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翌拉着我的胳膊飞快地往前跑去。那鬼魅般的歌声中,还夹杂着低沉的男声诵读的声音,十分蛊惑,使人非常想要回头看。白翌嘴里念念有词,拉着我就径直往里走,六子和牛角跟在后面,最后是赵老板和他的两个伙计。大家其实都不知道那后面到底是什么,只是那张吓死人的脸就已经让我们心脏骤停,只顾着撒丫子狂奔了。
因为快速地奔跑,我们都无视了那些灯座,很快就看到了另一个大门。我们停了下来,身后的声音还没有消失,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那些东西还没追上来前,先躲进去!门上雕刻着许多不知名的图腾,在中央有个非常狰狞的夔龙图案。龙头嘴里叼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门环,龙身就盘踞着这扇大门。我们被门给堵个正着,眼看前面无路可走,赵老板大吼一声:“光头!把这门给我推开!”
光头他本身就害怕这种东西,怪吼一声,连忙使出吃奶的劲,但是怎么推都推不起来。我一看急坏了,连忙大喊道:“我靠!你们没有知识也得有常识啊!这门是硬推推得开吗!找!找机关!”
我那么一说,除了还在硬撑的光头,所有人都跑来胡乱地摸着大门。大门上的龙鳞居然都是开过锋的刀口子,几千年过去了居然还那么锋利,我们的手套都被划破了。六子拉着一个铜链子说:“找到了!找到机关了!”
我一兴奋连忙说:“拉!拉一下看看!”
他点了点头,迅速地一拉,但是门没有被打开,反而拉出了一串人骨,上面还套着皮革的盔甲。没想到事情那么混乱,他又吓又怒,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靠!拉!拉你个头的拉。妈的,以后你去拉,我吓得尿都快憋出来了!”
白翌拉住我的背包阻止到我们说:“这门不是那么开的,光头你别放手,保持这个姿势,等会要靠你出力,牛角和六子在那边拉住那里的把子,小安来帮我!”
我拍了拍手,白翌走到大门的边上,找到了一个像擀面杖一样的东西,然后喊道:“往上抬!”
于是大门“哐”的一声,居然因为这样的杠杆原理一点点的抬了起来,原来这门不是推得,而是往上抬的。它当中的那个门环只是一个烟雾弹,真正开启的方式是要靠隐藏在边上的几个门起子。白翌用铁链把铜起子固定住,使它保持不落下来。六子这才想到原来链子是那麽用的,那么那个拉链子的应该就是殉葬奴了。不过既然是两边都有机关,为什么只有六子那边有人骨架子,这边却什么也没有呢?心头一阵混乱还来不及想明白,就听到白翌说:“这个铜链子时间太长,已经开始脆化了,快进去!”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了那种阴阳怪气的歌声,他重重的推了我一把,让我快点爬进去。
赵老板和曹阳早就钻了进去,而我们四个人也滚进了大门。就在此时,拴着门把手的铜链子有一条发出了咔嚓一声,断了。顿时大门一半的重量就压在了光头的身上,把他的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儿。他狂吼着想要抬起大门钻进来,可是门太重了,活活把他压着不能动。就看到远处那些鬼哭狼吼的怪物又过来了,大门还是那么半开不关的状态。
牛角喊道:“快滚进来!没有时间了!”
光头满头大汗,咬着牙说:“我……门上有东西抓住了我的手!这里闹鬼啊!”
我们咬着牙说:“别管了,快进来,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背后了!”
光头扭动了几下腰,但是好像大门上真有东西抓住他一样,他无法离开,只有这样卡在门上,看得出他用尽了力气,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再这样下去估计要爆血管了。
赵老板眼看着那些鬼怪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伸手拿过曹阳的猎枪。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又要玩弃卒保帅的戏码。
光头眼里都是眼泪,他看着赵老板,赵老板此时已经打开了猎枪的保险栓。光头疯狂地摇着头颤抖地喊道:“不要啊!老爷子!救救我啊!”
赵老板哪里还顾得上他,盯着他的身后,嘴里喊道:“对不住啦!兄弟!我也没有办法,闭眼好走吧!”说完就朝着光头的脑门来了一枪,光头瞬间就往后仰了一下,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他的手一下就没有了力道,那大门就快速地往下压去,活活把他压成了两半。他的上半身还在门里,手还在不停抽搐,估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铡成了两半,鲜红的血液迅速从他身下溢了出来。
我们此时都瞪着眼看着那滩血泊,不敢相信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这个老头那么干净利落的结果了两个自己的亲信,居然一点也不把手下人的命当人命看,看这阴狠劲儿,我确定他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个地宫。牛角忍不住低吼道:“太惨了……恶魔啊,你才是恶魔!”
我侧过脸看了看赵老板,在他眼里居然显出了一种阴冷的笑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的身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突然那个只剩一半的光头抬起了头,嘴里吐出大量的黑水和那种灰白的纸屑,他笑着说:“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我们,再也不动了。我吞了口口水,转头看着白翌,他也喘得很厉害。他用眼神询问我有没有事,我扫了赵老板一眼,表示这个老头一定要提防。白翌只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懂没懂我的意思。然后他打开手电筒,一扫四周,所见景物一改前面我们所见的古朴风格,尽显一派华丽富贵的场面。这里每一块墙壁上都是图腾和壁画,四周还散落这许多青铜古器和玉石。六子拿起一只铜罍说:“商周的东西,没错,这纹式实在太华丽了,简直都有些不太像西周的风格了。不过看这纹式,又的确是西周时期最常用的勾连雷纹,真不愧为是青铜器的巅峰王朝啊。”
我对那些瓶瓶罐罐实在所知甚少,所以干脆去看壁画。壁画是古墓、寺庙中最常见的装饰,从壁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关于陵墓的主人生平的歌颂,或其最在乎的东西。于是,这些就成了考古学者来认定墓中主人身份的一个重要依据。比如长沙马王堆,北齐高洋墓都有明显标注起墓主人身份特征、爱好特长的壁画,甚至有些就直接把墓主人生前干过的事迹也搬进来。而寺庙的壁画则主要是宗教性质,比如敦煌壁画、石头城壁画等。即使如此,这些壁画依然含有涉及世俗的描绘,可以看得出当时的经济与文化的特点。
这里的壁画颜色都保存十分完好,上面描绘着关于黄河的古老传说,而描写最多的就是大禹治水,众人同助的场面。在这个壁画中,大禹不再是我们常见的围着草裙,扛着斧头傻呵呵地对着众人挥手的样子,而是十分严肃的。他身上穿着早期夏商时期的服饰,可能很大程度都是西周人把自己的服饰套给他,显得不是那么原始。他坐在王座上,身穿冕服,头戴冕冠,双耳都垂着一颗玉珠。这是典型西周王族天子的穿戴风格。大禹指点着众人如何开河道,他座下有好几个人,手里分别拿着不同的东西,青铜简,宝剑,还有的一些拿着我看不懂的东西,他们就像是王者座下的大臣,君臣共通治水。
六子摸着下巴疑问道:“奇怪,这和历史上大禹治水有些差别,不是还有上天的天神和河伯相助么,怎么这里只对大禹一个人歌功颂德啊,神仙呢?”
赵老板阴狠地笑了一声说:“神仙,哪来的神仙?那些都是人,不过这些人来头可绝对不小。”
估计这老头前面的狂奔已经让他气空力竭了,他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喘着气说:“这几个都是当时替大禹治水的能人异士。神?这个世界鬼倒是比神多!”
说完他有些忌惮地看着那半截身体的光头。六子拿出了照相机把这里的几组壁画都给拍了下来,然后伸手就去挑几样那里的玉器。他很聪明没有去拿铜器,因为这个是卖不掉的国宝,拿出去也是烫手山芋。但是玉器还是有一定市场的,说不定可以靠一块玉发家致富。”
这个时候他都不忘自己的老本行,我真是既佩服又无语。白翌看着壁画,眼神有些异样。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便问道:“老白,发现什么东西了没,上面有没有破除鬼咒的法子?”
他并没有回答我,我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这才问我,怎么了。我说上面有没有法子让我们不用受诅咒?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继续用非常迷茫的眼神看着壁画。然后他指着壁画的一角说:“到这里,这个连续的壁画就没有了,你们看完整这里所有的壁画,然后说说看你们觉得这些画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那么一说我就从门口的壁画开始看,那是一幅黄河泛滥,把人畜房屋都掀翻的画。第二幅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只龟壳来到帝王的面前,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手持宝剑的人,那个人的样子不像是威胁他,而是在保护他的安全,有很多士兵手持利矛对着那个人。第三幅帝王开始动手治理黄河,此时那个手里拿着乌龟壳的人已经站在了帝王的边上,而手持宝剑的那个人也站在了帝王的另一边,在他边上还有几个手持异物的人,他们表情十分严肃。第四幅是一个屠杀的场面,那个手持龟板的人指着天空,天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巨龙。最后是一幅,是那个手持宝剑的人提着宝剑,手里拿着一串奇怪的饰物跳河的场景,而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颜色不同的眼睛。
这让我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眼睛,我感觉自己的左眼开始非常干涩,就是想要流眼泪。
赵老板看完这些之后,露出沉思的表情,他说道:“果然和我调查的相符。那些助大禹治水的异人,最后都被大禹赐死了。就因为他们突然的出现,和突然的消失,历史上才把这些人描绘为天神天将。其实这些,才是历史背后的真相!”
六子皱着眉头说:“历史上大禹依然稳坐他的江山,直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