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他突然就怔住了,痛苦难言,心如刀割。
她痛苦地流着泪,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走开。
何苦相见!何苦相认!
☆、曾经沧海
过几日,宫中突然传言纷纷。宫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说小皇子并非皇帝亲生。
倾月无意听到,喝止那些宫人。回到凤鸾宫后,诘问张太医。
张太医满脸仇恨地说:“你囚禁了我的亲眷,害得我们生离死别!现在夫人已经去了,我也不再忌惮什么了!至于其他的家眷,你爱怎样怎样!即使你杀了他们,我也要向天下揭发你!我让你再也做不成皇后,再也不能害人!”
早些日倾月便得知太医夫人病危,韩景行到底是不顾她的劝止,私自让太医夫人和张太医见上最后一面。
她怒喝道:“竟敢散播谣言,诬陷本宫!拖出去斩了!”
侍卫们冲进来,将张太医拖了出去。
张太医愤然地说:“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也要说!皇后不守妇德,与外人私通!楚潇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她不配为后!”
侍卫们听在心里,惊异万分,却也不敢多想。手起刀落,一条人命落地。
这时,韩景行冲了进来。看见这个样子,再加上宫里宫外的传言,他已经明白了大半。心中也十分地内疚悔恨。若不是他太过单纯善良,私自放出了太医夫人,又怎么会连累皇后的名声!
他走进去,见到倾月正呆呆地坐在那里,满脸的颓然和忧慌。
他跪在地上说道:“请皇后娘娘恕罪!”
“不用说了!”
“皇后娘娘,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只是想成全他们,却没想到……张太医竟然会铤而走险!”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走!”
“皇后娘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请你不要这样……我……我真的很难过……”
“韩景行!本宫命你退下!”
看见她如此的狠厉怒色,韩景行心中一沉,只好转身走开了。
倾月呆呆地坐在那里,可笑而又无助。
“母后!母后!”
楚华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他一把扑进她的怀里,好奇地问:“母后怎么了?”
“不要管我,你自己去玩吧!”
“母后不高兴吗?谁惹母后生气了?”
“你不要管。”
“母后,我听人说,潇儿不是父皇的孩子,这是真的吗?”
“你胡说什么!”
倾月心中烦躁,拂开手,竟然将他摔在了地上!
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她心有不忍,将他抱了起来。
她心疼地说道:“华儿,对不起。母后现在怀了小妹妹,身体不太舒服。别生母后的气,好吗?”
“恩!我不会生母后的气!母后不高兴了,我给母后解闷!”
“华儿,你会永远听母后的话,对吧?”
“恩!母后就像是我的亲生母亲一样,我当然要听母后的话!”
“那母后告诉你,潇儿是你的亲弟弟,你相信么?”
“当然相信!我就知道,是那些下人们胡说!我还骂了他们呢!”
“华儿相信母后就好。好了,没事了。你快去玩吧!”
“恩!母后不要不开心!我等会儿给母后送吃的来!”
楚华欢欣地笑着,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楚云深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沉闷,像是在竭力地隐忍着什么。
倾月自然心知肚明,她走上前说道:“如果皇上怀疑的话,可以滴血验亲。”
楚云深微微一怔,连忙掩饰说:“我怎么会怀疑呢……那些下人胡说罢了!”
“皇上曾经说过什么,永不相疑,是么?”
他怔了怔,终于说道:“满朝相逼!”
“既然如此,明天就滴血验亲吧!”
“倾月,不要这样好吗?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又怎么会怀疑你!只不过满朝文武都……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皇上是明君,皇后当然应该也是节妇。对不起,让皇上失望了。皇上回去吧,早点歇息。”
“我……我想陪陪你跟孩子。”
“若是疑心重重,恐怕你会认为,肚子里的这个,也不是你的孩子。所以,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看见她这样冷淡的神色,楚云深心中无法,只好走了出去。心中实在是烦闷不已,却又无以解忧。
他怎么会怀疑她!只是满朝相逼,他也无法!
心中烦闷,倾月披衣起床,走了出去。没有看见萧澈,她有些惊疑,走出了凤鸾宫。果然看见他在假山后,跟江湖中人商量着什么。红蕖也在其中。
商量完毕,萧澈朝这边走了过来。看见她,他微微一怔。
她没有看他,而是说道:“请你放过皇上。”
听她这么说,他也不再隐瞒。开口说道:“父亲执意报仇。”
“有什么深仇大恨,必须用整个皇宫陪葬么!”
“那我想问你,你的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深仇大恨,竟然用我们的爱情陪葬!”
“不要再问。”
“你要知道,我在等你。”
“等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你还肯要么!”
“雪墨!别这样说,好么?”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连宫里的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我听说了……我想问,潇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听他这样问,她忽然怔住,半晌后终于说道:“当然是皇上的!”
他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有些烦忧地说:“明天要滴血验亲。”
“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又何尝不是?”
“你是说刺杀之事?这都是影祭的计划。”
“包括跟公主成婚?祝贺!到时候,我会亲自为你主持婚礼!”
“雪墨!即使我跟她成亲,也不过是计划所需。我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那你能够放下你的计划吗?”
“若是我放下,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我不能走。”
“雪墨,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我立刻取消婚约!”
“你……你何苦……”
月影重重,相对无言,心事难测。
萧澈将倾月送回凤鸾宫后,他立刻飞出宫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萧烈。
萧澈冷然说道:“我不会跟公主成婚!至于我们的计划,推迟进行!”
“你说什么!”
“我不愿再背叛自己。”
“为了那个女人么!”
“我说过,她叫雪墨。”
“那个女人!她竟然敢杀你!我儿子的性命只属于我。我可以杀你,却不允许其他的人伤你半分!”
“这是我欠她的!”
“你必须为你的母亲报仇!”
“若只是为母亲报仇,又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不错!我是想篡位为王!这又有何不可!夜国的皇帝,不也是江湖出身么!”
“怎样才肯放过她?”
“照原计划行事!从此以后,我放你们自由!”
“好!不过是做戏而已!父亲说到做到,放过她!”
“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萧烈说着,黑影晃动,没入深沉的夜幕之中。
萧澈转过身,遥望着那高高的宫墙,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自欺欺人
凌晨,倾月端着药碗,走进了楚华的房间。
她唤醒楚华说:“华儿,该喝药了!”
楚华迷迷糊糊地说:“这么早!”
“华儿快起来!”
可是,楚华正在安睡,只是嘟嘟囔囔地应着,却没有醒来。
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她温柔地笑了笑,将药碗放在一边,准备给他盖被子。看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她心中微微一动,想到了主意。
她拿出细针,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刺,一滴鲜血渗出,她赶紧用金盏接住。
她给他盖好被子,将金盏藏在袖中,然后走了出来。
乳娘抱着潇儿等在那里,她面色疲倦地说道:“这么早,别说是小皇子,就算是奴婢,也挨不住啊!你看,小皇子睡得多香!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么可爱的小皇子,他也忍心起疑!”
倾月抱过孩子,理了理襁褓,又特意吩咐乳娘拿来宽大的斗篷,盖在了他的身上。
一边的萧澈看到,跟着她们一起走向了金銮殿。
金銮殿中,满朝文武,翘首企盼,议论纷纷。
楚云深坐在龙椅上,满脸的无奈和愧疚。他自觉有愧于倾月,所以也不敢多看她,只是伸出手,让太医取了一滴血。
太医走到倾月身前,准备给潇儿取血。
倾月冷然说道:“潇儿是本宫的孩子,只怕你们不知轻重,伤了他。就由本宫来吧!”
太医不敢多说,只能任由她去。
倾月接过杯子,将手隐于斗篷之下,偷偷地将早已准备好的鲜血倒进杯子里,然后刺破了潇儿的手指。
本来熟睡的潇儿,此时受了痛,大哭起来。
倾月心疼不已,哄着潇儿说:“潇儿不哭,他们都怀疑你不是父皇的孩子。现在就让他们看看,你的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液!”
她将杯子交给太医,冷冷地说道:“你们竟敢怀疑本宫!真相大白之后,本宫绝不轻饶!”
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
当两滴血融合在一起时,倾月心中暗暗松气。无意中看向萧澈,见到他满脸的痛苦和悲楚,她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
萧澈,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将真相告诉你!你的孩子,注定不能与你相认!
而这时,楚云深也释然地说道:“朕就知道,皇后德馨贞洁,又怎会做出不堪之事!”
大臣们赶紧跪在地上,惶恐不敢语。
倾月冷然地扫视着大臣,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是谁带头造谣生事!”
一个大臣战战兢兢地说:“臣等也是受了张太医的蛊惑……”
“他说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宫!”
张太医当然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