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英国公张唯贤谢恩,然后在王承恩的虚扶之下,坐到了椅子上。
“国公今日来见朕,可是有事?”杨改革笑着问道,自己这个类型的“队友”跟着自己,可算是赚得盆满钵满,也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事?
“呃,……呃,启禀陛下,老臣有一事相求……”英国公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像是一件难以开口的事。张唯贤虽然已经是老得厉害,可这眼睛里的光芒,却是闪烁的,很是精神,和外表的枯老成反比。
“哦,还有什么事能难倒国公?国公不妨说说看,看朕有没有办法解决。”杨改革笑着说道,和这位“队友”合作,还算相当的愉快,杨改革是能照顾到的就照顾。
“回禀陛下,……实则,实则……这,还请陛下恕老臣个心花,老臣这……”英国公张唯贤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十分的不好意思开口。
“呵呵呵,国公有事不妨直说,朕能给国公解决的就解决了……”杨改革笑道。
“陛下,……那,那老臣可就说了,实则是这样的,陛下,老臣……,老臣家里最近有点紧,想从陛下的银行里借点银钱……”张唯贤给皇帝打了一个预防针,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好似很难开口,实则,张唯贤说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有多么不好意思,还笑呵呵的,脸上可没一丁点的变化。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说实在,要权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兵权,还是政务,如果伸手要这个,那皇帝可能会想到别的地方去,那可是要触霉头的,但要说要钱,这个,张唯贤还就真的放心大胆的要,历史上著名的以要钱来抵消帝王猜疑的典故,可是深入人心的,要这个,实则也表明了自己没有不臣之心的意思,要得越多,越说明自己一心挣钱,不管其他的,当然,以现在大明朝的局面,张唯贤也不可能要到什么兵权,更不可能插手文官们的那一摊子,也唯有跟皇帝要点钱了,一来是真的需要赚点钱养家;再就是表明立场,自己是紧跟皇帝的。
“噢……这,呵呵呵,国公也会缺钱?朕没听错吧?”杨改革听见英国公张唯贤要钱,倒是笑了起来,听说是这个,也就放心多了,不是什么棘手的事。
“呃……,回禀陛下,老臣跟着陛下赚钱,实在是挑花了眼,只觉得这里也好,那里也好,处处跟着陛下投资,结果没留意,一不小心,就把家里的银钱花得差不多了,陛下……,老臣家里有些揭不开锅了,但要卖掉那些股票和投资,又舍不得……”张唯贤说道。
“噢,这……”杨改革也有些汗颜了。
“……这,国公要到银行借钱,应该不难吧……”杨改革脑筋急速飞转,把脑筋从别的地方挪到银钱、挪到银行这方面上来,开始清理这件事的头绪,杨改革记得,自己可从来没有阻止别人借钱,这银行不就是吃利息的吗?不借钱怎么活?
“回禀陛下,难是不难,可那个……李千户他……非得跟老臣要什么抵押才行,老臣……”英国公张唯贤向皇帝诉说着。他们这些勋贵们的家底,到如今,实在是给皇帝众多的投资渠道给压榨干了,四处都是赚钱的买卖,银窖里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少,每天都得往外搬,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么多银子从自己手边溜走,而银子有放在地窖里长霉吧,所以,这多年积攒下来的银钱,很快就被各种投资清空,本来,他们靠着给南方那些人搭桥牵线,找门户收些牵线搭桥费,日子还算可以,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是抗不住投资渠道众多,投资获利丰厚,似乎每一份投资下去,都是必定要赚钱的,看到这么多银子在天上飞,家里的银子那里还能存得住?抗到如今,不少人是连棺材本也掏出来了,准备大肆搏杀一番。
张唯贤今日来,也算是代表了一批勋贵们家里的情况了。
杨改革仔细的听着英国公张唯贤的诉说,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些家伙们的家底已经掏空了,还想投资,可是在拿不出银子了,现在想找银行,也就是自己借钱,其实,也不是借不到钱,而是因为抵押的事来扯皮呢。英国公张唯贤他们觉得自己是勋贵,要借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想把自己的财产抵押出去,说白一点,就是想借助自己和皇帝的关系,借助自己的身份,搞一些特权,免去借钱需要抵押的条件。
张唯贤说了一大通,说完了,又看着皇帝,希望皇帝能通融通融,能给他们开个口子,他们虽然地位高贵,可实则,和南方那些大财主比起家产来,还是不够看,他们更多的是固定资产,比如地,比如庄院,比如铺子买卖什么的,实则,流动资金倒不是特别多,和南方动辄数十万两,上百万两做生意来说,差的不止一个档次,如今越来越多的南方人进京寻门路,出手之大方,令他们这些勋贵们乍舌,借着地主之谊,在投资上,他们才能稍压南方一线,随着这京城的人越来越多,南方人越来越多,他们要想继续压南方人一线,就有相当的难度了。身为“地主”,在自己的地头上被“客人”反压,这口气,很多“地主”也是不服的,这北方的勋贵们也隐隐的有和南方那些人比一比的意思。
“这个嘛……”杨改革也在急速的盘算这个事,其实,要说借钱的事,杨改革老早就希望别人找自己的银行借钱了,只有拿着别人的钱赚钱,这才爽快,可惜,这古代不是日后的现代,中国向来有量入为出的传统,对于借钱过日子,做买卖,也是很抵制的,特别在古代,这借钱往往又和典当这种难以启齿的事联系在一起,实际,这项买卖就一直没怎么开展,现在疯狂的吸纳资金,靠的是收汇兑费过日子,银行的主业,放贷这一块,一直就在难产当中。至于印子钱这东西,实在是提不上台面。
杨改革记得以前也给张唯贤提过这事,但明显的没什么效果,没人愿意借钱,实际,也不是没人借钱,而是没人愿意抵押了家产去借钱,愿意这样干的,可谓是凤毛麟角,现在张唯贤依旧来找自己说这事,实际问题还是在抵押上。
银行要想正常的放贷,不收抵押那是不可能的,抵押物还得仔细的评估,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做抵押的,按照杨改革的想法,收抵押那是肯定的,而且是必须立起来的规矩,不然,自己这银行开着,不是成了救济所?
如果按照张唯贤说的,他们不用抵押就借钱,那答应了他们,那文臣们要怎么办?官员还分大小呢,那是不是还得按照官品大小划分一个人能借多少钱的标准?如果天下当官的都借钱不还,那自己是不是掀了天下官员的帽子?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杨改革合计了一阵子,对于借钱需要抵押的事,准备坚持自己的底线,现在虽然放贷处在难产期,杨改革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必定能走上正轨,如果此时开了口子,只怕后患无穷,以其日后给自己找罪受,还不如在源头上就堵死。
“此事,朕记得,先前就和国公说过吧……”杨改革笑着说道。这可是个难题了,杨改革准备坚守底线,为日后立个好规矩,可也还得想个方法拒绝英国公才好。
“回禀陛下,陛下是说过,不过……,臣,……,这抵押家产,实在是不孝子所为啊!……”张唯贤又求道,抵押家产的事,在张唯贤看来,和去典当行里没两样,去典当行里是个什么德行?那可是不孝子。
“……”杨改革也能理解张唯贤的说法,古代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不过看张唯贤一脸为难的模样,杨改革又看出来了,他们实际还是不想冒一分危险的去赚钱,只能进,不能出,这些勋贵也只能称之为保守派了,有赚钱的动力,却没有承担风险的勇气,果然,还是不能太依靠某一部分人了,特别是一个国家,完全依靠某一部分人,这个国家注定会有缺陷的。
杨改革看着张唯贤一脸为难的模样,暗庆自己没有完全依靠这些人,幸亏自己还有其他人可以驱使,要不然,扩张的事,指不定还会出什么麻烦。事物果然往往有两面性,完全只看到一面,是远远不够的。
“唉,这件事,朕不得不说,国公有些畏首畏尾了,错过了一个大好时机。”杨改革也有自己的底线,也必须维护这个底线,但也必须安抚住这些勋贵,想了想,还是准备忽悠了。
“请陛下赐教。”英国公张唯贤立刻恭谨的请教道。
“朕不是早就叫国公去银行借钱的吗?国公干嘛不借呢?现在才来找朕,这一点,朕要批评国公了,这胆气还是有些不足啊!”杨改革立刻一副我全是为了你好,但你不领情,不懂味的意思说道,瞬间将这问题踢回到张唯贤身上。
“啊!……陛下,这……”张唯贤莫名其妙,听皇帝的口气,似乎是自己误会了皇帝的意思了,是因为自己误会了皇帝的意思才导致现在的问题。问题出在哪里?张唯贤迷糊了。
“唉,……要是国公早听朕的话,早找银行借钱,如今不是早就赚大发了,岂是如今这副境地?”杨改革依旧是一副你没有理解我的好心的语气说道。
“呃,……陛下的意思是……”英国公张唯贤见皇帝如此模样,立刻自己脑补各种原因。
“……国公说说,朕的眼光如何?”杨改革见英国公张唯贤一脸的迷惑不解,准备继续忽悠和开解他,自己的底线是必须守的,但是又必须安抚好他。
“回禀陛下,陛下的眼光自然是高瞻远瞩,常人难以企及……”英国公张唯贤立刻答道,依旧是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怎么事情好像又怪到自己脑袋上了?
“……国公说说,朕做生意,那次亏本了?”杨改革又问道。
“回禀陛下,陛下高瞻远瞩,手段高明,做的买卖,件件都是赚钱的……”英国公张唯贤立刻说道,这一点,举国上下都知道,是公认的。
“……国公说说,朕什么时候亏待过国公了?那次又好买卖,那次有好事,不是给国公关照过?”杨改革又说道。
“回禀陛下,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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