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天,实在坐不下去了我学猫叫,嗓音刚落那一身黑色的蛸就站在了我面前。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这次我很淡定,他绝对服从洛晨的命令,这个我完全看得出来,也许有些爱屋及乌,他对我的态度倒没那么坏。当然,如果满目冰冷不算坏的话。
“蛸,你教我写字怎么样?”我开门见山。
“若是要回信我可以代写。”他低沉沙哑如破发条似的声音不管听几次都会让人忍不住打寒颤。我别开眼不去看他那双浸满寒气的眸,忽略那道长长的疤,回道:“有些不便。”
沉默,我有些怕他。不自然地往后退开一步,坐到椅子上。“我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那个左梓翎会发现。”他淡淡说出问题。
我头疼:“那怎么办?我想自己动笔。”
“你报,我写,你抄。”
…………这么简单?咳咳,那不是他都知道内容了……不过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啊,青凤也不会写字好伐……总不能去找左梓翎吧。话说上次让他读信……好吧,最后一次,写完就好好学习,文盲神马的简直不能再虐,写封情书还得找别人代写。
我默默点头,他坐到桌子旁边,拿起笔等着我开口。纠结片刻我道:“你心我知,早归有期,携手,未尝不可。望相随。”
为神马写这么短?第一,我用毛笔写字那重量,一字得有一斤吧,一张纸可能不够写;第二,咳咳,我写字太慢,太长了麻烦;第三,不会矫情,不会说情话。要真说大概也只能吼出一句:“林洛晨你丫的给哥等着,任务完成咱领证去。”当然,如果同性可以领证的话…………
磨蹭半天我总算是把信写完,满满当当一张纸。话说歪歪扭扭略不堪入目啊……辨认度略低……不如……
我果断把蛸写的和我写的一并交给他,得意道:“你就告诉他,咱哥俩好,自带翻译。”
他淡淡点头,默默将信装入信封,等着我的下一步指示。
写完信我心情略好,道:“行了,麻烦你了,咱洗洗睡吧。”
他眉头似乎抽搐了下,退开一步戒备起来。我微愣,瞬间明白他似乎脑补过头了:“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别误会。晚安。”
话一说完就是一阵疾风,留下的只有摇摆的窗户,我看着空下来的房间,突然很想大吼:“你丫别自恋,哥偶家那口子绝逼比你强,你丫不具备让偶爬墙的资本。”
我摇头关上窗,只换下女装穿着里衣钻进被子里,话说没洗澡……管他呢,先睡。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起了床,穿衣服穿到一半门就被急急推开。我看着火急火燎的青凤有些微愣。她关上门道:“女皇驾崩了。”
“哦。”我淡淡穿衣服半晌才后知后觉道:“啊?皇甫麟死了?”
“嘘!”她忙过来捂住我的嘴,神情有些慌张:“三王爷派来的人说的,现在百姓还不知道,她的人在下面等着,让你马上去三王爷府。”
我点点头,麻利穿衣服。女装。
虽然知道她活不长,竟然这么快?看来被暗杀的可能性很大,皇甫琥依没这么沉不住气,没手握兵权她应该还不准备篡位。
松开我青凤满是担忧:“这个时候她还让你进宫?风头浪尖太危险,搞不好可能被冤枉的。”
我穿好衣服,对她的聪明更为欣赏。她也知道皇甫麟不该这时候死。我笑着穿鞋,起身道:“不用担心,皇甫琥依都能解决的,晚上我不回来了,梓翎那边。”
“嗯,有我。”她点点头,随后拉起我的手,皱眉道:“你万事小心。”
我笑着应允,待她送我坐上马车后脸色沉下来。
不是皇甫琥依做的,自然死亡的可能性不大,看来希望她死的人不少。这人应该不会是皇甫琥依这边的,奇怪,皇宫守卫森严偏偏这时候让她死,不单纯。
驾车的人似乎知道主人的急切,车驶得飞快。只半个时辰不到就停了下来。我下车,发现皇甫琥依夫妇竟都站在门口。我恭敬行礼也不多说,慢慢走到皇甫琥依跟前。她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片刻后从府里出来几顶轿子,她示意我和她坐一顶,壮士坐一顶。我应了,待都上了轿我皱眉看她,她却浅笑示意我稍安勿躁,一路沉默。
皓熙的皇宫比景和更有气势,但我完全没心思注意它的辉煌。顺着宫人的带领我跟在皇甫琥依身后慢慢走。气氛略为沉闷。兜兜转转(陆雅墨:悯河你丫就只会这一个词吧?
作者甩头发:o(╯□╰)o这年头肉都得节约了,偶尔节约节约词也没啥嘛~
咦~似乎有神马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壮士作为家眷被送到后。宫,我和皇甫琥依则在女皇上朝的皓晨殿停了下来。抬头我发现这大堂里早已站满了人。
昨天见到的皇子都在,那几位王爷也在。我转头看皇甫琥依,发现她居然眼眶红了。话说这不科学……我一定是在做梦有木有~
片刻后整个朝堂安静下来,从内堂里走出一名女子,声线带着些嘶吼过的沙哑,浅浅穿过大堂:“王上驾崩,天下缟素,哀鸿三日。”
那女子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都捧场地哭喊起来,无非就是“圣德女皇,后有天运,举国哀痛,千秋万代”之类。我看了看一副伤心得不能自已好像随时都可以哭到晕倒的皇甫琥依,惊觉人生处处有影帝……不对,是影后。
酝酿许久也酝酿不出眼泪,我只好低下头干巴巴地附和着嚎了几声。那女子等底下臣子哭得差不多了才终于说到重点:“病魔缠身,女皇驾崩仓促,仍未立好遗昭,太女早夭,一时皇室亏空无人应承。微臣官拜正一品协理大臣,应王上生前之邀任皇位选定衬人,将兵权凤玺授予下一任新皇。望诸位心有天下,不宜争斗。王上之身后事将交由内事监,国虽不可一日无君,然人民悲痛实不宜即刻选举新皇,还请诸位惠候。”
那些刚刚还满脸鼻涕眼泪的人此刻都齐齐跪下,声音齐整气势宏大:“吾等谨遵先皇遗命。”
一番拜礼所有人都陆续出堂,我顺着皇甫琥依慢慢进入后堂。今天所有人都得在皇宫住下,我们自然也不例外。到了壮士所在的房间皇甫琥依遣退下人,独留一个从三王爷府带来的女婢。
“你马上去查明大姐的死因,今日之内务必告诉我。”我看见皇甫琥依陡然沉下来的脸色选择乖乖沉默。她的眼睛里泛着阴冷。从初见开始她都是满脸和蔼浅笑的狐狸模样,如今笼上令人恐惧的寒气,特别碜人。
那女婢恭敬答是才闪身退出去,我感受着寒气,不禁往后退开一步,心里暗暗在皇甫琥依一栏又加上了:“黑化冷死人”这一技能。
“这件事你怎么看?”她的语气格外生硬,不带任何感情。
我又退开一步,低头淡淡道:“我没什么看法。你会解决不是吗?”
她闻言微愣,片刻笑道:“没错。你可知今日让你入宫的原因?”
我摇头,偷偷抹一把汗。虽然笑面虎很恐怖,但带着杀气的冰块更让人吃不消。
“九皇子向我讨要你。”她回复虚假的和蔼,仿佛刚刚的戾气只是我的错觉。
我只有一瞬惊讶,尔后淡淡道:“你答应了?”
她只是浅笑。
我盯着她看,只看得到一脸浅淡。慢慢低头皱眉道:“明白了,稍后我便去他那里。”
“以袁傲为首的护麟党这三日内就该散尽了,你呆在他身边也好,我想知道他后期的活动,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她的笑意味深长。
我打了个冷颤,点头道:“我尽量。”
随后她不再多说,我也不多问。
到九皇子的行宫时正遇上他要出门,看见我沉郁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我到他跟前恭敬行礼,他忙扶我起身,大提琴般的儒雅嗓音带着些沙哑:“左贤人不必多礼。我擅作主张唤你来倒是我莽撞了,如今我得前去后。宫抚慰妃嫔,你可愿同往?”
我不回话只点了点头随着他走。
皇甫麟驾崩,那些人说哭便哭,皇甫琥依都捧场流了一回泪,这个九皇子倒是真性情,不然,就是心机颇深。我虽对他略有好感,但身处皇室的人,都没一个善茬,得提防。
来到所谓的后。宫,只感觉萧条。人不多,大都是没什么风采的中年男子。皇甫麟已经卧病两年多,那些年轻的早就能送就送,能杀就杀了。这些留下的,大抵是还爱着她或是极舍不下荣华的,都不好惹。
他们倒似乎很喜欢九皇子,渊儿渊儿地叫,挂着泪的脸显出一丝神采来。我注意到荷塘边坐着一名男子,清冷得很,也是一袭雪白,眉眼与九皇子略为相似,我立马猜到他就是九皇子的父亲。
可是九皇子一点过去的意思都没有,只挂着让人温暖的浅笑和其他妃嫔说话。我突然明白为何这些妃嫔会和他交好了。谦和是一方面,那另一方面,应该就是他和自己父亲不亲近的关系,虽说皇子得不到皇位,但可以做王爷,女皇对他的宠爱程度有一大半取决于对他父亲的宠爱程度,若他与父亲亲近自是能得到高于其他皇子的殊荣,那些妃嫔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低他一等,见他不仅有礼还不会对他们的孩子造成威胁,喜欢他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一层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不仅要和众多孩子一起分母亲的爱,还难得到父亲的爱。重要的是,他的母亲还是个重女轻男的帝王。
一直到暮色四合他才一一抚慰完毕,我只一直盯着坐在荷塘边大半个下午一动不动的白衣中年男子,渐渐的有些出神。
待九皇子来唤我离开时才最后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出院子。半路九皇子见我似乎还在想什么,儒雅的声线满是温和:“父亲一心修道,不与世俗相争。”
修道?这是向那个飞升的二王爷学的?我怎么觉得后。宫会让人想不开……
“我叫渊,你不必和那些人一样唤我九皇子,我喊你羽令可好?”他的声音能定心。
我低下头道:“您喜欢什么就喊什么。”
一路无话,再次来到他的行宫,里面迎出好些男仆。为首的青衣男子走到皇甫渊的旁边,凑近他轻声耳语。他的表情有一丝错愕,但没多久就又回复温和,笑道:“该来的自然要来。羽令,你在这里住下可好?”
早就做好夜不归宿准备的我自然不意外,默默点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