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会是什么?滚啦!呜……」
横山的怒吼立即被英冢的吻给堵了回去。
「还是说,不来个晚安吻,你会睡不着觉?」变换着角度吻了一阵之后,他放开了横山,「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何必这么拐弯抹角,你就是太别扭,这样的性格很不可爱喔!」
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还批评是他的性格不好,这个男人真是自负得可以!横山越想越是生气,准备跟他大吵一架后将他踢下床去。可是,还没开口,英冢却抢先对他说了晚安,然后,就钻进被窝不再理他。
对方都不理睬自己了,自己还对他生气的话,简直就像傻瓜一样。这样想着,横山也打算不再浪费时间,关掉床头灯后,背对着英冢准备睡觉。
虽然这是张双人床,可是同时躺着两个大男人,还是显得拥挤了点,翻身时难免会碰到对方,令横山觉得厌恶的是,在他不小心碰触到英冢身体时,心脏还是引发一般强烈鼓动。即使不断提醒着自己,他是讨厌这个男人的,可是自己的心为他悸动的感觉,还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忘记。
是刚进公司后不久的事吧?那时候还没有车的自己都是早起搭公车上班。
上班上课的尖峰时段,满满的人像挤沙丁鱼罐头一样一起挤在公车里,压得人都喘不过起来,倾斜着身体的横山站得并不稳当,别说是移动一下,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时,一阵巨大震动使公车停了下来,由于惯性,本来就重心不稳的他一下往旁跌去,一头撞上旁边乘客的鼻尖。
「好痛……」对方立即痛呼一声。
「对不起!」横山忙不迭道歉,抬起头的瞬间怔愣住。
「前辈?」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可是事实是,自己撞上的正是英冢彦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搭公车很奇怪吗?」男人冷言冷语地回答。之前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了,所以现在他的反应,横山倒也不觉得奇怪。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都自己开车上班的吗?」
话还没说完,后背就被人猛地推了下,尽管司机已经广播了前方发生交通事故,请大家耐心等待,不要推挤,但还是有人不安份地乱动。让面对着的两人距离缩小了不少。
「对不起!」连忙道歉,换来的却是男人一句「车子拿去修了」,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横山过了好一会才发现,男人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本来已经不期望他回答,对方却说话了,觉得有点意外的横山微微笑开。
公车还是没有往前移动半寸,司机再次广播之后,本来躁动着的那些人总算安静下来。可是,横山整个人几乎都贴在英冢的身上,隔着衬衫,两人紧贴着的胸膛传来彼此的体温。意识到的时候,横山的心跳也跟着开始失速。
想着当时发生的事,心情有些和缓下来之后,他突然想起一个很想问的问题。
「前途无量的你为什么要来偏远的分公司呢?」横山望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开口,可是回答自己的却只是均匀的呼吸声。
第三章
英冢的话超了相当的作用,在三尚的死过了一个星期之梭,原先还一直认为是自己杀了三尚的横山也完全忘了自己曾经产生过那样的想法,直到他再次见到那个高瘦警察之前。
这天,因为春之系列香水的提案需要扩大,整个二课都被部长叫去开会了,这场会议直到下班都还没有结束,横山也没有打算等英冢,独自先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就见到有两道身影站在那里。
不会这么巧吧?只是自己一个人回家而已,就碰到跟踪杀人狂,而且还是一次两个。怀着忐忑的心情,横山刻意放慢了脚步。
「横山先生!」
在双方还有段距离时候,其中的一人就主动开口打招呼。
走近后,横山才发现,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根本不是什么杀人狂,而是之前来公司询问过自己的警察和个穿便衣的陌生男子。
「你好,木下警官!」记得是这么称呼的,横山在两人面前站定之后,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千石警官。」回礼之后,木下介绍着旁边的男人。
又微微颔首向对方示意,横山才犹豫着启口,「那个……」之前就已经录过口供,警察为什么还找到自己的住处来。
「其实,这次来找横山先生,只是想确认几个问题而已。」木下说着,一边打开了笔记本,「三尚是横山先生的属下吧?」
「嗯,是的。」
「那么他为什么会在九月二十八号那天一个人留在公司加班?」
「因为公司月底财务结算的关系,我让他尽早把财务报表整理出来。噢,三尚是一课负责这方面事务的人员。」横山还怕不详尽地补充说明。
「可以说,他加班的事只有你知道喽?」
「要这么说也没错。」不祥的预感突然让横山惊戒起来,「你们问这样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就请你跟我们到更隐蔽的地方再详谈吧!」
「欸?」
两人不容横山反抗的将他推进车里。
被带到侦讯室之后,讯问他的警察只是一个劲地想让他承认那天晚上自己去了公司。虽然很想拿出对自己有利的不在场证明,无奈当日横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他也只好保持沉默,但他的态度却被警察解释为不配合办案,甚至是……心虚。
对方发火的敲击着他面前的桌子。
「不说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的行踪我们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喔!」诱导加威胁的语言使横山抬头看了眼这个警察,之后又沉默了下去。
在对方气愤地再次敲响桌面时,门外也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横山抬头望向门口,惊讶的发现来的人竟是英冢。
「我是来作证的。」男人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两个警察。
「那天晚上,他是跟我在一起的喔!」英冢轻松的说话,却让横山比刚才在这里见到他时还要惊讶地瞪大眼睛。
见到他这副表情,英冢还故意笑出声来,「我们在一起也没必要害羞到无法启齿的地步吧?」
「一直在一起吗?」他没等英冢坐定,急于破案的警察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是啊!警察先生不会不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是有很多事能做的吧!要我示范一遍吗?」
见对面人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英冢还恶作剧似地拉过横山,当着在场警察的面,吻上了他的嘴唇。
「啊!够了够了,请尽快回去吧!」
像是见到什么不洁的东西般,露出厌恶神情的警察催促着两人赶快离开。
看到他的反应,横山心中的某一点像被刺激到一般。
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的秘密,英冢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将之摊在阳光底下让人非议,他有些忿懑地低下头去。
而确定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英冢,满意地勾起唇线。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就某种层面来说,自己被对方救了的事实,使横山不甘心地紧拽住拳头。
「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想在警察局起争执的横山终于在要走到十字路口时开了口,语气中满是责备。
「警察就是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不择手段。」英冢突然这样说。
不择手段?这不是跟你一样?横山在心里这样想着。
「这么点状况就吓到话都不会说了,看来你的社会历练还是不够!」英冢自顾自地说着。
他的语气让横山堵在心里的一口气更加难受,忍不住质问:「跟我在一起的证词,根本就是骗人的,为什么可以说得那么自然?做伪证可是有罪名的。」
「本来自己就没做的事,被恐吓几句就承认不是太冤了吗?即使是骗人的,但好歹我也算救了你吧!你就不应该感谢一下冒着被关的危险将你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的我吗?」英冢的话使横山一时语塞。
「明明受到了别人的照顾,却还要自尊心比天高一般,不想让人知道你被警察带去讯问,你的思考逻辑还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理解。」
又转过头去的他哼笑出声,「或许就像你认为的那样,我只是不想自己玩弄的对象被别人玩弄罢了。」这样说着,英冢径直从马路对面穿了过去。
横山本来就觉得被带去那种地方,像是给自己的人生添上污点,如今意想不到地被爆出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而始作俑者又是这种态度,更令他怒火中烧。
「混蛋!」咒骂着将手中的外套朝着男人的背影丢了过去,可却只是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而已。
果然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玩弄我的手段吗?横山不禁觉得一阵空虚,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唇,感觉上面还残留着男人嘴唇的温度
他一直担心着自己因为杀人事件,被警察带去讯问的事被公司的其他人知道。虽然没有特意去警告英冢,但这件事终究还是没有在公司内散布开来,这使得横山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了点。
「横山!」
公司的走廊上,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没见到叫住自己的人,横山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有什么事情吗?部长!」刚准备要外出吃饭的他还是转过身来,露出微笑。
虽然知道职场文化就是如此,但是对于部长老是将自工作交给后辈去做,然后自己去邀功的做法,他实在是很反感,偏偏他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又不好越级报告。
部长没有回答,直接将手里的几页资料交到他的手里,「这个就拜托了,明天会议上要用的。」满脸笑容的交代完事情就走了。
望着部长微胖的背影,横山重重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得加班到很晚了。
自从部长下达了这个月的营业目标之后,整个部门都在为此努力着,加班已经成为这阵子的常态了。
就某方面来说,他其实不排斥加班,倒不是他对这份工作多有热忱,而是如果他加班的话就能晚回家,那样就可以缩短跟英冢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间。
这阵子每天都要被那个男人挑毛病,横山觉得能够少见那家伙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美好,步上那种压抑得人快喘不过气来的生活,是他所极为厌恶的。
偏偏就在今天早上,这样的现实再一次的发生。
「起床了!睡觉是你唯一的专长吗?你要睡到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