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话?”乔恭肃伸手按着若曼的肩膀,愤怒地说:“为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四十多度,你想死吗?”
“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吗?”若曼冷漠地回答。
“你总是拒绝着别人的好意,总是这样说话。”
乔恭肃一脸的受伤,“你可以为了与哥哥离家出走,等他十年,你也可以为了顾凌驰伤害自己,自尊也不顾,却唯独不看我一眼,从一开始你就在拒绝我,你拒绝我一切帮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讨厌我?”
若曼想说自己没有讨厌他,可是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放弃解释,或许让他这么觉得也好,他是乔道远的弟弟,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乔恭肃攥紧拳头,站直身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回家了,你早点休息,记得把柜子上的粥喝掉,我明天来接你出院,别胡思乱想,身体要紧,大晚上的也别乱跑,看不到你,我会担心。”
乔恭肃的那句‘我会担心’,彻底让若曼心柔软了下来。
她看着乔恭肃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了,嘴里的那句‘谢谢’轻轻地吐了出来,只是乔恭肃并没有听见。
想起了乔恭肃走之前的嘱咐,若曼侧头朝着柜子上的保温盒伸了手,轻轻打开盖子,里面扑鼻的香味也飘了出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咔擦。”开门的声音,若曼拿着勺子抬头,身形猛地一怔,她诧异地瞪着门口,穿着白色裙子的、踩着高跟鞋子的严素月笑着走了进来。
“纪若曼,我听说你进了医院,很是担心你。”她自顾走到若曼跟前,在椅子上坐下,笑问着:“你好些了吗?”
若曼紧了紧手,低头把保温盒盖上,抬起头看着她,“谢谢严小姐关心。”
“不用客气。”她勾起涂得鲜红的嘴唇,纤纤长指划过耳旁的碎发,慢条斯理地说:“若曼,你知道吗?顾凌驰娶了别的女人,此时此刻,正是新婚之夜,那个女人不是我严素月,也不是你,呵呵……”
若曼脸色一变,手一松保温盒掉在床上,她赶紧低头抱起来,有些慌张的把保温盒放柜子上去,心跳得厉害,翻腾不以,内心无法平静。
严素月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以为顾凌驰没了新娘就会取消婚礼吧?怎么可能呢,他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跟我说月底要结婚给我看,他就一定会做到的,哪怕换个新娘,反正想嫁他的人多了去嘛。”
若曼拧眉,“严小姐……”
“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毕竟是我喜欢的男人,不到万不得以,我也不想毁掉他,即使他是多么厌恶我,对我多么的无情,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我,顾爷爷在的时候,他就在盘算着怎么和我解除婚约呢。”
严素月放下翘起的脚,换了一脚翘起,懒洋洋地说:“反正吧,顾凌驰娶谁都好,只要不娶你,我心里就没有那么不开心,现在看到你这么难受的样子,我更是心情舒畅,只要大家都不能幸福,我就很满足了。”
若曼沉默,严素月站了起来,“就这样吧,我要说的话说完了,纪若曼只要你一天不和顾凌驰在一起,我就会一直保守秘密,你会很开心吧?”
她朝若曼走近,欺身,压低声音,“你可以继续呆在顾凌驰身边,只要你能让顾凌驰留下你,这样你们就能天天看到彼此了,还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呢。”
若曼惊恐地望着她,发现对方笑得诡异,那扯开的嘴角,那白晃晃的牙齿、发亮的瞳孔、扭曲的五官,一切都让若曼感觉心惊肉跳。
她说:“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每天见面,不断的加深误会,顾凌驰那么想得到你,可是却得不到,而你明明一次次地拒绝他、伤害他,却千方百计地要留在他身边,这对顾凌驰来说,这种行为是多么招人厌恶啊……呵呵。”
严素月站直了身子,留下一句,“祝你们能快点两见两相厌咯。”
高跟鞋子踩在地板上咯噔作响,门打开又关上,若曼盯着门一动不动。
良久,她面无表情地伸手把柜子上的保温盒拿过,低头打开盖子,拿起调羹,如木偶一般的,开始慢慢地喝起了粥。
只是那眼泪也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掉进了保温盒里,努力想控制的情绪慢慢失控,手颤抖起来,肩膀抖动起来,她紧紧地抿着嘴角,没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真的以为,顾凌驰会取消婚礼的……
却没料到,他竟然还是结婚了,娶了别的女人……
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旁围绕着,久久都无法消散,“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你后悔了,只要你说你错了,我就让你进顾家,你还是我的新娘。”
“就是你的回答?居然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纪若曼,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能把我践踏如此彻底的人,你好厉害。”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消失在我的视线!”
她不怪他,也不能怪他,不是他的错,错的人是她,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
可是他痛苦又卑微的面孔,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飘散不去,让她的心纠成一团,最终还是打翻保温盒,抬起手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她只是一个劲地呢喃说对不起……说对不起他,不想伤害他,却还是伤害了他……
☆、顾凌驰的妻子
醒来的时候,见着月光斜射入了屋内,而她已经没法再继续睡下去,她掀开被子,摸着黑下了地,然后又打开门,本想随便走走的,却忽然怔住。
走廊上站了一个人,幽暗的灯光下,顾陵驰一身黑色西服,脸色晦暗不明地地望着她,新婚之夜,新郎在医院,若曼疑虑不解。
对面的人已经两步靠近她,无视她进了病房,还寻着床头灯打开了。他就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望着门口发呆的她,若曼回过神朝他走近。
“你还想回顾家吗?”他忽然开口。
若曼意外他的问题,刚想说‘想’,可是耳边忽然响起严素月的那句‘祝你们两见两相厌。’一时间她张开嘴巴,嘴唇颤抖着,眼神挣扎起来。
她想留在顾家,可是这么做,这么自私,对顾凌驰真的公平吗?
“怎么?昨天还为了留下来在门口站了一夜,那么坚定,不过才一天,你就改变注意了?”他笑了起来,冷冷地,“你是在耍我吗?如果我说,这次不愿意回顾家,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呢?我可以让你永远都见不着我,你信吗?”
她信!少爷偶尔无情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愿意回顾家。”若曼抬起头看他,“少爷,我……”
“跪下来求我,我就答应怎么样?”他笑得很温柔,可是眼神却是冷漠的。
若曼瞪大眼睛,顾凌驰又说,“你不愿意?”
若曼沉默,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高姿态,他一向就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有段时间忽然降低姿态,那对于若曼来说,也像过梦似的。
她低头下去,看了看早就被护士清理干净的地板,膝盖刚动了一下,耳边却忽然响起砰地巨响,顾凌驰腿一伸,居然把椅子给踢翻了。
他瞪着若曼,一时也不言语,若曼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让她跪,还是不想让她跪,他瞪了一会,讽刺地说:“昨天早晨送你来医院的男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看她抱着你上车的时候,似乎很心疼你的样子?”
见若曼只是打量着他,并不说话,顾凌驰呼吸急促,“不敢说?怕我报复他?”
“是乔道远的弟弟。”若曼说:“他是因为他哥哥的原因,才会关心我。”
“原来是这样。”他淡淡地开口,眼神波澜不惊,更像是早就知道的样子,想了想又说:“我看你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别墅吧。”
“是。”若曼应下,看着顾凌驰出了病房。第二天,她便趁乔恭肃没有来医院之前出了院,连出院手续都没有办,只留下一张字条。
回到顾家别墅,她自然又遭到了众女佣的围观与八卦,乔恭肃也有几次到顾家来找她,只是若曼都请管家让他离开,慢慢地,乔恭肃也就不再来了。
只是更让人想像不到的是,嫁给顾凌驰的女人,居然是后弟纪智盛的女朋友程佩琳。
短短四个月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明明纪智盛那么爱她。
程佩琳也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若曼,还是装作忘记,总之那日明明与呆呆地若曼擦肩而过,却没看她一眼,而若曼也只能沉默着。
程佩琳变了很多,不再是初见那样衣着朴素、行为举止与之间透着自卑与悲戚,如今看着完全是高贵的名媛淑女,眉宇之间透着傲气与冷漠。
若不是若曼向管家寻问了真实姓名,她恐怕只会认为俩人长得像而以。
程佩琳不爱说话,顾凌驰也是如此,他们俩相处的时候,总是一片寂静。
别墅里也总是很安静,比起严素月,程佩琳要招人喜欢的多,佣人偶尔做错事,她也不会太计较,最多也就说几句,冷冷地瞟一眼。
而若曼回别墅后,所有的一切还与之前的一样,住在顾凌驰隔壁的客房,只是她不用再伺候顾凌驰起床,到时间时,只需要在门口敲门就可以。
然后他就会与程佩琳一起从房间里出来,程佩琳也总是挽着顾凌驰的手,两个人虽然不怎么交谈,可是看起来感情却很好、如胶似漆的样子。
佣人们也喜欢凑在一起,说他们天生一对,怪不对顾凌驰不愿意与严素月结婚,如果他们遇到这么好的女人,估计也不会要严素月什么类似的话题。
时间一晃就从秋末到了冬天,也就是若曼回到别墅后的第三个月。
细细数来,若曼从医院回到别墅后,顾凌驰也有三个月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或许,他以后也不会再和她说一句话了吧,而他留她在别墅是为了惩罚她吧,因为她当初狠心伤害了他,如今地惩罚她看着他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