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儿子和他的宝贝小狗,顾烈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回到床上。
“让娃娃去睡沙发,你就不怕他感冒啊?”顾烈的那点小心思,任疏哪能不明白,他不就嫌儿子在床上碍事吗。
“九月份的天,能有多冷啊,将就一晚上没事的。”顾烈浑不在意。
“一晚上?”任疏对顾烈的乐观表示怀疑,任意不是那种做事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子,既然同意了让他养狗,他不养到小狗寿终正寝是不会罢休的,总不能天天让儿子睡沙发吧。
“我们明天就去找房子,换个两居室的,娃娃想怎么抱着他的小狗睡都没问题。”他也可以自由自在地抱着老婆睡了。
“我的房租还没到期,还有差不多三个月呢。”任疏现在租住的房子是按照季度付房租的,他上周刚付了这个季度的,马上换房子的话,他感觉好亏,要是顾烈早点出现多好,他还能省点房租钱呢。
“三个月就三个月,要不我把钱补给你。”顾烈就有点纳闷了,任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和以往一掷千金比起来,简直是变了个人。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记得把钱给我。”既然顾烈肯出钱,任疏对他换房的建议欣然接受,换来顾烈一记大大的白眼,至于吗你。
为了不让儿子再抱着小狗可怜兮兮地睡沙发,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任疏和顾烈就带着娃娃出门去找房屋中介了。
任疏对新房子的要求不算高,最好两居室的,离娃娃的幼儿园近点,基本的生活设施齐全就可以了。
顾烈对房租又无所谓,只要房子能让他满意,价钱不是问题,这样的主顾,大概是中介公司最喜欢的了。
这不,他们刚把要求说完,工作人员就给他们介绍了两套房子,而且都是符合他们要求的。
一套房子在市中心,两居室的,虽是以前的老房子,但是一年前刚刚重新装修过,房东原是准备给儿子结婚的,谁知儿子媳妇感情不好,结婚不到半年就离了,然后他儿子就出国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房东看着房子郁闷,也不打算自个儿住,就想着干脆租出来。
另外一套在西二环路的边上,同样是两居室,不过是新开发的楼盘,房东买房子就是为了投资,前不久刚装修完,正找租客呢。
“小疏,你看着哪套比较好?”顾烈更喜欢第二套,到底是新房子,好歹沾点喜气不是,不过他还是首先征询任疏的意见。
“丹桂园的那套,距离娃娃的学校好像有点远?”任疏对房子的新旧倒不挑剔,他就希望娃娃上学能方便点。过去两年,每天早起送娃娃去幼儿园,对任疏而言都是件痛苦的事情,现在有机会节约点时间,他是非常愿意的,才不会在意房子是不是新的。
“也不是很远啊,开车也就一刻钟左右,比起现在来要近得多了。”顾烈到底看不上市中心那套房子,房子老旧暂且不说,关键新婚夫妇住了不到半年就离婚了,感觉很不吉利啊。
“但是沁园小区这套,步行都不到十分钟啊。”而且都不用过马路,娃娃出了小区大门,沿着人行道就能走到学校,他们要是忙不过来,接送都是可以省掉的,任疏自己过去,完全没问题。
“你真喜欢这套?”不吉利就不吉利吧,反正也是暂住,等他的申请通过了,以后要在明阳常住,肯定是要买新房子的,既然任疏喜欢,顾烈决定尊重他的意见,两个人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起争执。
“我觉得还不错,要不干脆定了,省得跑来跑去。”任疏素来不是个对生活琐事有耐心的人。十七岁以前,他是任家大少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去,自会有人帮他完成,不用他操半点心;十七岁以后,他被任老爷子逐出了家门,因为太过生气,老爷子不仅冻结了他个人账户的所有资金,还不准任家和跟任家有关的人给他任何经济资助,刚刚高中毕业的豪门大少,没了家族作依靠,任疏的生活瞬间从天下掉到地下,他能够养得活儿子,都要感谢华国完善的儿童福利制度,生活细节什么的,根本没条件讲究,凡事喜欢速战速决。
“既然这样,你帮我们联系房东吧,我们看看房子,要是合适的话,就定下来。”工作人员马上给房东打电话,正巧房东就在沁园小区,让他们直接过去就好,倒省了不少时间。
看到房子之后,顾烈的失望之情淡化不少,这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地还不错,小区的绿化也很好,环境称得上是优美。
房东为了给儿子结婚又是特意装修过的,不仅主卧收拾得精致漂亮,一张豪华大床看得顾烈不禁咽了咽口水,估计是抱孙心切,连儿童房也是装修得童趣十足,任意看了就很喜欢,直嚷着要住这里。
更妙的是,这套房子阳台很多,客厅、厨房、主卧和次卧都有阳台,娃娃养小狗,狗窝可以直接放在儿童房的阳台,一点都不打搅他们。
看过房子没有问题后,顾烈当场就和房东签了协议,商定先租一年,房租一次付清,到期优先续租。
租金到手,房东满意地走人,一家三口开始进行大扫除。
当然,说是三个人一起打扫,其实主要劳动力就是顾烈,任疏和娃娃能不帮倒忙,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好在房子面积不大,家具比较简单,平时门窗关得严实,除了桌面、地面的落灰,也没多少地方需要打扫的。
全部卫生都做好已经是中午了,顾烈想说中午懒得做饭就在外面吃,任疏却觉得冰箱里还有没吃完的饭菜,搬过来也麻烦,干脆回去吃。
顾烈拗不过他,只好全家人杀回旧居解决剩菜,把冰箱一扫而空。
许是经常搬家的缘故,任疏和娃娃的行李少得可怜,两个不是很大的行李箱都没塞满,看得顾烈匪夷所思,他老婆真有这么穷。
“你们就这么点东西?”早知道他就不联系搬家公司了,没必要啊。
“就这些,东西多了搬家麻烦。”过去五年,任疏平均三个月搬次家,每次都是自己搞定,就这次稍微麻烦点,顾烈前天买的那个洗衣机,他们得两个人才能抬下楼去,十二楼啊,真是要人命了。
“我的天啦!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重逢三天,顾烈对任疏的生活技能有了充分认识,他会做饭,只保证熟了不管其他,他会洗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不管能不能扔……
所以顾烈真的很好奇,任疏是怎么把任意拉扯到这么大的,会不会是他家儿子的生命力比较顽强,养起来比较容易。
“黎姐姐会给我开工钱。”黎姐姐全名黎明雪,就是那位美女导演,“小毓也会偷偷给我钱,他的零花钱。”
☆、第十四章
“搞错没有,你还花你弟弟的钱?”而且是零花钱,顾烈无语扶额,这也太不靠谱了吧,任意能平平安安长到现在,真不容易。
“除了小毓,其他人都不敢不听爷爷的话。”任疏淡然道,如果不是陈毓逼着苏雅想办法,他怀着娃娃那会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爷爷这么霸道,看起来不像啊?”顾烈前两天刚见过任老爷子,觉得他还挺慈眉善目的,和任疏的形容,根本联想不到一块儿。
“爷爷对你客气,那是因为他不把你放到眼里。”任老爷子的性格,任疏最是熟悉,打击起顾烈来,也是最戳心窝子,一戳一个准。
“真有这么恐怖?小疏,你别吓我。”顾烈凝神蹙眉,他以为搞定了丈母娘,万里长征就算走完了一半,敢情现在刚出发啊。
“我吓你做什么啊,除了小毓和小敏,爷爷对待我们兄弟几个,向来都是高压政策,容不得半点反抗。”要不我能落得现在的境地,不过最后这句话,任疏没有说出来,“你是不是害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在思考,怎么改变战术策略。”顾烈紧紧握拳,我就不信了,我还搞不定个老头子,还是个被我厨艺征服的老头子。
“你要思考有空再说,这会儿赶紧搬东西,等下还得要跑一趟呢。”再是东西不多,任疏他们也得爬两趟十二楼,第一次抬洗衣机下去,然后还要上来拎箱子,至于任意,他只用抱着他的小狗就好。
单论重量,一个洗衣机不算什么,同样重量的东西,顾烈一手拎一个都没问题,但是考虑到任疏和任意的方便,顾烈在挑洗衣机的时候,挑了个大容量的,让他们在家也能洗厚衣服和毯子什么的。
容量大,体积自然不小,一个人不好背,两个人也不好抬,因为抬着走的时候,腰都打不直,从十二楼下来,任疏直接瘫后座不肯动了。
顾烈看着心疼,二话不说,自觉回去帮老婆和儿子拎箱子了。
“爹地,你演得好假,也就是爸爸肯信你。”顾烈重新上楼后,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娃娃抱着小雪转过身来,对任疏的演技表示鄙夷。
以前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爹地才没这么娇弱呢,要是遇上他耍赖不肯走路,一手抱他,一手拎着煤气罐或者其他重物可谓家常便饭,现在爸爸回来了,他就开始偷懒了。
“不是不喜欢人家吗,这么快就改口叫爸爸。”早先任意不认顾烈,任疏心里毛毛的,觉得自己误导了儿子,对不起顾烈。
现在顾烈搞定了娃娃,任疏却又觉得不舒服了,他十月怀胎要死要活生下来,又辛辛苦苦养了五年的儿子,居然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被以前从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顾烈给收复了,叫他怎么甘心。
要知道,他单是教娃娃叫“爹地”,就教了整整三个月,他怎么可以叛变地这么快,任疏吃醋了。他也不想想,半岁不到的小婴儿,哪里就会叫人了,教不会是正常的,教会了,那就是天才了。
“还不都是你喜欢。”我不叫爸爸你不高兴,我叫了你还是不高兴,爹地真难伺候,任意不高兴地撇撇嘴,转身去玩小雪,不理任疏了。
任疏不想被儿子冷落,就从背后去挠娃娃痒痒,挠得任意边叫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