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和王后的两个小女儿曾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姐姐爱莎会使用冰雪魔法,但却不知如何控制它……”
我绻起腿,右手支在腮上歪头看她。
阳光太好,照在小姑娘侧脸上,渡了层金边。她声音轻脆,似深谷中的百灵鸟,婉转动听。
我看着小姑娘愣神时,小姑娘抬起头来小声问,“您是不是累了?”
“还好。”
“那您休息吧。”小姑娘合起书,装回到背包里,“我明天再来看您。”
“你明天不用来了。”
“为什么?您要出院了?”
“……我有病,可能会伤害你。”
小姑娘哦了声,拎着背包走到门口。回头,对我摆手,笑的明媚,“再见。”
我学她那样的笑,摆手,“再见。”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了,我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想像她在昏暗的走廊里跑动的样子。
直到耳朵捕捉不到她的任何声音才收回视线。
心脏猛的一揪,我滑到床上,抓着胸口蜷缩成一团。
江泽走进来,俯身在病床旁紧紧握住我左手,“你哪里不舒服?”
我咬牙摇头,直到心脏那阵痉挛平息,闭眼道,“没事,想起一些往事。”
“什么事?”
“小时,镇里新开了肯德基,她攒了一周的午饭钱买了汉堡可乐带给我吃……她看着我吃,说她不喜欢。”
双腕的筋脉痛,像被挑断了一样。
我皱紧眉心,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别想了。”
“我难受。”
“你别想了。”江泽握住我的手用力,焦急的道,“小冉,别想了,大脑放空,什么也不要想了。”
我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回转手腕紧紧抓住枕角用力。独自抖了很久,直到那痛意流遍四脚每一处经脉慢慢淡去,我才小心翼翼呼出一小口气。
五脏六腑没痛,我才敢深呼吸,一指一指松开被我抓变形的枕角。
看着江泽僵在我肩膀上方没有落下的手,我歉意道,“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
抬头对上江泽的眼,我愣住。
江泽嘴角紧抿,眼中含满怒气。就我和他对视时,他举在我肩膀上的手紧握成拳,捶了下我床侧,抬脚踹在凳子上。
兵~乓~
凳子倒地,滑出三米磕在墙角。
我看了几眼被踹翻在地的凳子,双手支床坐起来。
用两分钟的时间组织了下言辞,我低头看包扎好的左腕道,“江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的情况很不好,总是反复,发作时脾气阴晴不定还会举刀伤人。我想我这样,并不适合出国和里德先生做系统的摄影学习。与其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添麻烦,我不如……”
“不如什么?”江泽拎起凳子摆好,坐下看着我道,“回海市找你的朋友?还是不想给你朋友添麻烦,四处乱逛然后自生自灭?”
语气里依旧怒气满满。
我挑了挑嘴角,看向他道,“别这样,听你一说觉得我好惨。我会去国外继续治病……”
“去国外一个人自生自灭?”他眼中怒气更盛。
我错开江泽目光,心中满是无措。
这段时间我病情总是反复,他着实受累了。我离开,他就可以不用再受我牵累,心情也自然会变好些。
我主动提出来离开,他顺势应下就好,干吗还要生气。
“你不能走。”江泽深吸一口气,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叠纸放到我手中,正色道,“这是里德先生的生平,获奖作品,平时喜好和作品风格,你要用仅剩下的时间尽可能多的记住。明天你和他见面时,一定不能露怯。”
“……”我翻翻那叠资料,对江泽摇头,“江泽,我……”
“这是我托了很多关系才得到的机会。”江泽打断我,严厉的道,“很珍贵很珍贵。方小冉,就算你不想学了,那也要等明天下午见过里德先生再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了下,点头。
江泽是开艺廊的,以后用得到里德先生的地方还多。千辛万苦约上再放人家鸽子,的确是不好。
“好,那我们开始,从现在起你除了里德先生的有关资料,别的什么东西也不要想。里德先生今年五十七岁,瑞典人,生长在温哥华。后来……”江泽十指交叉,头垂下微微顿住。片刻,他对我伸出右手,“我去复印一份。”
我把资料交还到他手上,他头也不抬的直接起身走了。
二十分钟后,江泽回来,额发微湿,眼圈微红。
他把原份递给我,新影印的拿在手中,清清嗓子继续和我口述里德先生的生平。
里德先生祖籍瑞典,后随父母移居温哥华。他父亲是生物学家,常年各个国家的跑。里德先生便是受他影响喜欢上摄影的,风格以写实为主,主角多为动植物。
里德先生早些年是国外一个地理杂志社的专职编辑,过了中年才在艺术届渐有名声。
从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原版底片曾经在纽约拍出上亿的高价,各种大赛拿到的奖项多到数不胜数。
据说,英国王室曾重金请里德先生为其拍摄一组照片。可里德先生婉拒了,说他的镜头拍惯了花草鸟兽,扑捉不到王室的贵气。
……
脾气挺怪一小老头儿。
江泽当天在医院陪我到护士撵他出去,第二天一早又贿赂护士长进来。我们在不到二十四小时时间里。把里德先生的生平和作品研究了大半。
高强度的死记硬背,深刻分析让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它。和江泽一起迈进美宝大厦电梯时,镜子里那个化了淡妆的女人神色中竟然有几分两年前的历练自信。
江泽拍拍我后背,笑道,“再站直些,不错,保持下去。你看。很精神。”
我站直,自嘲,“不是神经就好……对不起。”见江泽眼中笑意变淡,我马上道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我的病和未来努力,我不应该自暴自弃。
江泽一叹,在电梯到达二十层停稳时,回头对我道,“时间很紧,大约只有五分钟。你一定要把握住,虽然我曾经把你作品拿给他看过他说想见见你本人,可这并不代表他一定会收你当学生。你……”
电梯门打开,我举起手对江泽保证道,“江泽,我知道了,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一定会用心争取的,还有你,五分钟时间很短,你要争取和他谈你的事。”
我感觉我成为里德先生学生的可能性不大,那江泽就不要浪费了这次见面的机会。
江泽伸出右手挡在门侧,左手护在我背后道,“我心里有数。走吧。小冉,你一定要……”
我抬头,看着江泽好笑的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唠叨的?”怎么比我还紧张。
“我……”江泽向前迈步,一抬头,话顿住,语气变的生硬冰冷。“……展副总,好久不见。”
我一愣,顺着江泽的视线看过去,脸麻了。
电梯门廊处,一身休闲服饰的余扬正走过来,他嘴角含笑对江泽伸出手,“江总,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余扬身后,郝助理拎着一套高尔夫球具。他没笑,视线不停的在我和江泽身上扫动。
“来处理点小事,能碰到展副总也是巧。早上看新闻,还说你在海市。”一字一句,从头到尾冷着脸。
“没想到江总这么关注我的行程,真是受宠若惊。我再忙也得过年不是,今天是过来会个老友,然后就回家了,烦心事都等着年后去处理。”
两人不咸不淡的寒暄几句,江泽指指腕表,正色道,“展副总。我约了人,请。”
说着握住我右手,拉我站到一边给余扬让路。
余扬点头,“那,再会。”笑笑,带着郝助理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提着气,用余光看着余扬和我擦肩而过。如同没有看到我一样。
这就对了。
当我不存在,我也当他的飞机上说过的话是在放屁。
放过彼此,都好好活着……
我轻缓出口气,刚想跟着江泽迈步,左肩突然被勾住。
余扬退回半步,轻轻后仰,唇贴在我耳侧,声音直接送到我耳中,“玩可以,可别玩过火……”
我心一抖,下意识的从江泽掌心抽出手。
“这才乖。”
江泽拉我一把我护到身后,沉声道,“展副总,请自重。”
电梯正好到了,余扬从容走进去,对我们抬手动动手指,痞痞的笑,“再见。”
电梯门缓缓合上,余扬和郝助理的身影不见了。
我泄掉撑在胸口的气,后退一步虚脱的靠在墙上。
江泽双手插腰在电梯间里来回踱步,从他不停起伏的胸膛不难看出他正强忍怒气。
这种情况任谁都会生气。
自古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虽然我并不是江泽真正的妻,可余扬在他婚礼上让他颜面丢尽是铁打的事实。
换做别人,刚才只怕会直接扬拳打上去。
“对不起,我应该自己来。”
我说过我不踏进展氏产业的,可北城六星级酒店只有这里,里德先生又不另约地方。
谁能想到,会正巧遇到余扬。
“把那句对不起收回去!”江泽咬牙。把手拍在我脑侧,“以后都不许再说。”
我仰头,不解的看江泽。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是展寒阳他来招惹你,你有什么错,你又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抿唇,直视他。
“算了,时间到了,正事要紧。”江泽一声长叹,拉着我往总统套房走,“展氏的公关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两个月来展寒阳没传出一点风流韵事,我还以为他离婚后转性了。”
我神不守舍的跟在江泽身后,电梯里撑起来那点自信被余扬一句话毁的荡然无存。
然后,和里德先生的见面被我搞的一塌糊涂。
在拿自己的作品给里德先生看时,是倒着递过去的。这极其没有礼貌,还好里德先生并没介意。
再后,里德先生对我的摄影作品给出一句评价,用很生硬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