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禹看着他也淡淡一笑道:“谢谢。”
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存在过夫妻关系,他们之间并没有孕育过一个孩子一样,像是陈进生意场上的合作方,签完了合约在说一句合作共赢互惠互利。
陈进看着手里有着奚禹签名的离婚协议问道:“你有细看这里面的内容吗?”
“没有”奚禹将头转回,继续看着窗外,在陈进的眼里她是厌恶他的,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你就不怕我什么东西都不给你,让你净身出户吗。”陈进面对她的洒脱干脆,心里是愤怒的是不甘心的,凭什么在他们之间永远煎熬的都是他,而她永远都是漠不关心莫不在乎的样子,终究还是爱与不爱。
“事实上,你确实是让我净身出户不是吗?”奚禹虽然没有去看协议,她自认自己与陈进生活了两年,还算了解他,他不会那么好心对她。
在他们的婚姻期间,陈进向她说了无数遍爱她,但她始终都没有相信他是真的爱她,他始终认为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呵呵,你猜的?”陈进不可置信她竟然能猜的那么准,第二页协议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第一页协议也只是看了两秒只是在寻找签字的地方,更不可置信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净身出户,却还是那么爽快的就签了合约,没有挣扎的就签了,没有想着要从他这儿得到一笔财产。
“为什么不跟我要一笔钱。”陈进知道她清高,但是她自从嫁给他后,就再也没有工作过,她研二的学费还是他掏的,研三的学费还没有交,她身上有多少钱,他心里很清楚,学费生活费都没有,而她却没有想着问他要一笔钱。
“你的钱是你自己挣的,跟我无关。”奚禹现在脑子已经开始在剧烈的疼痛,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觉了,夜夜失眠,她不想在这儿跟陈进就这些无意义的话题进行讨论。她需要冷静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她的孩子死了事实,她被突如其来的被离婚了也是事实,她还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上也是事实,她还有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需要她去打算。
“是跟你无关,我也没打算将我的财产分你一半,不过,若是你肯求我,我到是可以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赏你一笔钱,让你余生也不至于会那么难过。”陈进犹如一个高傲的帝王般睥睨着一切,他拿奚禹当乞丐,他期待奚禹像个乞丐样跪在他面前向他乞讨,反正,她又不是没有向他下跪过。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奚禹拒绝道,以后的日子在难过,她会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走,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之路都无所谓了,最差的人生她都经历了,不会有比现在更差的了。
“为什么不要,怎么说你也给我睡了快两年了,就是一个出来卖的,这么长的时间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酬劳,你应该找我索要你的酬劳,这是你卖肉应得的钱不是吗?”陈进在面对奚禹过于的平静洒脱,他像个小人一样不甘心不依不挠道,他像个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小人一般,将自己的妻子冠以这么具有侮辱性的一个名词。
“谢谢,这笔钱我不打算要,你就当我比j女还要廉价吧!”奚禹突然想到了什么,下床走向另一边的立柜上打开,将里面的一串佛珠拿出来递到陈进的面前:“你的东西,物归原主。”简短的八个字,她就将他曾经为她跪满九十九层阶梯守了一夜的佛珠还给了他,由此说明这东西于她根本不重要,因为是他送的,所以才不重要。
陈进接过,把玩着上面的珠子:“这很贵的,你可真傻,我已经把这个东西给忘了,没打算问你要的,你知道这串佛珠卖掉能值多少钱吗?”陈进嘲笑她像个傻子,这串佛珠价值上千万,她就是将这珠子卖掉,也能保证她下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需要,那是你的东西。”奚禹根本就没想要贪得他任何一份东西,既然离婚了,那就离的干净些,什么都不要牵扯,包括财产这一块儿。
陈进嘴角捻着笑,看了看手上的珠子,突然伸手将它扔到了垃圾桶里:“别人用过的东西,我自是不会在要的,我嫌脏。”
奚禹不作任何回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他的东西,他是扔还是留,都跟她无关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去找你的青梅竹马吗?”陈进显然已经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他就是来和她离婚的,她签完了离婚协议,他应该马上就离去的,为什么还像一个神经病似的在这儿跟她纠缠不清。
奚禹根本就不在搭理他的话了,只见陈进一个人像个跳梁小丑似的在她面前表演一出折子戏。
“在你去找你青梅竹马前,我看在我们曾经好歹夫妻一场的关系,善意的跟你提个醒儿,张家的门,你永远都进不去。”
陈进这话一出,虽然让奚禹有了一丝的波动,但还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告诉他,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儿,她并不想听。
“你知道张扬的母亲,跟你的父亲是什么关系吗?”陈进见奚禹无任何反应,嘴角含着笑自问自答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三十年前,张扬的母亲还是你父亲的妻子,但你的父亲在夜总会遇见了你的母亲,不要怀疑你母亲就是个j女,你母亲很漂亮,将你的父亲迷得神魂颠倒的,整天夜不归宿,那时候张扬的母亲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发现了你父亲母亲的歼情,一怒之下流产了,之后你父亲跟张扬母亲离婚了,娶了你母亲,搁几年生了你,在你一岁多时,你母亲遇见了一个香港的富商,那富商愿意bao养你的母亲,于是,你母亲就抛夫弃女跟着富商跑了。”
陈进说完,见奚禹还是毫无反应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他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
“呵呵,原来没想到,我陈进曾经既然娶了一个j女的女儿,真是我陈进这一生的耻辱。原来,你骨子里的水性杨花是遗传的啊,还好我及时跟你离了婚,不然我这脑袋得有多绿才行。”
这是奚禹第二次听人提到自己的母亲,说她的母亲是个j女,那时候她的父亲跟她说,她的母亲死了,但她父亲有时候喝醉酒了,说她母亲跟有钱人跑了,打她骂她说她是践人下的崽,一身的贱骨头。
原来还真是,她的母亲不是死了而是跟人跑了,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想要的父母,她也可以活的很好,有父母的呵护,不至于这样被人欺辱。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陈进见奚禹始终不为所动没有任何反应,脸上面无表情的。
“没有,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实情相告。”奚禹想她跟他说什么呢,说,我母亲是我母亲,我是我,我不是坏女人,我没有水性杨花,我很干净,你不能这样侮辱我,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像蝼蚁活着的人,是没有资格像活在云层之上的人讨要尊严,尊严于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奢侈的东西。
“从小我母亲就教育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还好你生的孩子死了,这要是像了你,将是我陈家的耻辱。”
陈进就是看不惯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就是要让她痛,越痛越好。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确是刺激到了奚禹,他拿她的父母说事儿侮辱她,她不在乎,可是他竟然连已经死去的孩子都不放过,她再不好,她的出生在低贱,孩子终归身上也流着他一半的血液。
“孩子死了,陈进你不要说她这样可以吗?”他说她母亲贱,说她贱,她都可以不去在乎,但不要说她死去的孩子贱,她还没来得及看着这个世界一眼,她是最单纯的最干净的,而她的父亲却是那样的嫌弃她。
奚禹不能提到孩子,一提到孩子,这么多天已经哭干的泪水,又分泌了出来。
“幸亏他死了,一个贱/人生的贱/种,你以为我陈进会在乎。”陈进就是要看她痛,仿佛只有她痛了,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些。
“是啊,幸亏她死了,有个没用的母亲,一个嫌弃她的父亲,还好她死了,这样就不用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奚禹抹了抹眼下的泪水,这一刻她竟然恶毒的觉得孩子死了反而对她是最好的结局,有时候活着还不死了好。
奚禹说出孩子幸亏死了那一刻,陈进真的想掐死她,没想到她的心肠可以这样恶毒,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
陈进没有参与她的过去,永远不知道她曾经都经历了什么。
“你真可怜,被我一脚踹了,你的张扬也肯定不会再要你了,哦,忘了跟你说了,你旷课时间太长,c大也将你开除了。”
她是办了休学手续的,学校是没有理由开除她的,但是陈进有理由让学校给她开除掉,陈进是皇帝她是他后宫的妃子,一朝失宠,就将她往死里逼。
陈进拿着文件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清瘦的后背,还是将门重重的摔上走了,踏出这个门,从此以后他们真的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
奚禹听着门重重被关上的声音,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将脸埋在腿窝里嚎啕大哭,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盘崩塌,再多的眼泪也解释不了她的心里有多悲伤。
上帝对她真的很不公平,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到现在,她的人生活脱脱就是一场悲剧。
被父母相继的抛弃,跟青梅竹马的恋人被迫分开,怀了八个多月的孩子死了,接着又被自己的丈夫一脚踹开,她的人生还能在悲剧些吗?
陈进拿着协议书坐在车里,烟一根又一根的吸着,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奚禹清冷的面容,清瘦的背影,微微颤抖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如电影的慢镜头似的在他的脑子里过。
烦躁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他已经和她离婚了,是他不要她了,不要在想着她了,好女人多得是,没必要单恋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女人。
陈进躺在车座上,痛苦的闭上眼睛,试图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