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老头的亲儿子了。我们一路上只有用刀把这些藤蔓劈开,这些藤蔓抽在身上就像是被火炮烙了一样疼,如果被它杀死,那过程是何等的痛苦。
那颗巨大的血灵芝终于放下了被吸干的牛角,牛角此时已经只剩下一些骨头、碎肉和破烂的衣服了。那些藤蔓仍然不满足,拼尽全力向我们这里冲了过来,所有的小藤蔓看到血灵芝出动了都闪开让路,在周围疯狂地舞动,像小兵替将军呐喊似的。白翌那些粉末已经洒没了,眼看那玩意就要追过来,他一皱眉头,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顿时血流不止,他将手上的血甩向那些藤蔓,藤蔓顿了一下。我突然想到貌似过去他也用过这招,我以为我们得救了,但是没想到,血灵芝居然没有停下来,而是迅速地缠住了白翌的手掌。白翌疼得大吼一声,我发现那些藤蔓居然开始钻进了白翌的手里,我连忙甩开了白翌的手,大吼一声,双手捏住那些藤蔓,用足了所有力道拉扯藤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有这样的力气,我用尽全力把那些藤蔓给扯断了,顿时那种像血液一样的汁水喷了我一脸。那些汁水流到了我嘴里,就像是血液一样的腥臭,我无法控制地呕吐,以为我完了,哪知道那血灵芝居然没有攻击我。我心里想:“难道是那些汁水?便连忙从自己的脸上摸下一把涂在白翌的脸上,这些血灵芝顿时像是失去了目标,随后转向了六子他们,不过六子他们跑得快,那些树藤子一下子没办法够着。
白翌迅速把手里的藤蔓抽出来,那些藤蔓扔在地上居然还在动。白翌反拉住了我的手臂,也不顾自己手上不住流出的血,就一口气往前冲去。我忍不住想要回头再看看牛角,但是牛角我没看到,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椭圆形的棺椁居然被藤蔓给毁坏了,里面居然坐起一个人。他身上穿着古怪的服装,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面罩,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棺椁之中。那些藤蔓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样,突然那个坐着的人侧头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我顿时觉得仿佛被人抽干了骨髓似的没有了力气,硬是靠着白翌的支撑才没有跌倒。我连忙转过头去向六子他们的方向跑去。到了后来,大家谁也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大喊大叫着,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一个个急得就像是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
眼看那些鬼魅般的藤蔓又窜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赵老板指着前面的一个通道说:“那里有路!快!”
大家一看居然还有路,都连滚带爬地冲向赵老板所指的方向,到了转弯处,我们幸运地看到了插在墙壁上的两个火把。拽了下来点上火,就把门口给烧着了,那些噬魂棘怕火,一时无法深入,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还得往前跑,否则等火烧没了,我们依然逃不掉。
大家互相拉扯着往前面跑,也顾不得前方到底是什么地方,直到实在跑不动半步了才停了下来。我跪倒在了地上,撑着地一边疯狂地喘息咳嗽,一边不停地干呕,几乎可以感觉我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六子一边咳嗽一边还在喊道:“别停啊!跑啊!后面的东西会吸人脑啊!”
我已经喊不动了,我伸手摆了摆。张了半天嘴也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自己发出风箱般的喘息声。我只有翻一个身平躺在地上,死活是再也跑不动了,过了十几秒,当我再一次聚集神智的时候,感觉后面的噬魂棘没有跟过来。估计我们的气味已经超出了它们感应的范围,所以它们无法确定我们的存在,再一次进入了休眠状态,但是这次我再也不敢放松警惕了,前几次的侥幸不会一直发生,我谨慎地注意这周围的一举一动。
曹阳喘着气说:“最,最后一个死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五味参杂,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我手里还捏着牛角的嘎乌,本来银制的护身符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心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居然是牛角!居然是那个以大山为家的牛角!那个爽朗地喊我们喝酒的牛角!那个迷信爱唠叨的牛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啊!我想要吼出来,我依然记得他曾经开玩笑地说,等这次我们下山,他带我们回他的家,去看看他那个仙女似的汉族老婆,吃她亲手做的羊肉糍粑。但现在什么都完了!我们要怎么去向他年轻的妻子交代啊?我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头,懊恼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也许他在外面不会被杀掉…如果我以性命要挟,他是可以走的,也许他就不会死!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呜咽着想要哭出声来,但是所有的悲恸到了喉咙里都化为了呜咽,我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六子抱着我的头说:“兄弟!我知道你难受!别这样了,牛角不跟我们进来也是死路一条,我们还活着啊!难道你想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么!振作点,继续跑啊!”
我抬起头抹了把脸,发现脸上都是那些树藤的液体,臭得要命。我突然想到白翌还受着伤,他就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我连忙让六子拿出急救箱,这些藤上有着像刀子一样的倒刺,我替他一根根的把那些刺儿头都拔了出来,然后消毒,裹上纱布。随后发现我自己手上也都是倒刺,于是六子又得替我处理伤口。
曹阳扶着赵老板,此时这个老头已经差不多快歇菜了,我恨不得上去补上两脚,让他早点下地狱!不过曹阳还在他边上守着,他看我们的眼神里也有些阴郁,喊道:“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幸运地活了下来,我们才能有资格打开河伯殿正殿的大门。前面都是必须的牺牲,不是自己挂,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实在有些忍不住,甩掉手上的纱布就冲了上去,白翌一把拉住了我说:“别冲动,现在要保存体力,我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那些替死鬼的人数的确到达了开启神殿的标准,它们会时时刻跟着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神殿开启意味着什么!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曹阳听出了白翌话里的意思,虽然表面上没有多害怕,但是他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他吐了口口水,又坐回赵老板的边上。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但是要在这里等死也不可能,和六子商量只有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四周都点上火把,装备不离身,原地休息。
我们三个人已经没心思说话了,一个个都守着火把,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曹阳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赵老板差不多是也缓过了气,要了点水喝,跟着曹阳观察四周,他看着周围说:“前面估计牛角喝水了,我们都是干咬饼干的,他一喝水,噬魂棘感觉到了水分便苏醒了,估计那里所有的脑袋都是为了培植出那颗血灵芝。据说血灵芝是世界上戾气最重的魔物之一,而那个祭祀居然把这株血灵芝当做了自己的陪葬……“
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少有的惊恐,然后看了看我们四周,继续说道:“我估计我们在通向主殿的通道里,只要一直走就一定可以到那里,到时候我们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我冷笑着说:“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你口里那玄之又玄的秘密,鬼才知道那里是什么!搞不好就是个屁,你一个人揣着闻吧。”
赵老板不怒反笑道:“无魂之人就是无魂之人,说的话都是没灵魂,不经大脑的,你是开启正殿最后的一个关卡,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才是关键!”
我浑身一抖,感觉这个老头的声音怎么变得娘娘腔了,这声音好熟悉啊!我抬头看了看他,他阴阳怪气朝我笑了笑,那笑容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也像是默认了一切,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白翌身上。白翌冷眼瞪着他,说道:“就算开启了又能怎么样呢?过去到现在,为了这些东西,除了死人并没有其他意义存在,河伯殿里隐藏的只是杀戮罢了。”
赵老板被这句话怔了一下,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痛苦的挣扎。于是他不再看着我们,而是像是对我们不再感兴趣一样的挑了下眉毛,背过手朝远处看去。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嘎乌,无魂之人,又是无魂之人!这又不是玄幻小说,哪里来的无魂,我要是真的无魂,那么我不就是一个鬼么,鬼难道可以念大学,可以打篮球?真是越听越烦,要我死我偏不死,就憋着这口气看你们怎么样!几千年前的事,关我毛事,还得拉了几千年后的我给你们当垫背?
就在我越想越气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碰了下我的头发,我抬头一看发现是白翌,他给我倒了小半杯水让我喝。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嗓子稍微舒服了些,于是问:“我们会不会死?”
他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迷茫,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来坚定的眼神,他说:“不会死。”
我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把手里的嘎乌交给白翌说:“这个给你,如果有机会出去,记得找到牛角的老婆,把这护身符还给她。告诉她我们是牛角的兄弟,我们对不住他。”白翌接过了嘎乌,捏在手里,我发现他的手也在颤抖,我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把嘎乌套在了头上说:“牛角是我们大家的兄弟,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没有回答,抿着嘴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最后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命,不会听任何人的摆布。他看着我,也捶了我一下胸口,然后摸了下我的头发,点了点头默默地说:“至少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又准备再一次出发,这次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直接继续往下走。当一个人有着一种绝对不能死的决心之时,恐惧感顿时就消了许多。我渐渐地重新振作起来,突然想到前几次赵老板的失常,顿时觉得他越来越可疑,我走到他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