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辛苦吧?」奥丁突然这么问,拉克西丝抬头注视着王座上的神王,摸不清祂究竟是基于长者的关心感慨、还是王者的口头客套。
「……还行,谢您关心。」拉克西丝语气生硬地回道。
只是再来,神王做了个惊吓众人的提议。「若妳愿意,可以考虑成为阿斯嘉的一分子。」
由于听起来太不可思议,拉克西丝因为这突然的邀请愣住,脸上合宜的浅笑还差点崩了;但她马上回问:「请问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这位老大、我刚刚打了你们的人你知道吗?
「那种知道答案的问题问了有意义吗?」洛基冷笑着抢先说道。有这么好用的工具,不放在身边怎么能使?说穿了,中庭太远易生变化,奥丁大概想利用拉克西丝就近看管自己。
拉克西丝于是开口,「因我已是非人族类。」
「半人。」奥丁说。
她仍然姿态端正地回话:「严格说来,因为是混入原始纯血种的基因,所以迟早会蜕变成非人应有的模样。」
那可真吓人。曾经的兄弟两人这时思绪同步率达到100%,虽然索尔脑海里浮现的是三头巨兽,而洛基想到的是高贵冷艳加上中度面瘫的萨妮--她们有一样的基因。但不管那一样都不是太令人高兴。
「而且希望您了解,我对当狱卒没有兴趣。」这话已经很直白了,她没有被当工具使的癖好。
奥丁静默了一会。「……是洛基的影响?」
「我之所以担任洛基的看守者,是因为被要求反省自身的过错。」拉克西丝十分坦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奥丁说道:「在这方面我有高标但低级的道德水平,总而言之,我的原则很混乱,与阿斯嘉格格不入。」
殿内其他人逐渐产生紧张的氛围,因为洛基在这时对奥丁嗤笑一声。「啊、原来她是自我意识高于一切,都没把我们放在心上呢!」
然后他就被拉克西丝凉凉的目光扫过,低声嗔怪:「--最起码我不是色狼,不会随便糊人家一脸口水。」
自我辩护加上人身攻击,绝对的。洛基变了脸色。
奥丁看着他们静默了一会,面上喜怒不显,然后依旧表明留下他们在阿斯嘉修整,希望拉克西丝在这段时间里考虑自己的提议。
这个意外的话题才告一段落,下一个意外就让人措手不及了。
「呃……那个、我想回地球了。」说这话的是珍,众人不禁侧目注视她的存在。
「珍!」索尔脸色大变,可见完全没料到这情形。「妳怎么……?」
珍无视他的异议,继续说道:「你们平安到达,而且也解除法术变回人形,我看不出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虽然正拍着索尔的手,但其实心慌的是她自己。
「父王,」索尔干脆无视了一回他美丽聪明但倔强的女友。「我要娶珍--」
虽然当下场面很冷静,但其实大家的心理活动并不一致,例如拉克西丝就想退出这个难攻不落的副本地图。
奥丁这时觉得特别无力。中庭人类的生命短促,祂不介意珍。福斯特占去索尔生命中的一小段时间,但要认真地说娶妻的话,祂的立场会跳过介意直接上升到“反对“。
「我以为你明白自己要肩负的职责……便能接受身不由己的无奈。」
洛基闻言没有先在心理吐嘈,而是瞥了拉克西丝一眼。要知道,这种“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的消极托辞,上回让他无料体验了高楼直坠;即便金宫不在悬崖边,他也不打算再温习一遍。
其实担心是对的。只不过,因为对象换成看似神经大条、却又是天之骄子的索尔,让拉克西丝瞬间同情大于伤怀罢了;甚至,她微微侧身向洛基问道:「……你们有法律规定和地球不能通婚吗?她怎么就不行了?」
看她一副“在线等”的求解眼神,洛基顿住;而后才慢慢开口:「妳知道有些雄性动物会咬死雌性跟其他雄性的小孩,确保自己的血脉生存?」
虽然无法完全对号入座来理解,但是拉克西丝联想了一下,点头。
「但也可能只是纯粹不喜欢她而已。」洛基补了一句。
所以你刚刚的举例是讲好玩的?被唬住的拉克西丝略不满地瞪眼,被讥讽的眼神给嘲笑了遍。
「我的意思是……珍有手有脚有头脑。她哪里不行?」
「唔、我同意妳这么说挺有道理。」光是头脑这一项就可以甩索尔八条街。
他们窸窸窣窣的私语和神王父子的争论掺在一起,画面看起来很有乡民站在黄线外八卦的既视感。
「人类寿算短暂,知识比我们短浅--」
「我明白您的顾虑!即使如此,她还是个好女人,您不应该这样说--父王!」索尔眼捷手快地拉住正在后退的珍。
「你明明值得更好的选择!」奥丁几乎是愤慨了。「希芙……或者其他神族女子!」
「但都不是我要的!」
就算晓得争论内容就快歪了,还是没人吭声。被神王拉出来躺枪的希芙更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她的背景的确最符合阿斯嘉的标准;但以情感而言,索尔对她来说就是一块大铁板。
「芙瑞嘉……你母亲也会说同样的话!」
拉克西丝感觉神王这句话是在放大绝,因为连隔壁的洛基也怔忪了片刻。
索尔并没有退让,而是紧拉着珍,对所有人高声说道:「我愿意接受我的责任与使命,保卫阿斯嘉并传承至未来,我唯一想自私的就只有这件事。」
奥丁唏嘘地看着索尔,祂不认为那名人类女子有资格成为神后,但祂也十分明白儿子的执拗。
珍觉得好像闹太过了,欲劝说索尔勿过于焦躁,比较靠近她的拉克西丝却先一步开口道:「我知道长辈对儿女姻缘有意见很平常,但是--」她扯了洛基的衣袖。「这里有椅子吗?」
又来,前言不接后语。「妳吃撑了?」其实洛基想问:妳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又嗑了什么药?
拉克西丝摇头。
「很好,我先踩断妳一条腿,他们就会拿椅子来了,如何?」洛基不介意在奥丁面前抬杠,但他现在真的有冲动想拍飞拉克西丝的脑袋。
「不是给我的,因为……珍好像怀孕了。」她没好气地回答,又转身去拉珍的长裙,「她身上有幼崽的味道。」
--我靠!!这是当下所有人的想法综合代表词。
「妳怎么……?!」珍看起来很镇定,她不是没发现身体周期异常,只是时日尚浅不敢肯定。
「我身上有非人类基因,对这种情况比较敏锐。」她指指自己的鼻子,表情理所当然地说。
「原来索尔还不够野性?」洛基的嘲讽只得到拉克西丝的一枚白眼,表示他现在画错重点了。
但是,反正场面已经不知道该说是热血沸腾还是冷锋过境,神殿内的成员如范达尔、后刚对于好兄弟、乃至于阿斯嘉的喜事表示祝福,沃斯塔格亦同;希芙面上表现很是错愕,作为神王的奥丁则暂时看不出态度,而索尔……索尔暂时傻了在cos人形石柱。
「你不恭喜一下索尔?」拉克西丝觉得怎么气氛不太热络啊。
洛基淡淡地瞥了索尔一眼,「要说什么?“恭喜你该做的事都有做”吗?」
他再看奥丁,突然觉得心气舒畅了些许,拉克西丝用来突破冷场的消息刚好打乱了所有人的盘算;为此,他顺手揉乱拉克西丝的头发。「good boy。」
「烦耶!」她随手往洛基的手臂拍回去,惹得殿内几人侧目。
因为拉克西丝是以狐狸的样貌来到阿斯嘉,众人本以为牠是王储的宠物之流,没想到又突然大变活人迸出一个青春少女;然后再一看、好么,前二殿下也在,那这是怎么说的,后宫脔宠吗?剧情跟思维快搭不上线了!
对周围比较菜资(菜)浅(鸟)的卫士而言,刚才拉克西丝给洛基甩脸色如果只有一级震度,那洛基平和的反应就是七级强震;他们不禁对来自中庭的客人高看几分,九界里果然卧虎藏龙,有神快拜!
洛基知道所有人很明显都在走神,以前他会恶质地计划作乱,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被拉克西丝引走了。她扯动珍的衣袖,悄声说了些话;珍略蹙眉头,彷佛相当认真地思考着。片刻后,她对惊讶到结巴的索尔说:「我们认真谈谈,你、我、还有奥丁一起。」
他们识趣地离开内殿,连卫士也退避到角落,不过神王依旧没忘记下令让洛基与拉克西丝“安心在宫内修整”。
「……哼!」拉克西丝出了金宫见到数量众多的“护卫”,鼻子重重地喷气。从被不明敌人袭击开始,自己就一直被视为这个人的同伙啊……都是因为被能力束缚的缘故!
「妳对那女人说了什么?」洛基当作没看到她的不满,直视前方、低声问道。
拉克西丝突然静默,眼帘半垂,「“如果妳愿意留下孩子……”」她周身氛围寥落地说:「“请尽量让他有跟父母相处的机会。”」
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亲,过去也不认识珍;但拉克西丝就是觉得,对孩子来说,父母不该因为“有没有成为神的资格”这种事而错过。
「……」洛基自然神不到拉克西丝的内心话,但是可以理解她的意思。
突然超希望她能痛扁一顿自己的无良生父……怎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迷你后日谈--
「为什么是健达奇趣蛋?」洛基问道。
拉克西丝内心宽面条泪,声音呆板地回答:「三个愿望一次满足。」
「呃?」洛基当下愣住,但是半分钟后他想通了就开始大笑不止。
「妈的……」拉克西丝郁闷。回想幼年被赛斯取绰号的画面--
“哦呀!男身俊、女妆俏、兽型有呆毛,日后谁跟你在一起都是赚到了!靠!阿母!她咬我!”
借这边发泄一下,K二期真是看得我心惊胆颤,主要角色的死旗插得像刺猬一样……
由于作者是小白脑粉,白银要是挂掉我觉得自己可能失手让这篇文BE啊啊啊~
三次元也好、二次元也好,我最喜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