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语气很淡定，表情是没有的。
有些发愣地看着她，周恣阳默默地任赵凛凛把药丸倒进了嘴里，然后端着水杯小心地喂着他。
一杯见底。
赵凛凛又安静地洗干净了杯子，坐在了周恣阳旁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咬唇问道，“有感觉吗？”
眼神闪了闪，周恣阳慢条斯理地拭去了额际的汗珠，头发湿漉漉地零乱横陈着，坏了几分高冷的气息，他也以牙还牙，用赵凛凛最受不住的，低低的气音，
在她耳边沙哑念着，“怎么没有。”
“男人的……感觉……”
瞬间，小姑娘就弹起来了，捂着脸跑开了。
周恣阳翘起嘴角，刚想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门又开了。
赵凛凛严肃地踱步过来，“周哥哥，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要按时吃药锻炼，不要依赖生物制剂。”
被训话的人还直直坐在那里，漆黑的眼锁住赵凛凛，流动星点光芒。
“好。”
☆、去漫展啦
12月20日，赵凛凛收到了kiraACG漫展中心的邀请，对于这个平安夜的活动，她本是不期待的。
每年也有或大或小的漫展或者见面会，想要邀请这位神秘的火锅千千岁大人露面。
赵凛凛无一例外地回绝了。
但这次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了。
有Ek17和IOP、N1还有斩诗等多个俱乐部携手参与的线下友谊赛，coser和唱见舞见齐齐出动，知名漫画家和动画制作人也列席其间。
这场横跨各个圈子的狂欢夜，也只能是kiraACG这样财大气粗的协会才能举办了。
能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也算是意料外的事，赵凛凛捧着手机，苦恼地思考了起来——人家这么高看自己，能不去么。
况且，可以坐在VIP席位看现场比赛。
不是直播，再也不是通过冰冷的电脑屏幕，而是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那支队伍如何利刃出鞘斩尽一切。
光是想想，赵凛凛就不由捂脸无声尖叫了起来。
实在看不过去在数学课上这么荡漾的赵凛凛，许沉月戳了她一下，对方却冒着粉红泡泡转了过来，还好数学老师在一分钟前去解决三急了。
这孩子越来越大胆了。
许沉月一个暴栗落到她额头，皮肤上就立刻有了一个红印子。
赵凛凛还是眉眼弯弯的样子，“小月月……”
“……？？？”许沉月甩开她搭上来的手，什么时候可以放任她叫自己这么恶心的名字了。
“你说什么理由才可以请假三天啊？”
……这孩子没救了。
许沉月摇摇头，低头继续研究试卷上倒数第二道大题，压在英语书下的手机却震动了下。
是一条来自备注为句号的信息，“平安夜前后三天，我要去S市参加线下赛。”
许沉月默，本想置之不理，但被数学煞得剩下不多的脑细胞却提醒了她，如果不回，大概会影响到他比赛的心情。
林里这个人就是太过随于性情。较真起来，才最伤人。
“加油。”
两个字，六个拼音，却在指尖停留了许久。
赵凛凛榨干了脑汁，还拿来了七迭开的假病历，才想出一个绝佳而光明正大的逃课理由。于是就顶着一干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得到了三天小长假。
22日晚，赵凛凛就捧着脸对着衣柜里的衣服发起呆来。
虽只是线下友谊赛而已，但由于废墟荣光这款游戏是第一次被设置为比赛项目，这次友谊赛可以算是一次试水，能够摸清对手的三分虚实。有意争夺预选赛名单的战队都无法把它跟友谊两个字画上等号。
中国区预选赛的最终名额就三个。哪能不全力以赴。
许多游戏的中华区头头都去凑热闹了，再加上和赞助商交好的其他俱乐部老大，也算是将电竞圈的大神一网览得差不多了。
而sune肯定会带TROG战队去练手的。
也就是说，赵凛凛可以得见喜欢了多年最近喜迎出轨的男神了。
挑几件好看的衣服去，总是没错的。
S市位于中国最南方，沿海，温度比C市暖了许多，赵凛凛查了下，便放心去收拾行李了。
啊……忘记发微博了……
她蹦跶着捎上手机，进了卧室。
“卧槽！”
500一声惊叹，引来会议室里众人的注目，二杀好心提醒他，“离视频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你最好别让老大抓到体罚你的理由。”
听到魔王的名字，500缩了缩脖子，还是忍不住眼里快要飞出去的笑意，“这次平安夜活动，我女神也要去！”
众人看了他一眼，表示谅解。
一个12岁就被老大抓进俱乐部的小朋友，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痴汉一点也可原谅。
“真人诶！第一次在现实中露脸，而且……”
他身旁的这几日心情一直不佳的Lcc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勒住500的脖子，“你小子，说话就一次说完。”
500不屑地看了一眼有青梅竹马的Lcc，绿洲哪懂荒漠的苦，从桎梏中挣脱开来，得意洋洋的，“我女神这次要唱写给我们的那首《十七叹》！！！”
这下，连最冷静的二杀也望过来了，顺便不动声色地连好了语音。
Ek17的每个人基本都听过这首歌，怎么说呢，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足够掘起每个人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情绪——对这条荆棘之路的执着，对荣耀的渴望，还有拥有同伴的庆幸……
太多太多，即使是一首浓缩的歌词，也说不尽这复杂的所有，但《十七叹》说出的十之七八，也算弥足珍贵。
也难怪一向寡淡少语的sune老大听了这首歌也会另眼相待了。
“哈哈哈，我就说你们不可能不好奇的，到时候谁也别拦我了，我要去见我女神！”
Lcc和其他队员敏锐地发现视频里已经远远出现了一双脚，于是乖乖坐好，留500一个人陶醉。
“然后要签名，最好能在我名字后面画个爱心那种，再求握个手，拥抱一下，嘿嘿嘿。”
“哦？”
“你还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喝个茶呢？”
房间里，周恣阳的声音清晰响起，瞬间变作定身诀，让500石化在原地。
他颤颤巍巍地看向Lcc，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愤怒，“你太不够义气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Lcc白了他一眼，“是你太思色忘智了好么。”
500看向二杀，对方只是推了推眼镜，如往常般置身事外。
完了……只能自己认错了……
“老大我错了，今晚实练完，我自己去楼下跑15圈。”
周恣阳“嗯”了一声。
队员们面面相觑，老大今天……意外地好说话嘛……
下一秒。
“你们这周的报告呢？挨着来，从二杀开始。”
一边盯着另一台电脑的消息，周恣阳给了这群男孩子们一个难得的笑容，虎牙清楚可见。
根本……还是那个魔王嘛……就算远在韩国，恐吓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
众人齐刷刷地拿出了准备好的纸，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着自己上断头台的那刻。
“嗯，手速慢了点，加训。”
“你在团战中老是脱离队伍节奏，这个得练，加训。”
“你……反应还有待提高，加训。”
……
周恣阳听完，挨着评价。 尤其是，500同学表现良好，线下赛回来后，每天早上特别奖励仰卧起坐200个。
会议结束，周恣阳示意众人可以去吃点夜宵补充体力然后继续练习。
“500。”他咬了块巧克力，含糊不清地叫住了即将开溜的男孩子。
定在原地的500扭头，慢慢朝摄像头走去，“老大……还有事吗？”
15圈已经够狠了啊，在C市这种湿冷的南方城市，十二月底已经寒风凛冽了，更何况赞助的队服还这么薄。
500同学已然快哭出来了。
“你刚才说，这次线下赛，谁还要去？”
诶？
老大这是在问……和电竞无关的东西吗？500抬头，视频里周恣阳的脸还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只是腮帮子因为巧克力鼓起来，就像一只严肃的……松鼠。
“火锅千千岁，老大，你还有印象吗？”
周恣阳伸手，按住了太阳穴。
那个写《十七叹》的小姑娘么……意外地记得……
“嗯。”
周恣阳干脆利落地关了视频，长腿一动，就把转椅反了个方向，人已到窗前，推开，然后在不算温柔的夜风里，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
胸腔还有肺里被刺激的气体充盈，整个人也精神了几分。
赵凛凛将垂下来的围巾往脖子后面一绕，弯腰关上了房门，转身拉过自己的白色小奶牛行李箱。
因为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赵凛凛昨晚在kiraACG微信工作群里被人硬拉着絮叨了许久，特别是一个叫“家有五百壮士”的奇怪人士，还从群里挖到了微信号，加了自己。
赵凛凛起初看到申请并没打算理会。她早就探清了，群里并没有sune。
仔细看了眼……Ek17俱乐部TROG战队队员……诶？？！！
立刻点了通过，可惜那方却再没发来一条消息了。
翻滚了一夜，造成早上因缺觉而略不快。此刻赵凛凛却精神了起来，两眼炯炯地拉着行李朝电梯走去。
到S市刚好是午饭时分。
赵凛凛想，自己也真是选了个好时机。正好遇到七迭所在的谈音社和归元不才的粉丝在接机，还夹杂着几个着名游戏美女解说的粉丝。
总之，拉横幅的，拿荧光牌的，送花的，塞小礼物的，S市市郊的中型机场今天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应该庆幸那一水儿的电竞俱乐部的职业选手们都是晚班到达，不然自己可能连脚都迈不开了。
郁闷地等待自己的行李箱被传送出来，赵凛凛却被一个人从背后大力搂住脖子，“格格不伤心啊，咱们要是早点露脸的话，肯定粉丝也不比他们少。”
熟悉的，欠揍的嗓音。
直接一个后肘拐了过去，赵凛凛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