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馨没有回答。
事实上，经历了白天的种种，她还有不离婚的理由吗？
柏文远恨她爸爸，恨秦家到了极点，他都主动提出了离婚，她再坚持也没有意义了。
沉默了很久，在他的脸色没有完全沉下来之前，她点了点头。
她落寞的神情落在mars眼里，眉宇间多了一丝不悦，带着十足的耐心，他搂过她的肩，亲昵的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为他伤心，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了。”
她依然沉默，心里正伤感着，却听到他的下一句话，“明天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她再也忍不住，立刻从他怀里弹了起来，“不行！”
可是触及到他慢慢冷却的眼神，她支吾的解释着，“我……我还没有离婚……我还有个女儿……她得慢慢适应这些变化。”
他背靠在沙发上，仰着头，舒展开四肢，一派轻松的说：“这不是问题，把她带过来，我先跟她相处看看。”
他的自信几乎瞬间让秦可馨想到一个事实，血缘亲情。
笑笑是他的女儿，所以即使再陌生，他也有本事搞定女儿吗？
想到笑笑曾经跟他的一面之缘，很和谐很自然，这种意识让她红了眼眶，兜兜转转中，她最终还是要和他过到一起，她和他的亲生女儿，一家三口终于可以结合了吗？
很让人振奋的事实，却让她感觉到了另一种情绪，心酸。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笑笑要重新适应新的爸爸，而她跟柏文远真的成了陌路……
……☆……☆……☆……☆……☆……☆……☆……
秦可馨纠结了两天，还是没敢跟笑笑提起祁夜这个人，而祁夜似乎也在忙着兑现他的承诺，所以没有很热络的找她，这让她松了口气。
早上，她将笑笑送上校车后，回屋准备大扫除。
刚换上衣服，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嫂子，我是佳音。”很甜腻娇柔的声音。
“嗯。”她现在已经对这个声音条件性反射的敏感，很不愿意听到吴佳音的声音。
“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文远哥哥已经预约了律师跟你谈离婚，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好“善意”的提醒，却让冷了眼眸，犹如一盆凉水兜头坡下，让她透心凉。
他就这么着急嘛？居然还让吴佳音来提醒她这种事。
虽然早料到柏文远说到做到，可是事到临头，她愤怒，她失望，她无奈，这段婚姻终究走到尽头了。
“我知道了。”她冷冷的回了一句，这一次她先挂断电话。
还没来得及感伤，手机又响起。
“秦小姐，这里是xx事务所，我是钱文渊律师，受柏先生委托，请您与今天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协议双方办理离婚手续。”
“今天？”可真够赶的，柏文远你有必要那么着急嘛？她都没有想好说辞，怎么哄着笑笑接受以后没有柏文远这个爸爸的事实。
“对，所以请秦小姐下午准时赴约。”
“放心。”她冷哼的挂断电话，心情彻底破坏殆尽。
脱掉准备打扫卫生的衣服，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可是不一会儿，她的手机第三次响起。
这时的秦可馨心里已经有了火气，还没完没了了，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
“还有完没完？你们放心，我下午一定准时到。”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轻笑出声，一个她熟悉的声音。
“是我。”是祁夜，“到底为什么这么大火气？让我猜猜，柏文远跟你提离婚了？”
秦可馨顿时哑然，有些慌乱，原来她吼错人了。
“是。”她乖乖的承认，反正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很好，下午几点？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她连忙推辞，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不是去打群架需要壮声势。
“这怎么行？难得这么值得纪念的时刻，我去凑凑热闹也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mars就这么武断的决定了。
“……”秦可馨沉默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今天之后，她就自由了，不用再觉得有任何愧疚。
下午三点，mars的车准时停在事务所门口，秦可馨跟他一起来到办公室，却巧合的遇到了陪同柏文远一起过来的吴佳音和他。
真是很滑稽的场面，他们都早已经对这段婚姻抱着不纯粹的心境了。
一身浅灰色西装打扮的柏文远，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背对着他们，反而是吴佳音先看到他们。
“嫂子，你来了！”很客套的寒暄，一双眼睛却不停的在mars身上打转，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爬上嘴角。
秦可馨无视掉她的主动，眼神只注视着坐着的男人，而男人此刻也回头看着她，准确的说，他的眼光全放在跟她一起来的mars身上，瞬间挑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她今天穿的很正式，贴身剪裁的白色套装，清雅浅淡的妆容发饰，穿的不像是来离婚的，倒像是去参加婚礼。
她这是在炫耀？柏文远不由得挑眉，看向她身旁男人，眼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她还真是迫不及待。
“既然双方都到了，那就看看这份协议书吧。”律师迫于这种尴尬的气氛，主动的开口缓和，将协议书给与他们俩。
秦可馨还没有接过来，mars倒是抢先伸手接过来，仔细的翻看，时不时还啧啧称奇的感叹几声，成功的让秦可馨尴尬的回望着他，更让柏文远黑了脸。
“啧啧啧，还别说，你前夫还真大方，这么多资产都连给你了。”
“诶你看这里，你前夫将孩子留给了你，还给了一笔教育基金……”
他不停嘚吧的嘴让秦可馨低下头，难堪的拉着他的袖子，祈求他别再多嘴。
秦可馨趁机将协议书抢过来，略过其他细节，直接找到孩子归属的地方仔细查看，心总算踏实下来，还好柏文远没有拿孩子说事，其他的她也不在乎了。
柏文远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心里凉凉的，看来他在她眼中，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恶人。
看到mars一直搂着秦可馨的手，他觉得是那么的刺眼，再想想这两人前前后后的纠葛，连他都觉得讽刺，终究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也对，他们都造出了个孩子，正主爸爸回归了，他也不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吗？
mars没工夫在这儿看他们俩大眼瞪小眼，不耐烦的紧了紧圈着秦可馨的手，“你赶紧的，签个字都这么麻烦，离了我们还要去庆祝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知道了。”秦可馨轻声的答应着，看到他出去了，她着实轻松了些。
“两位，看这协议书还有什么异议，如果没有，可以签字了。”连律师都受不了他们之间的低气压，催促着他们赶紧签字。
柏文远冷冷的看着她，“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的退出？至少成全了你们，我这个备胎当的可好？”
话一说出，阴阳怪气的语调就让两个女人都变了脸色。
吴佳音诧异，难道说文远哥哥还在惦记着这个女人？她仔细的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好怕他会反悔。
秦可馨则难过的敛下眼，语气空洞的说：“不管怎么样，是我对不起你，你照顾我们母女这么多年，这些都不是假的，现在我们闹成这样，我和秦家已经留不住你了，所以我答应你的提议。只是，我爸爸和施叔叔都已经被抓了，这个牢是坐定了，这还不够吗？求你不要再继续了，不然只会逼死更多无辜的人。”
柏文远轻蔑的笑出声，虽然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态，但他还是态度强硬的表示：“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即使我不揭发，迟早也会被政府查出来，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报复就必须要剜掉他们的心头肉，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报复！”
他的恨意是那么强烈，即使是秦可馨，也无法阻拦他的复仇。
如果说当初施瑞环只是夺了他爸爸的公司，逼得他爸爸自杀，他或许会斟酌一番，可是自从得知爸爸是被他们合谋害死的，他就没有了选择，所以他跟她只能选择离婚。
秦可馨从没有这样的感受，面前站着的男人很陌生，很恐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直直的刺向她的心脏，痛的她体无完肤。
原来他的恨已经这般深刻，他已经完全无法掩藏住这种恨意。
过去的细心守护已经成了他的一场戏，现在戏要落幕了，她这个局中人不能再赖场，所以压下眼中的苦涩，她不敢再看他，没有犹豫的在最后一页签上名字。
“如果这是你要的结果，我配合，只是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恨真的是件很累的事，她不知道他的恨意要多少，要怎样才能消弭，只希望这个噩梦快点结束。
柏文远也拿起笔，眼睛发直的看着她的签名，踌躇了一会儿，那一刻的犹豫让吴佳音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特别担心他会后悔。
下一刻，她看到柏文远仿佛下定决心，利落的写下名字，心里的阴影才算消除。
“恭喜你，我们成功的摆脱了彼此，你能自由的跟他结合了。”柏文远站起来，冷漠的眼眸闪过讥诮，似有挖苦的口吻说道。
他故意在刺激她，即使这种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做到真正的无所谓，割舍不掉对她的感觉，嫉妒她那么快跟旧情人复合，这一切只证明了他还没忘情，而她已经彻底的转身，做好了回到旧情人怀抱的准备。
“秦家对不起你，我是怎样也无法让你忘记仇恨，可是我必须承认，我曾经是爱过你的，我想过要跟你好好过下去，只是一切都已经变质了，就再也挽救不了。”突然，她坦诚自己的感情，不无伤感的悼念他们的有缘无分。
可她那个“爱过”，让柏文远的身子彻底僵住。
似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可是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觉，他差点有种撕毁协议的冲动。
却在她转身，走向mars的那一刻，他渐渐冷静了。
“文远哥哥，纪大哥那边在催我们回去开会，我们耽搁够多时间了，还是走吧。”吴佳音催促着他，决不让他有反悔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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