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红缨也顾不得皇上和皇后还在场,直接闯入了产房。
“翠桐,娘娘怎么了?!”红缨冲进去直接抓·住了翠桐的肩膀。
“红缨姐,娘娘已经去了……”翠桐似乎有几分恍惚,在察觉到面前的人是红缨的时候,瞳孔才重新找回了焦点。声音之中明显的带上了哭腔。
“保不住皇子,现在连卫夫人也保不住,要你们何用。来人,将她们都拖下去!”刘彻摆了摆手,让人将所有的稳婆都带了下去,只留下了卫夫人身边的几人。“卫夫人曾为朕诞下三位皇女,安排人准备一番后事。”
刘彻交代了一句,便看向寻罂。“阿娇姐,后面的事有奴才们打理。我们回去休息吧。”
“嗯。”寻罂跟在刘彻的身旁离开,走进椒房殿之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皇上,那孩子当真已经去了?!”
“卫夫人的儿子的确已经随她而去。”刘彻回了一句。
寻罂对上刘彻的视线,看着那双带着几分深情的眼眸,唇角微微勾起。“皇上,您当真是有足够的手段能让自己的计谋万无一失。”
刘彻眼前一亮,唇角微微扬起。这还是陈阿娇改变了态度之后,第一次夸奖他。
“臣妾突然庆幸,您一劳永逸的让臣妾没了生子的权利。如今这样,实在要比‘去母留子’或者‘母子同殇’要好上许多。”陈阿娇接下来的话,却让刘彻扬起的唇角僵持在了面庞上。
“阿娇姐,卫子夫与你,从来都不可能一概而论。阿娇姐何必看轻自己,哪怕对阿娇姐最不喜的时候,朕也从未有过要你性命的想法。”刘彻向前一步,紧紧地抓·住陈阿娇的手。如今,他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对她有利的。为何她偏偏要往最残酷的方向思考?
他没有在卫子夫产房中安插自己人,反倒是顺着卫子夫的意思,让她将产房打理的‘滴水不漏’。在这种情况下要将那中了毒的皇子带出来,显然要费更多力气。
这样做,只为了让人觉得卫子夫命不好才获得这样的结局,而不让人联想到其他。刘彻不担心自己会被人憎恶,他不认为有谁能伤的了他。他只是为了保障,陈阿娇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用心布局了那么久,却被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否决。没有得到陈阿娇预料之中的感动,反倒让她对他的手段更加反感……
卫子夫是卫子夫,陈阿娇是陈阿娇。在未动心之前,陈阿娇对他也有几分恩情,卫子夫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给予,本质上便没有任何可比性。他是残忍,这份残忍却总是分面对谁。
“陛下,您是从未想过要臣妾的性命,却有足够的手段让臣妾生不如死。”寻罂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叹息,“有时候死亡,反倒是最好的结局。”
“阿娇姐。”刘彻觉得自己的口中似乎有了几分腥甜,却被他强行咽了下去。眼眸之中的恐惧,却迟迟没有退却。原来陈阿娇曾经心生死志……
☆、第18章 chapter18
巧宣看了一眼品尝着点心的皇后娘娘,如今皇上只要处理完国事,便会来这椒房殿,皇后娘娘独处的时间是相当少见的。不过,在皇后娘娘心里。恐怕与皇上相处,和自己一个人独处没有多大区别。
她唇边带上了几分笑意。巧宣不知道陈阿娇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她只知道,这样的皇后娘娘,比起前些时日实在是自在悠闲太多。在她看来,应该是好的。
不经意间似乎看到一个身影从窗外掠过,巧宣走到了窗边,看了几眼窗外的景色。“娘娘,自从卫夫人去后,似乎椒房殿的侍卫又多出了不少。尤其是最近几日,这些侍卫不怎么掩饰行踪,连我都能够察觉。”
寻罂将点心完全咽下之后,喝了口水。“倒也正常。卫夫人难产去世,一尸两命。有那么一个前车之鉴,无论皇上表现的对我肚子里的东西多么重视都是正常的。”
“……”巧宣扫了一眼寻罂那看着已经接近临产的肚皮,虽说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却下意识的有几分心惊肉跳。难怪这假孕药会被列为禁药之一,实在是这药效太好了。若是在怀·孕当日能够瞒过所有人,甚至有可能会混淆皇室血脉。
“如果我预料的不错。皇上的计划,也就在这两天进行了。”寻罂站起身来,口中依旧带着点心的甜腻感。她的所有吃食,都是刘彻让人精心准备的,每次用餐都是绝佳的享受。只是这一点,便能让人觉得不虚此行。
“娘娘,您是说,您要‘生产’了?”巧宣面上带了两分焦急,“可是这椒房殿之中,并没有看到皇上派人布置什么产房,也未曾看到接生的稳婆!”
既然是做戏,也总要做全套。这事情若是暴露出去,大臣们是会非议皇上,等待陈阿娇的却只可能是死亡。欺骗天下人,虽然明面上没有这个罪责。她却也知道,哪怕是皇上,都无法完全顶·住这项罪名。
“放心,这椒房殿之中不知有多少皇上的人。他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还能够不让你有任何察觉。”寻罂拍了拍巧宣的手背,让她放松下来。
“还是阿娇姐最了解我。”刘彻推开门走了进来,唇边带着明显的笑意。“阿娇姐,我带你去产房。”
寻罂刚刚转过身来,她的整个身体便腾空,下意识的伸手环住刘彻的脖颈。“我可以自己走。”
“阿娇姐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一位临产的孕妇,又怎么可能自己走。若是让人察觉出了端倪,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刘彻非但没有放手,反倒紧了紧环着她的手。他低头与她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呼吸交织。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呼吸的灼热以及陈阿娇气息中的几分清冷。
两人很少有这般亲密的姿态,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会好好享受。与陈阿娇对视了一眼,看着她对他的那份排斥渐渐消散。高兴的同时,心下浮现出熟悉的苦涩。
阿娇姐所有的选择,似乎都与感情没有什么关系。对他的排斥,也没有最初的时候强烈。哪怕是肌肤相贴,两颗心的距离却依旧是那般,不远不近。
刘彻走出房门之后,脚步便加快。哪怕他更想让陈阿娇多呆在他怀里一段时间,却也知道不能够耽误计划。他不想看到陈阿娇质疑的视线,也不想让自己懊悔错失良机。
寻罂躺在床榻上,接过刘彻手中的药丸,也不在意药丸是什么功效,直接服了下去。身体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些许疼痛,她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丝冷汗。不过,她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生子的时候的疼痛。没有谁生产,会觉得脖颈以下的部位都疼痛的仿佛不属于自己。
刘彻看到他的反应,视线之中也有几丝隐痛。他微微低头,将唇·瓣印在陈阿娇的额头上。“阿娇姐,这药会疼上一会儿。”
假孕药在‘生子’,也就是服下解药的时候会让身体产生疼痛感,这是刘彻知晓却无法避免的。他只能看着陈阿娇忍受,还好这个时间并不是很长。
“参见皇上,您该了离开产房了。”一个挎着篮子的稳婆出现在房间里,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人。
刘彻抬头,狠狠的看了那稳婆一眼,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在让陈阿娇服药的时候便清楚药效,不急在这一时。
“皇上,您该离开了。”寻罂动了动手指,虽然刚刚的疼痛的确让人难耐,不过来得快去的也快。身体依旧格外无力……
“阿娇姐,你现在感觉如何?!”刘彻对上陈阿娇那带着两分迷蒙水色的视线。
“已经没事了。”陈阿娇知晓自己若是不作出回答,刘彻绝对不可能离开。
刘彻这才放心下来,临走之前还不忘用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房间中的几人一眼。在场的几人接触到他的视线连忙低头,在这宫廷之中,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也不多。她们能够出现在产房之中,可见皇上对她们的信任。这份信任,若是用的好便是好事。若是口风不紧,便会酿成大错。
稳婆小心翼翼的将篮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掀开篮子上面盖着的一层丝绸。这里面带着的,不是其他人认为的人参或者其他的大补之物,而是一个孩童。
这孩童的肤色有几分泛红,看上去倒像是刚出生的样子。也只有一直小心翼翼照料着的稳婆才知晓,这个孩童其实已经满月。只是它刚出生的时候,身上便是带着毒的。这些毒让孩童至少有三五年会相当虚弱,需要小心照料。
最让人心寒的是,这孩子身上的毒,是他的父亲,当今的圣上亲自让人下的。只是为了让他呈现出假死的状态,满足他父亲的要求。这附带的身体虚弱效果,反倒是让皇上省了一番功夫。一个月的孩童和刚出生的孩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眼前这个却没什么区别。
稳婆小心翼翼的看了躺在床榻上的皇后娘娘一眼,心中不免的有几分敬佩与防备。这皇后娘娘当真是好手段,自己生不了孩子,却能够让皇上心甘情愿的送她一个孩子。若非是真的动了真心,怎么可能作出这般违背常理的事。“娘娘,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需要我做什么?!”寻罂抬头看了稳婆一眼。
“娘娘您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稳婆恭敬地回答,说完她便看了身旁的一个宫女一眼。
那宫女伸出手掩住了自己的唇,紧接着便有呻·吟声在产房之中响起。哪怕是寻罂听到这声音都不由得愣了愣,实在是与陈阿娇太过相似。果然不可以小觑天下人,哪怕她在某些地方得天独厚,却也不会这么一口神乎其神的口·技。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各自从衣服里掏出大大小小的血袋,将它们融入到热水中。血型气息瞬间便开始在房间之中弥漫开来,她们便开始重复将热水从房间中送走,然后再有人送来干净的热水这样的动作。
“娘娘,血腥气这么重,您还好么?!”在一旁服侍的巧宣连忙低头问了寻罂一句。
寻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