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逝冷哼一声:“怎么你看上去还这么开心的样子。”
“因为马上,就要发生很有趣的事情了。我可以感觉到,这两个人有无比深刻的牵绊。”男子笑着望着茈璃倒下,银色的双眸又闪过的一片银光。
清逝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看向遥远的森林,说道:“远方好像有什么气息。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人聚在一起,非常有序的样子,可能是什么军队之类的东西吧。距离这边很远,方向也不是这边。但是看这人数也不少。你说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也感觉到了。不过那起码也是在这片树林之外,而且在这个国家来说也是相当于边境之类的地方。”
“不管吗?”清逝抬起头来,硕大的杏眼望向男子的眼睛。
男子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那群人又与我何干?走吧,我先陪着路羽彦去他要去的地方。清逝,你就先陪在他身边。至于那位茈璃公子,估计过个半个时辰就会醒来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他。”
清逝抖了抖浑身的红毛,虽然不满他的命令,但是依旧老老实实的行动。
经过了几日的折腾,羽彦终于停下了脚步。一匹马驮着一个人,跑了过来。但是吸引到红衣男子目光的不是这个,而是清逝正在那附近。
“奇怪……为什么清逝会出现在这里?”男子盯着站在马后的红毛狐狸,心中的好奇越来越大。
清逝看着他们走掉了,身形瞬间便消失了。而那个红色的狐狸,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男子好奇的问道:“清逝,你怎么不在那个沈茈璃身边?”
清逝甩了甩自己红色的大尾巴,说道:“沈茈璃他已经跟着路羽彦两三天了。我说那个路羽彦不小心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没注意到?”
果然,在距离羽彦四五棵树之后,发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
“嗯。马上就要到森林的尽头了,这森林的边缘有一个小木屋,估计他们会往那边去。那么你也休息一下好了。”男子温柔的将清逝抱在怀中,盯着那群人,开始发起呆来。
清逝杏眼盯着男子落寞的表情,出声问道:“怎么,又在想起以前的事了?”
男子眼神带着几分苦意:“嗯。从我开始流浪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已经是这副模样。当时我白色的衣服上满是鲜血,但是自己的身体却一点伤口也没有。而当时,也只有你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我用了无数的假名字,我却不知道我自己真实的姓名。清逝,你对我的过去——我是说与你一起流浪之前的过去,了解多少?”
“知道很多。但是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用想办法打发你这永恒的生命就好了。”清逝淡淡道。
这些问题,男子已经问过清逝很多很多遍了,但是每一次,都是与这些相似的答案。他当然知道清逝不会害他,但是他对自己的过去抱有疑问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每一次,清逝都好似故意——对,就是躲避没错。每次它都遮遮掩掩的,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疑问。清逝究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清逝,那么你说说看你的过去好了。”男子说道。
“你没必要知道。”清逝每个字句都说的非常干脆。
男子心中更加疑惑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
清逝在男子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他终于放弃了。每次清逝有这架势,就证明他实在不想说话了。这个时候,无论你说什么,它都不会理睬你。
“你只用知道,无论我干什么,我都不会害你。你只用知道这点就可以了。”清逝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男子抚摸了一下清逝的红色的大尾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们用了一日的时间到了森林的那个小木屋,茈璃就呆在了树上,笑着盯着被救下的当今太子。又过了一个晚上,在天才刚刚露出晨光的时候,羽彦便离开了房子。茈璃又像之前一样,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了。
“你觉不觉得,这远处好像有一股血腥味?是不是四天前在那边感觉到的——”男子望着怀中的小狐狸,清逝正安然在自己怀中呼呼大睡着。
男子叫醒了怀中的小狐狸,笑道:“清逝,你现在去陪到羽彦身边吧。让他把你带在身边,关于那个沈茈璃的事情,我也越来越好奇了。”
“嗯。”清逝消失在了男子怀中。
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个琵琶,望着远处的,喃喃道:“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那个村庄如果真的是羽彦所……那就麻烦了……”
“果然吗……”
男子望着这个被血所洗礼的村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他四下观望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个握着斧头的女人。她在被杀时应该是打算在家里阻止别人的侵略的。而那头棕红色带着略微卷曲的头发,却吸引了男子的目光。
如果,是说如果……如果男子没猜错的话,这位女子应该就是路羽彦的母亲了。
“偏偏在这种时候,对于他最重要的人都不在这里……”男子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都答应了那个林惜闲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清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路羽彦马上就要到了。”
男子回过了头:“对不起,清逝。我答应过林惜闲,我会帮他照顾好路羽彦。我估计要背弃我们的诺言了。”
清逝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嗯,我知道了。那么,你先躲起来吧。被人发现你在这里,你也不好解释。”
男子回到了树上,在一盏茶的时间后,羽彦终于来到了这个村庄里。
在进入了刚刚吸引了男子目光的木屋之后,羽彦哭了。嚎啕大哭,哭的好不凄惨。
男子瞬间,出现在了羽彦身后。撩起自己米色的长发,开始弹奏起琵琶,一边弹奏一边问道:“我是一位吟游诗人。那边那个悲伤的公子啊。愿意听我弹奏一曲吗?”
“公子……何为吟游诗人?而你,又叫什么名字?”羽彦诧异的盯着他,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样子倒是可以说有几分楚楚可怜。
男子笑了,即使脸部面纱遮住了他的容貌,但是依旧能隐约看到一抹遮掩不掉的笑意:“吟游诗人游历于世界,穿越于各个时空,讲述不被人传颂的故事。从西方到东方,从南方到北方。由过去到未来,由未来到现在。这位公子啊,擦干你的眼泪,愿意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吗?”
在心神一转之间,他望向了那个隐藏着的紫色身影,面纱下的嘴角轻轻一翘:“一眼退避失一颜,一生无言悔一声。琴棋皆在花皆开,昔人亡去无力还。缘去情不尽,弦断声绕梁。愿为他转醒,甘做负心郎——在那树后的紫衣公子啊……我唱的是否难听到如此不堪入耳?为何你脸上看上去这么凶恶?”
他是故意在惹怒茈璃,他早在之前便知道了茈璃的过去,和他接近羽彦的原因。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过多的参与这些事情。原因很简单,他答应过清逝,不会过多的牵扯进这些莫名的乱子中。
茈璃满脸杀气的走了出来,那冰冷的眼神与男子眼中的温柔成了明显的对比。
看着茈璃这副表情,他也知道自己做过头了,笑道:“公子莫急。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讲述一段悲哀的爱情故事给那边的那个公子听而已。”
茈璃抽出了一把刀,将羽彦拦在了身后,怒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仔细想想,如果不知道名字,只会加深他们的敌意。
感受到雨水低落在自己的身上,男子淡淡一笑:“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名讳是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但是既然你们二人执意要我的名字,那,我便随便说一个好了。落雨冲散地上红……那,便叫朱络吧。以后你们便喊我朱络便是。”
“你是什么人?把你的面纱摘下来!”茈璃身上不停的散发着杀气。
无论他们怎么问,朱络依旧是那一句话:“在下不过是一小小的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是什么?今天不说清楚,本王便拉你下去问斩!”茈璃越来越生气了。
朱络根本不惧怕他的威胁,继续弹琴:“我游历于各个大陆,穿梭于各个时空。自上古时期,天地初开时,便开始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我可以各个姿态生存于世。我可以穿梭于各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有着不同的故事——”
“再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带你回去问审!”茈璃真的生气了。
但是无论如何,朱络依旧还是那句话:“这样说便再清楚不过了。在下不过是一小小的吟游诗人。游历着四方,讲述着不同的故事而已。”
呆愣住的羽彦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朱络!你是之前救我的那个人对不对?”
朱络第一次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眸子温柔的盯着羽彦,笑道:“是,亦不是。路公子啊,你的实力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那种程度的牢狱根本关不住你,我只是来完成你师父的愿望而已。你师父将你关在那么一个地方,而且牢狱都已经破旧不已,自然是希望你自己逃出去。虽然你们早已不是师徒。实际上你的师父根本不想杀你,但是他也不愿原谅你。那,也就只能看你自己肯不肯跑了。你跑了,他便有理由对你狠心,你不跑,他便愧疚一生。到底哪个都不好受啊——”
羽彦带着几分诧异,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不,我从不随意结交好友。”
茈璃不屑的冷笑了一下:“哼。只怕是你另有所图吧?”
羽彦拉扯了一下茈璃的袖子:“茈璃别冲动,朱络他不是坏人。”
看着这情况,朱络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搀和下去了。至少他最初的目的已经完成了,羽彦已经被他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他抱起了琵琶,打算离开。
“不准走!”
朱络的身影顿了顿,一身的红纱拖在了地上,却不见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