巡抚的,本以为自己表现得差,会被淘汰的,没料到,皇帝居然让他回去好好休息,检讨得失,明日再战,那就是说,他还有机会?洪承畴现在搞不明白皇帝的用意了。看向皇帝的眼神,更是疑惑,只觉得皇帝高深莫测。
卢象升也有些意外,明日再战?皇帝的用意?看样子,皇帝似乎不是要用推演来决定什么事,而是有意让他们知道很多事,而是有意让他们参与一些事,比如,如果是普通的推演,就没必要告诉他这些大明和东虏的真实情形和态势,这些可都是绝密的机密,他一个正四品的知府,那里有资格知道这些?不过,疑惑归疑惑,卢象升的斗志却是更加旺盛了,要说沙场和官场,他更愿意面对沙场。
“臣遵旨!”
“臣遵旨!”
两个人答应道。
“对了,今日之事,涉及机密,其内容绝不可外传,包括你们推演的过程,绝不可向外人提起,朕要郑重的提醒二位,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杨改革又说道,交代两人保密。
两人更加惊异!这果然是机密,不是侍卫们随口说说那么简单,皇帝的目的,更是让两人莫名惊讶。
“臣遵旨!”
“臣遵旨!”
两人有答应道,这回,心情则更加复杂了。
“好了,今日也晚了,朕也就不留二位卿家了,二位卿家早早回去,早早歇息吧。”杨改革笑着说道。
“臣遵旨!臣告退……”两个人又行礼,这才怀着复杂的心情退下去。
待二人走了。杨改革又才问孙承宗。
“孙师傅,此二人的表现如何?孙师傅如何看。”杨改革终于是有个机会问孙承宗的看法了,刚才一直憋着。
“回禀陛下,此二人倒是都是可造之才,卢知府天赋异秉,又熟知行军打仗之事,又年轻,还是进士出身,这似乎就是天生带兵之人,更难得的是有赤诚之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孙承宗说道卢象升的时候,算是给了相当高的评价,很少见孙承宗如此称赞一个人。
杨改革不住的点头,如果卢象升会武功,力气大说的是真的,那可真的就是天生的武将了,虽然如今明朝使用火器逐渐占了主导地位,可一定的体力和勇力,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现在还没到纯火器时代。再加上他进士出身的身份,这带兵,那可是妥妥的。更重要的,这家伙年轻得过分,不到三十岁,有培养和改造的潜力,日后大明朝南征北战,正需要这些“年轻人”。
“……至于洪参政,也还算年轻,虽然于行伍之事颇为生疏,却胜在冷静,对于大局的把握做得不错,也因为冷静,杀伐也十分果敢,有几分手段,如果说眼光,可能还在卢知府之上,如能多培养,日后也不失是一方统帅……”孙承宗继续评价道,评价道洪承畴的时候,显然不如评价卢象升时候的那般乐观,太冷静了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心思多了就失去了“纯”,有时候可是会致命的。
“嗯……”杨改革嗯了声,这此推演,确实将两人很多东西都逼了出来,本性这个东西,有时候是很难掩藏的,在很多情况下,本性这个东西会显露无遗,杨改革觉得自己这次让两人做这个推演,还是没做错的,清晰的看到了两人的本性。
“……呵呵呵,现在孙师傅又觉得,把他们二人摆在什么位置比较好呢?”杨改革见孙承宗似乎颇有一些忧虑,又问道。
“这……”这回,轮到孙承宗为难了,先前孙承宗说的是把洪承畴放在辽东巡抚的位置上,可见了两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孙承宗也为难了。
见孙承宗也为难,杨改革又笑了一阵,这个难题,孙承宗遇到也会头疼。
“呵呵呵,还是看看明日的推演再说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呵呵呵……”杨改革笑了起来。
孙承宗挺郁闷的。
……
回到驿馆。
洪承畴浑身湿透的衣衫已经干了,一路上,洪承畴都在思索今日的遭遇,思考着对策,思考着皇帝的用意。
匆匆用过饭食之后,又以热水洗澡。
待洗过之后,又换上干爽的衣裳,于房间里点上香,在台前盘腿静坐,进一步的静下心来思考今日的一切,今日的这一切,对他来说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这人生的前途,估摸,也就在这几日了,虽然表面上洪承畴依旧是平静,可这内心,实则已经是浪涛翻天了。
静心片刻之后,又睁开眼睛,将几个茶杯各自摆放,看了几眼,又闭上眼睛继续静坐,时而又睁开眼睛,将一个茶杯向前推进一些,继而又闭上眼睛,如此反复,直到将茶杯推下桌子。
……
卢象升则是意气风发的多。
回了驿馆,吃过晚饭,天色已经黑了,换洗过后,又拿起书来读,不过,显然,今日的一切,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人生之风云变幻,只怕是要从此刻开启了。
看了一阵书,显然看不进去,今日之事又无法和外人分享,内心之激动,实在难以平息。走到院子里,又练了几路套路,才算是好一些。
……
翌日。
杨改革早早的就起床了,昨日看洪承畴和卢象升推演比赛,腿站得有点疼,到了晚上,居然有些酸,杨改革感慨,这皇帝的生活,确实和宅男不相上下,有空了,还是得多锻炼一下身体才行。
杨改革所谓的早早的起床,其实,也就比往日早一些而已,要和以前的皇帝比,那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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