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得像也是男女有别,还有身高呢,怎么可能看错。”对任疏的解释,顾烈仍然表示不信,他似乎忘了,他第一次见到任疏的时候,也是错把他当成了女生的。
“身高就更好办了,敏敏十三岁就有一米七五,我那个时候也只比她高出那么两三公分,我穿她的衣服,型号都没问题。”有那么几年,很多人看到他和任敏,都会觉得他们才是孪生兄妹。
“你妹妹真有那么像你?比你弟弟还像?”任疏一再强调,任敏长得像他,搞得顾烈都有些好奇了。他前两天看过陈毓,和任疏有七八分的相似,不过他们是兄弟,长得像不奇怪,可任敏是女孩子哎。
顾烈在脑海里把任疏的长相往柔美方向想了想,首先浮现出的画面,竟然是他当年在亚沙市c街区第一次见到的任疏。
“像是肯定的,不过你就不用肖想了,人家敏敏有未婚夫的。”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可任疏思考问题的方向,明显是跑偏了。
“你胡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顾烈故作生气的样子,伸手在任疏的脑袋上揉了揉,直接把他的发型蹂躏成了鸡窝。
“那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暧昧……”任疏拂开顾烈的手,试图拯救自己的发型,可惜效果不明显。
“你还记得当初在c街区,你揍的是什么人吗?”
“揍的什么人,你让我想想啊。”
五年前的亚沙市,c街区银焰酒吧。
顾烈中学同学聚会,都是多年未见的同学,难得碰面自然喝得尽兴,饶是顾烈酒量不俗,也被灌得半醉。
把醉得不成形的同学们一一扔上出租车后,顾烈晃晃悠悠地开始往他住的地方走,为了抄近路,他走了条平时很少走的巷子。
走到巷子三分之一的地方,顾烈就听到前方传来了吆喝声、□声,他的正义感顿时涌了上来,快步跑了过去。
等顾烈赶到的时候,战局已经进行地差不多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圈,唯二站着的两个看着也不怎么行了。
“老大,加油!把那个小妞拿下!”
不知道是哪位仁兄,都被打得爬不起来了,还有力气说风凉话。
可他话音未落,那个“漂亮小妞”就反身一记回旋踢,“他家老大”立马飞了出去,先是砸到墙上,然后弹到地上,一动不动。
这谁家女孩子啊,身手真漂亮,顾烈的身边,一堆的霸王花,看见个能打的女生,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的。
可惜他刚表扬完,那个女生就扶着墙软软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顾烈慌了,赶紧过去把人扶住,一股浓厚的酒味扑面而来,敢情这位是喝醉了,而不是被打趴了。
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不是女孩子该待的,顾烈拿起手机,先给社会治安科打了个电话,就把人抱了起来,扛到肩上,准备扛回去再说。
不是顾烈不想浪漫点,来个公主抱什么的,而是他现在醉得也不清,抱着人走路,只有两个人一起摔倒的命。
捡到美女之前,顾烈走的是“s”型,虽然绕了点,好歹不会碰壁,肩上多个人以后,他改走了“z”型,在巷子里撞来撞去,撞得东西南北都不分了。好不容易走到了巷口,顾烈正要松口气,他肩上的人突然挣扎起来,顾烈扛不稳,只好把人放了下来。
那人下地之后二话不说,扑到墙角就开始吐,吐得死去活来。
顾烈就靠在墙上喘气,顺便等他。
过了会儿,那人似乎好些了,摇晃着走过来,一手拍上顾烈的肩膀,“我们这是去哪儿?”
“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顾烈的酒劲儿也上来了,他把手搭回去,两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前走。
那天晚上,他们是怎么走到顾烈朋友家的,又是怎么洗漱再睡下的,顾烈完全没有印象。
他就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身上趴了个不着寸缕的少年。
☆、第十六章
“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的?”顾烈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手指着对方问道。天啦,他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我叫任疏。这是哪里?”让顾烈无语的是,那人好像比他更茫然,就说现在吧,他连自个儿身处何方都不清楚。
“这是我朋友家,昨天你喝醉了,跟着我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顾烈很郁闷,他明明记得自己带回家的是个小美女,怎么睡了一夜,小美女变成小帅哥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记不清了。”任疏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毫无印象。
任疏来到亚沙,是因为学校组织的毕业旅行。不过学校安排的景点,大部分同学都不是很喜欢,所以趁着晚上自由活动的时间,一帮刚刚到达法定饮酒年龄的年轻人,就成群结队到了酒吧。
当然,这其中也混杂了些诸如任疏之类的未成年人。
在任疏的同学里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喝酒,有人是沾酒就倒,充分体现了菜鸟的本质,也有人千杯不醉,显示出良好的天赋。
任疏不属于这两类人中的任何一类,别看他年龄不达标,和堂弟任萱跑到祖父的酒窖偷酒喝的历史却可以追溯到他们上幼儿园的时候。
可惜令人遗憾的是,无论任疏,还是任萱,他们的酒量,都很对不起他们的酒龄,更对不起那些年被他们祸害了的好酒。
任疏这人喝酒有个特点,醉得越厉害表情越正经,不知情的人看了,准以为他酒量过人。遇上胆小的,很容易就混了过去,遇上胆大的,那就只能死磕到底,看谁先把谁灌趴下。
昨晚上,任疏就碰上两个胆大的,被他们灌得七荤八素、如坠云雾。
好容易出门透个气,偏偏又撞上一群当地的小混混,带头的那个大言不惭,说要把他带回去,周围一帮弟兄跟着起哄。
任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当即予以还击,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打得非常过瘾,只是打着打着……
后来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我们,没做什么吧?”除了脑袋,任疏终于发现自己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了,腰又酸又疼,身下某个羞于启齿的部位,也有点怪怪的。
“我很希望自己能给出否定的回答,不过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和面前这位看起来很青涩的小朋友不同,顾烈交往过女朋友,也有过不固定的情人,两人到底发没发生关系,他醒过神来就已经肯定了。
“你以前有过其他人,对吧?”任疏的思维,明显和顾烈不同轨。
“你没有吗?”说实话,顾烈最怕招惹菜鸟了,很容易纠缠不清啊。
“没有。”任疏轻轻摇头,表情说不出是遗憾还是郁闷。
“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的。”顾烈搬出对付前任情人的理论。
“为什么?”任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烈,眼神很锐利。
“要两个都是菜鸟的话,你今天就别想起床了。”顾烈自认为,他在床上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就是喝醉了,也没有很粗暴。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了。”任疏活动了下手指的关节,表情稍显狰狞,他是要揍人呢还是要揍人呢。
“那倒不用。”顾烈悻悻地笑笑,他就说小菜鸟不能惹嘛,喝酒误事。
之后就是沉默,长长久久的沉默,久到顾烈差点以为时间都停止了。
过了很久,任疏突然问,“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吧?”
顾烈不解,但仍然诚实地回答,“没有。”
“男朋友呢?”
“也没有。”
“那好,我们暂时先交往吧。”
任疏这话一说,顾烈傻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今天,顾烈都不明白,任疏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提出交往,而不是揍他一拳。
“小疏,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到要和我交往的?”这个问题的答案,顾烈想了很久,始终无解。
不过五年之后,他至少有机会可以问了。
“不为什么。”任疏把自己窝到顾烈怀里,神情惬意地笑道:“我就想找个不认识的人谈回恋爱,我不想自己什么事都被爷爷安排。”
“可你怎么就找到我了?”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熟,也称不上是朋友,硬要说的话,算是“419”的关系,而且还是酒后乱性那种。
“因为我没有时间再去找别人了……”在任家,自由恋爱、婚姻自由这些字眼,是想都不要想的,因为没有实现的可能。
任疏的父母,还有叔叔婶婶,婚事都是任老爷子敲定的。
到了他们这一辈,也休想逃脱,任疏便是首当其冲。
亚沙的毕业旅行,任疏费尽心思,也没能把任老爷子给他安排的那位未婚妻甩掉。
遇上顾烈,进而发生关系,之于任疏的确是个意外。
但他并不讨厌这个意外。
硬要选择的话,任疏宁可选这个他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因为这样,他未来的人生至少是不确定的,有可能很糟糕,也有可能还不错。
为了那个还不错的可能,任疏决定赌一把,赌输也没关系,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我交往,纯粹是我运气不错。”
出现在了最该出现的时候,原来不是一见钟情,顾烈微微有些失望。
“是我运气不错。”随便那么一挑,就挑了个能让自己沦陷的人。
那天,顾烈愣了很久,终究还是回应了任疏提出的交往要求。
那么漂亮的男孩子,美得让人过眼不忘,就算彼此并不了解,他还是愿意给双方开始的机会。
此后一周,顾烈延长了既定的休假时间,任疏则是天天脱离大部队,他们背着所有人,在亚沙玩得不亦乐乎。
假期不得不结束的时候,顾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任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可爱的男孩子和他以前交往过的那些人都不同,如果可以的话,他很乐意把他们的关系继续下去。
为此,顾烈整整五年没有换过电话号码。
但是任疏,从来没有打过他的电话。
时间长了,顾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