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楚服一直引着陈阿娇将那些巫蛊之物放在显眼的地方,而且身着男装与陈阿娇相处的时候,甚至有几次想要引着陈阿娇出去走上几圈。
哪怕她只是一个平民,也应该知晓在这后宫之地,是不可能让男子随意出入的,哪怕她是个假男人。这事情暴露之后,对她又有什么好处?皇上第一个处死的人,定然是她!
如果楚服早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有很多看不清楚的东西,便分外清晰了。楚服行·事十分张扬,不在意自己是否被人发现。不过,她极其重视衣食住行,喜欢享受。而且,有时候楚服提议的事情,陈阿娇不允,她也不会规劝。
陈阿娇认为楚服这是有大神风范,在寻罂的眼中倒像是惜命。哪怕早已经做了决定,却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从容赴死。
当然,这些都只是客观分析而已。寻罂最明显的证据便是,她用了些许手段将楚服心中的恐惧放大之后,楚服毫不犹豫的带着弟子离开了椒房殿。若不是她急匆匆的从后殿离开,刘彻也不至于扑个空。
陈阿娇想要搜寻女巫,她便急忙送上一个。显然楚服身后的那人,巴不得陈阿娇触碰那道禁忌。
在这个皇宫之中,有这个心思,又同时有这个能力的人,并不多……
☆、第3章 chapter3
皇上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进了椒房殿,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怒气冲冲的离开。
这在皇宫之中不是什么秘密。
不论是妃嫔还是下人都知道皇后陈阿娇多么能折腾。她闹出的事情越多,她们便越开心。对于这个容不下其他妃嫔的皇后,她们心中可是颇有微词的。
虽说大部分妃嫔并不是真心爱上刘彻这个帝王,却同样稀罕这人的宠爱。荣华富贵,地位权利,有谁能够不爱。陈阿娇可不正是挡住了她们向前一步的拦路虎?哪里有人肯为陈阿娇说一句好话,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奇迹。
在这宫廷之中,也有几个消息稍微灵便一些的。听到了一些风声雨声,也就越发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自己成为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
……
卫子夫作为如今这后宫之内最受宠爱的人,她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消息。与其他人心下的几分猜测不同,她显得太过淡定。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理所当然。
的确是理所当然,身后有那么一双手,推动着所有的事情前进。直到一切都走到,那个人最希望看到的轨迹。她也不过是那人棋盘上的一个棋子,在这个宫中,除了他可的没有谁有资格做执棋人。
卫子夫不由得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比不得那些从小养尊处优的人,却也算的上是白净。只是,在她的双眼之中,似乎透过表皮,看到了在那皮肤下面翻滚着的血色。那般的污浊,让人难以忍耐。
她微微闭了闭眼眸,再次睁开的时候便已经压下了眼底的情绪。那张未施粉黛的白·皙面孔,渐渐晕染上了几分嫣红。这,对她来说是件喜事!
如今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卫夫人,腹中又有着帝王的血脉。在这未央宫的妃嫔之中,已经是极为贵重。若是陈阿娇再犯了错处,她会是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人。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有任何的错处。同样,也不该有任何的不忍……
她所有的做法都是在迎合刘彻的心意,在自愿走上棋盘的时候,便没有了后退的可能。想想建功立业的卫青,卫子夫她也没有任何后退的借口。
“夫人,奴婢听说皇上这次是真恼了皇后娘娘。据说回去之后,还大发雷霆,将奏折都扫到了地上呢!依奴婢看,皇后娘娘那性子,早就该惩处一番了。她加害夫人那么多次,次次都不痛不痒。这次,却是直接惹恼了皇上,恐怕没有人能够帮她了。”
“皇上可曾传召过哪位大臣?”卫子夫比起自己身旁宫女,显然要更加谨慎一些。皇上若是看到了那些东西,不可能将事情放下。
皇上这个身份就算他无凭无据惩处了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只是,刘彻他为人向来谨慎,不会授人话柄。
在证据确凿的时候,再安排个官员调查一番,也算是给馆陶长公主府一个交代。有些人恐怕还会以为是陈阿娇辜负了皇上的信任,皇上所有的行为,都是迫于无奈。
若是寻罂知晓卫子夫此时的想法,定然会惊叹。可不是么,历史上刘彻在看到那些巫蛊之物的时候,可是派了有名的酷吏张汤彻查此事。最终定局,废了陈阿娇的皇后之位。
“这……奴婢没有听说。奴婢只顾着高兴,倒是忘了多问上几句。”翠桐的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般愉悦。她忙着报喜,只听了几句,便高高兴兴的过来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故?皇上的确是恼了皇后娘娘了,现在这宫中都是这般传言的。还能有错?
卫子夫倒也足够了解翠桐的个性,没有多问。翠桐明显没有另一个心腹红缨那般心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将翠桐放在明面上。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用处。翠桐这般直爽,在往日可是没少帮她在刘彻面前讨了好处。
心下不由的有几分不安。卫子夫想了想自己的安排,始终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手微微放在小腹之处,稍微有几分加速的心跳,再次恢复了平静。
“夫人……”另一个宫女闯入到宫中,看到那人的面容,翠桐连忙走出了房间,将房门牢牢的遮掩。她这般熟练的动作,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夫人,不好了!楚服,楚服她……”红缨有几分慌乱,说话都有几分磕磕绊绊。
“慌什么慌?楚服?楚服怎地了?她就算说是我们指使,没有证据也定不了罪。”卫子夫这般说着,那被衣袖掩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她做了些什么事情,皇上恐怕知道的一清二楚。卫子夫不担心自己做的事情让刘彻知晓,只担心楚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真·相。哪怕只是一句言语,对于她来说都极为不利。
如今她腹中有皇嗣,出了一点意外也不会危及生命。只是,却也让她从此与那个位置无缘。甚至……卫子夫不愿意去想那最坏的可能。
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什么地方除了差错?
“楚服什么都没说。”红缨连忙回答。
“既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你又何必慌张。这件事我们做的极为小心,没有人知道楚服与我们有联系。她犯下的可是霍乱宫廷的死罪,不用几日,便能够死无对证。”卫子夫放松了下来。
楚服没有将她说出来就好,既然现在不说,那之后说出口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她的那些家人,可都掌控在她的手里。一旦事情了了,她便让人送下去,让他们一家团聚。
“可是,楚服从椒房殿之中逃出来了。而且……她正在想办法出宫!”红缨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这皇宫哪里是说进就能进,说出就能出的?进来的时候馆陶长公主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让人进宫。这出去,更是艰难。
楚服知道她如今不可能依靠陈阿娇,在她眼中,陈阿娇身边怕是成为了地府大门的所在之处。此时最是恐惧的她,自然恨不得躲得远远地。
她突然撂摊子不干在卫子夫那里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如果她向卫子夫求助,指不定是站着进横着出。
楚服只能自己想办法离开,没有这两个人的庇护,她在这宫廷之中说是寸步难行也不为过。
幸好她没有慌不择路,还知道稍微遮掩一番。出门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换成了宫女的衣物。因此她在宫中神色匆匆的走了那么久,也没有让人发现。就算有哪个人看到了她,也只当是哪个主子身后的丫鬟,有急事要处理。
“楚服怎么会逃出来?椒房殿之中有皇上的人守着,还能有人逃出来?”卫子夫比陈阿娇清楚刘彻的手段。如此,她才会觉得,刘彻踏进椒房殿,就已经昭示了这件事情的结局。
“可是,楚服的确是逃出来了。恐怕,如今皇上那儿,根本不知晓有楚服这么一个人呢!按理说这时候皇上该让人守着椒房殿了,别说皇上的人奴婢一个没看到。奴婢看着那椒房殿中的奴才,一个个和没事的人一样。”红缨战战栗栗的站在卫子夫的身前。
卫子夫坐在高台上,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微微垂下的眼帘,遮掩了她所有的思绪。
“夫人……您说,有没有可能,皇上他是什么都没有搜查到,所以恼羞成怒离开了椒房殿。”红缨忍不住的猜测。如今她发现的这些,似乎都在告诉她这样一个结果。椒房殿,好像并未出什么事。
只是,她又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楚服会临阵脱逃?进宫之前不还是说的好好地么?这个女子也经了夫人的眼,说是可用之人。
退一步说。哪怕楚服跑了,这椒房殿也不应该什么问题都没有。楚服在椒房殿之中那么些时日,那些巫蛊之物,恐怕已经遍布椒房殿之中的每个角落。短时间将那些东西收拾起来,恐怕要弄出来不小的动静。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至于楚服逃跑之前跟陈阿娇过了明路,就更加不可能了。陈阿娇的性子,宫里哪个人不知道?若是让陈阿娇知道楚服是在骗了她,楚服不可能活着走出椒房殿。
“不管怎么说,事情倒还没有发展到对我们不利的程度。”卫子夫垂下眼帘,那张精致的面孔,隐隐出现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感。“红缨,处理掉所有的痕迹,不要留给任何人把柄。”
红缨沉下了心,抬头看了卫子夫一眼,低头应道。“红缨明白!”
卫夫人,这明显是要了楚服的命!不仅仅是楚服,还有与楚服亲近的人。甚至,连她们自己这边与楚服接近的人都要找个由头处理掉。‘所有的痕迹’,不过是五个字,却决定了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这在宫廷之中也是常态。
卫子夫看着红缨离开,翠桐走进来。如同光与影的交换,她的唇边再次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