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风华- 第43部分

“是，掌门。”

然而，夜魅却没有注意到凡尘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芒。

片刻后，依旧是一袭白衣的上官楚寒被带到了大厅中，当看到夜魅与凡尘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时，原本就很憔悴的身形猛地一震，眸中的痛楚悄悄滑过。

“雅儿···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看见如此憔悴的上官楚寒，夜魅心里也极不是滋味，不由的就心软了，“尘，我先出去一下。”

“好，记得凡事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给自己后悔的余地。”

感受到凡尘话语中的凝重，夜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与上官楚寒一起走了出去。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雪山之巅，两个同样身着白衣风华绝代的男女迎风而立。

“雅儿，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生疏吗？”听到她那淡漠得近乎于冷漠的声音，上官楚寒的心就好似被千万只蛊虫蚕食了一般。

“我与你早已形同陌路。”

“形同陌路···陌路人吗？呵呵···”锥心的疼痛让上官楚寒几近窒息，原来，在她的心里早已把自己当初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路人···上官楚寒想笑，可是心底的酸痛苦涩却让这抹笑容显得无比落寞凄惨，脸颊上滑过的湿润更加灼痛了他的心。

“没有事的话就请回吧，以后不必再来了。”与上官楚寒想必，夜魅则显得要平静淡定得多，冷漠绝情的声音甚至会让人觉得她是否根本就没有心。然而，无论如何掩饰都还是无法让自己忽略掉心底的疼痛。

“雅儿···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上官楚寒就察觉出有哪里不一样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满头的秀发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银色了，而是如雪一样的白！

“不关你的事，我走了。”可以忽略掉他语气中的震惊和疼惜，夜魅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了······

“雅儿！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原谅我？”见夜魅要走，上官楚寒失控地大叫了起来。

“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你曾经的行为！如果不想我更恨你，那么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搅我！你知不知道，每次我一看到你都有一股想杀了你的冲动？若不是看在你过去是我大哥的份上，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吗？你是我的大哥啊，是我父亲从小疼爱到大的养子啊，可是你却帮着别人来害自己最亲的家人！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就不怕父亲会含恨九泉死不瞑目吗？！上官楚寒，我恨你！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你为父亲陪葬，让你去九泉之下向他谢罪！你给我滚！”

一想起过去所发生的事，夜魅隐忍的情绪就悉数爆发了出来，看到她那愤怒、痛楚和充满恨意的眼神，上官楚寒身形摇晃着不敢置信地退后了一步。

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恨他？

他费尽心思保护的女人想要杀了他？

一瞬间，上官楚寒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刺骨的寒冷似乎将他的血液都冻结住了，那颗只为她而跳动的心仿佛也被削成了无数片。心，在淌血。上官楚寒那单薄的身形在风中摇摇晃晃，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一滴嫣红的血泪悄悄滑落脸庞，刺痛的又是谁的心？

理由···那个理由真的可以告诉她吗？对她来说，那样的一个理由该是怎样的讽刺？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继续恨下去吧，至少她能很幸福······

“雅儿，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我给你便是，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午夜梦回时总会陪在自己身边的绝色面孔，在她没有回过神之际，上官楚寒决绝地纵身向雪山下跃去！

第四十四章　真相

“楚寒！”伴随着这一声惊慌的呐喊，一条白绫迅速飞来，将纵身跃下去的上官楚寒卷了上来！

“钰？你怎么来了？”此时夜魅才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轩辕钰。

“我要是不来难道你就真的要看着楚寒死吗？！”

这是夜魅第一次看到轩辕钰发火，刚刚上官楚寒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吓得愣住了，若是轩辕钰没有来，或许他真的就死了吧？死···一想到这里，夜魅就忍不住惊慌起来，她刚刚所说的完全是气话，因为气急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可是只要一想到刚刚他离死是那么的近，夜魅的心就揪痛了起来，若真是那样，恐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吧······

“钰，你别怪雅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谁要你多事了？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应该是由我亲手取走！”一听到上官楚寒那绝望颓废的声音，夜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地厉声说道。

“雅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楚寒呢？他是最疼爱你的大哥啊！”

“他不是我大哥！他不配姓上官！当年要不是他的袖手旁观，我爹又怎么可能会死？今日就算他死了也是应该的，因为那是他欠我爹的！”

“当年那件事他也是有苦衷的啊！他是为了···”

“钰，住口！”

轩辕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上官楚寒厉声打断了，夜魅疑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说！”

“雅儿，你别听他胡说，事实你都已经知道了。”

夜魅闻言冷冷地看了上官楚寒一眼，随即一个定身术将他定在了原地，再施以一个噤声咒让他无法再说出一个字，随后扭头对轩辕钰说道：“钰，你告诉我。”

看了眼焦急的上官楚寒，再看了眼目光坚定的夜魅，轩辕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当年皇兄想要解决上官丞相的心思被楚寒无意中发现了，楚寒便怒气冲冲地去找皇兄理论，可是皇兄却抓住了楚寒的弱点－－－便是你！他以你的命作为要挟，要楚寒保持沉默，佯装不知，否则就会将你和上官丞相一并处死！皇兄是一个心机深沉运筹帷幄的帝王，即使当初楚寒不同意，破坏了他的计划，皇兄还是会有办法处理掉上官丞相，只不过稍微麻烦了一点而已，楚寒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他也只得暂且沉默下来。”

“那他为什么不让父亲辞官隐居山林？”

“你以为楚寒就没想到吗？据我所知，他曾数次明示暗示要上官丞相辞官，可是上官丞相却不忍辜负父皇的一片苦心，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辞官。”

夜魅闻言漠然了，上官父对龙鈅国的一片赤胆忠心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曾说过，上官家族世世代代都以辅佐皇上守护龙鈅为己任。让他辞官归田，那无疑是为上官一族抹黑。

“后来楚寒无奈之下又找过皇兄，以决然的态度要求皇兄到时候免上官丞相一死，将他流放，否则他便会和皇兄来一个鱼死网破。皇兄见楚寒的态度坚决，也深知他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于是便答应了楚寒的要求。本来楚寒是打算等上官丞相被流放后就放弃京城的一切，带着你一同去找上官丞相，一家人隐姓埋名在山间的。可是谁知你竟突然进了宫当上了皇后，待楚寒回来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你一进宫，就等于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皇兄想如何对付你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楚寒一回到京城便立刻进了宫，要求皇兄放你出宫，可是当时皇兄已经对你起了兴趣，而且你还是控制楚寒最好的一步棋，他又如何肯轻易放你出宫？然而楚寒毕竟是华阳派掌门的关门弟子，皇兄自然是要顾忌的，于是便承诺他绝不会要了你和上官丞相的性命，只想瓦解上官丞相的势力，以此为诱饵让楚寒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楚寒见你在宫中生活得很开心，知晓你必定是爱上了皇兄，而你也不愿出宫···”

“楚寒从小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快乐、幸福，他根本舍不得让你有一丝伤心难过，所以将你强行带出宫这件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不是怕你会恨他，而是他担心你离开了皇兄会伤心！于是他只得继续保持沉默，并恳求皇兄日后一定要好好对你，让你幸福无忧地在宫中过一辈子，凭着这么多年的相处，楚寒他知道皇兄一定不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手，所以将你交给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他则打算到时候与上官丞相一起被流放，在他身边好好尽孝以弥补他心中的愧疚。”

听到这里，夜魅的心颤抖了起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因为她，上官楚寒又怎么会保持沉默？夜魅忽然想起，初次见到上官楚寒时他便提议带她出宫，可是当时她却好似鬼迷心窍了，竟拒绝了他的提议！如果当时她同意了，或许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夜魅从没有一刻这么恨过自己，父亲的死，自己的悲剧，她怨天怨地却没想到最终的刽子手竟是她自己！这叫她情何以堪？

“可是楚寒没想到的是，皇兄根本不甘心如此放过上官丞相，到了最后还利用你间接害死了他。私通敌国加上越狱，上官丞相必死无疑。其实是我对不起楚寒这个好兄弟，对不起你，对不起上官丞相，当时那种情况他竟还能相信我，什么心事都肯跟我说，可是我却依旧默认站在了皇兄那边······”

话音刚落，上官楚寒沉痛地闭上了双眸，他不敢去看夜魅的反应，本想把真相带到九泉之下永远埋藏起来的，可是他却没想到轩辕钰竟在最后关头忽然出现了······

“哈哈···原来罪魁祸首是我，是我啊！我恨你，恨殇，恨上官楚寒，可是到头来我才是真正的刽子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的？埋藏在心底十年的伤痛却是我自己造成的，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恨错了人！罪该死的人是我才对啊！为什么老天不惩罚我这个罪大恶极的人？！”

夜魅就像是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雪白的发丝肆意地飞舞着。直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笑也可以笑得这么撕心裂肺。一滴滴清泪顺着脸庞不停地滑落下来，深深地灼痛了她的心，濒临崩溃的疼痛好似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