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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快要蹭到窗边时,一直被我锁定在视线里的白色影子突然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接近的脚步声。一楞神间,那东西已经贴在了我脚边,只是刚刚还是个细长条,现在却像被压扁了一般,身高不足我的腰,脸却比常人宽了三倍有余,一矮身子扑过来就咬。我慌忙向旁边一滚,躲了过去,一撑地跳起来拔腿就跑。
礼堂虽大,却被成排的座椅拦得严严实实,我只能从过道里逃命,那东西却像气球般越过座椅一弹一弹的追着我,好几次差点被它咬住。
绕过舞台侧边时,我瞄到角落里有一罐灭火器,管不了许多冲上去一把抄了起来。还不等打开栓,那东西已经扑了上来,情急之下我一发狠,举起灭火器照着它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一下得手,又跟着砸了好几下。那东西口中发出刺耳的嚎叫声,倒是没有再冲上来,我赶忙趁机拔开保险拴,握着管子就冲它喷过去。
光线的昏暗加上灭火器喷出的粉雾一时间隔绝了我的视觉,我只能闭着眼睛一通乱喷,直到把整罐灭火器都喷完才丢下罐子,瘫坐在地上。
雾渐渐散掉了,那个东西不知是跑了还是就这样就被消灭了,总之是不见了踪影。我走回先前发现的窗口,却失望的发现了那扇窗外没有装护栏的原因——窗户是封死的。
后半夜我一直保持着警觉,它却再没有出现,直到天亮起来。
终于在我被冻死在这个鬼地方之前,有人从窗前经过,似乎还是个听过这礼堂传闻的学生,听到我的喊声的时候,整张脸都吓白了。好在从窗子里看起来,我虽然狼狈,但还不至于人鬼莫辨,那学生好心的帮我叫来了管理员,这才把我从礼堂里放出去。
回到寝室,不知是因为被冻了一夜,还是整晚没睡的缘故,我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还有些隐隐作痛,顾不上回想夜里发生的事情,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头愈发的疼了,鼻子也不通气,想来大半夜穿着单薄的睡衣在比室外暖和不了多少的礼堂里过一夜,铁打的身子也得感冒。我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一块凉毛巾从额头上掉了下来,床头上摆着一杯热水,饮水机的桶装水也换过了。
正发呆,门被推开了,穿着长大衣的男人捧着两个保温盒走了进来。
“睡醒了啊。”男人放下保温盒坐到我床边,捧着我的脸摸了下我的额头,又吻了吻我才放开手,用被子把我包住。
我没有作声,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个勺子,又把保温盒捧到我床边,闻起来是红薯粥的味道。我看着他线条柔和的下巴和澄澈的眉眼,这张脸我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觉得腻。
“我才有事忙活了一个礼拜你就给我发烧是吧。”陈麒把保温盒和勺子塞到我手里,冷着脸瞪我,眼里却尽是心疼。
我嘴里含着粥,含糊不清道:“桌晚我嗯见鬼了……”
陈麒一皱眉头:“怎么个意思?”
我把晚上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说到我拿灭火器喷那个东西的时候,饶是陈麒一张惯来毫无表情的脸也绷不住笑了出来:“头回听说拿灭火器驱邪的……”
“那又怎样,最后它还不是被我喷下去了。当时那个情况,不拿灭火器喷它,难道要我在舞台上跳个大神?”我反驳道。
“它不是让你给喷下去的,”陈麒笑道,“是我给你的戒指。”
我这才想起,刚搬到外面住的时候,陈麒给过我一枚戒指,像银色又有些发蓝,不知是什么材质,表面有一些符咒一样的花纹,除此之外别无装饰。当时我总觉得大男人戴着戒指,还是陈麒送的戒指,怎么想都有点别扭,就穿了条黑绳挂在了脖子上。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小小的戒指救了我的命。
“小小的戒指?”陈麒挑了挑眉,“这是麒麟座上的配饰,什么残魂厉鬼都能让它驱的渣都不剩,整个地府里面只有我和陈麟驾驭的起它,你居然管它叫小小的戒指?”
我乍舌不已:“那你怎么给我了?不对,驱的渣都不剩,那怎么那个东西还能靠近我啊?”
陈麒拍了拍我的脸,说:“驱也是我驱,你带着它,就是一护身符而已。别光顾着喝粥,那边还有点菜,吃不吃?”
当天陈麒陪着我在寝室住了一晚,给我讲了那个东西的来龙去脉。原来常萌萌所说并不假,那个东西就是害死两个人的元凶。
阳世的游魂,大体分两类,一类是人死后由于种种原因没有顺利进入幽冥地府的魂魄,鬼界的无常会专门帮助这些魂魄归去,也就是引魂入地,但也有少部分漏网之鱼,就成了祸患。这主要是因为这类游魂,要么是三魂七魄不整的残散怨灵,无法轮回,只有依靠在世间不断吸取不洁的怨气才能维持,一旦怨气散了,也就不存在了;要么就是与阳世有太多牵绊,或仇恨,或挂念,总之不舍离去的,慢慢也就变成了怨魂。还有一类,则是原本就不属于人的灵魂,万事万物,皆有灵魂,只是这些魂魄通常弱到几乎可以忽略,偶尔有成了气候的加害于人,就只有令其形神俱灭一个办法了。
“这次的这个,听你说应该属于第一类,恐怕是个少了视灵的死魂,以为食人视灵就能补全残魂,所以才干这种事。”陈麒说,“碰上你估计短时间内它是不敢露脸了,赶明儿我招个无常上来收了就成。”
至于那个东西和马瑶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学校,出现在六百人大礼堂,还有那夜之后它到底去了哪里,就都不得而知了。我的病第二天一觉醒来就全好了,陈麒不放心,在寝室一直呆到孙霄虎回来才起身要走。谁料这小子一进门,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小沫,快跟我说说你跟内姑娘进展咋样?——哟!这不大表哥么。”
眼见着陈麒迅速黑下来的脸,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半天没说出话。心里大骂:孙霄虎你个王八蛋,你TMD害我没回成家,碰上个恶鬼,在礼堂里冻了一夜,发了一天烧,这还不够,最后还给我出这么个难题——我该怎么向陈麒这个醋缸解释啊!
第3章 倒吊人(上)
不知道上次的事情到底是怎样风传的,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一个研一的学生用一罐灭火器干掉了大礼堂厉鬼”的说法就已经人尽皆知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有人直接或间接的来找我,有说自己被鬼上身的,有说看到灵异现象的,更有甚者还有叫我帮他家新买的房子看风水的。一开始我还硬着头皮一个个打发,直到有一天碰上一个来找我求什么“逢考必过符”的大一学生,我就彻底推给孙霄虎不接待了。
“说到底都是你的错,要不是那天你非给我介绍什么马瑶瑶,我也不会遇上之后那些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找我,所以你惹出来的你负责打发掉!”
“人姑娘叫马瑶……”老虎小声纠正。
“……这个不是重点吧!”
中午常萌萌跑到我们寝室来玩的时候,神秘兮兮的对我说:“用不用我给你算一卦?”
算卦?我有点好笑,要说命运事业爱情,那从来就不是决定好的事,要说前世来生寿命,那我找陈麒兄弟俩借本子一查就全知道了,谁能算我的卦。
见我丝毫兴趣都没有,她又从兜里抽出一张纸牌,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瞥了一眼,是一张塔罗牌,看上去颇像清水玲子的画风,牌面上是一个身着蓝衣,头下脚上被倒吊起来的人。我对塔罗牌的了解几乎为零,也懒得听她的什么占卜,只随便看了看,扭过头没再理会。
常萌萌很无趣的切了一声,就凑到老虎那里去了。我想起下午和陈麒有约,也就收拾收拾出了门,好给他俩制造二人世界。
刚走到公寓楼下,迎面冲上来一个女生,差点撞到我身上。我连忙闪身给她让出条路,谁知道她却停下了,径直扑到我面前:“赵小沫,你是赵小沫吧?!”
我愕然点了点头,她露出一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神情,死死拽住我的袖子嚷道:“你要救救我!”
啊?什么跟什么?难道现在被人追杀的也要找上我了?
“你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报警,我能救你什么啊。”
那女生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警察没有用啦,只有你能帮我!”
我四下看了看,来往的人都在看我们,想想也是,大中午一个女生死拽着一个男生的袖子又哭又喊,任谁也得多看两眼。
我有点尴尬地把她拽到一边:“你先冷静点,慢慢说。”
女生眼圈一下子红了,抽抽嗒嗒的说:“我快死掉了,我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恶梦,连着有半个月,就在今天早上,我看到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场景!有人说你驱鬼很灵的,我就来找你了,别的人都不相信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听谁说我能驱鬼的,我又不是茅山道士。”
女生一愣,哭得更凶了:“你,你不是把礼堂的鬼都搞掉了吗?为什么不肯帮我……”
我被这女生哭得手足无措,从小到大一个女朋友也没交过,最不会安慰女生,此时遇到这样的情况,简直比遇到个女鬼还让人头疼。
正在发愁该怎么跟她说,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陈麒打来的。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
“沫沫,我快到了,你出来了吗?”
“我出来了,你赶紧来,我这……哎我不好解释你过来再说吧。”
“怎么了?”
“没事,不对,不是大事……也不是,人命关天……不不,不是我的命……”
我一会儿看看旁边的女生,一会儿又听着陈麒担心的声音,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好在听说我没什么事之后陈麒也就没再多问,只告诉我他马上就到。
“我一个朋友马上就到了,他比我懂得多,你有什么事等他来了再说吧。”我对那女生说。
很快陈麒的银色TOYOTA就停在了路边,从车里下来的他看到我身边有个女生,脸色又暗了下来。我赶紧介绍:“这个就是我那个朋友,你遇到什么鬼跟他说就行了。”
女生看到陈麒出现,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一听我提到鬼字,又恢复了刚才的愁容满面。我心里颇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