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能不能凑合,可明显不能。”
“呵,事后再吃药。”
“珍爱生命,我怕艾滋。”
“……”看着他,我无语半天。过了好一会,冷笑道,“那你得定了,没少亲嘴吧?呵,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你死后我会去祭奠你的。”
余扬一顿,向我弯下腰来,也笑了,“我拉你进地狱,怎么样?”
“什么?地狱?”
“没什么。”余扬拄着沙发,在我面前盘腿坐下,“缓过劲来没?缓过来了咱们谈谈合同的事吧。虽然你这三天腿跑的我并不满意,特别是今天晚上。可你们画廊的诚意我看到了……”
理理睡袍,那张银行卡掉在地上。
我嘴一贱,道,“合同?你不是改行卖肉了?这要比画画挣的多吧?”
☆、016 小姨是坏人,已经死了!
一个小时前,这种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余扬说出口的。
可现在,呵呵哒!
余扬手一顿,脸微扬,用刘海对着我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时,他捡起银行卡,轻扇两下刘海,“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幕不肥。为了高质量生活,我找个副业也没什么。”
我目光粘在了他手上。
好漂亮的手。
线条修长,指节分明。不像一般男人的粗糙敦厚,却也不像女人那样娇弱无力。
“这么缺钱?”余扬把卡往我面前一递,“要吗?”
我回过神来,甩手打开,“留着你自己买套吧。”
“你这是不想我签约了,是吧。”余扬把卡扬手撇在沙发上,问,“怎么着,受刺激了?这是想破罐子破摔不干这工作了?”
我睁大眼睛看回去,“对,我就是破罐子破摔不想干了。”
这工作我还怎么干?
赵浅她妈和她都有病,法律拿她们没办法。赵浅平时业绩是画廊NO。1,李经理也不可能会辞退她。而和赵浅在一起继续做同事,我要付出的代价是随时被她打。
我现在能想到的对付这对神经病母女唯一的方法就是躲的远远的,最好此生不再相见。
虽然怂,憋气,可我总不能和两疯子斗在一起,纠缠不清。
“行啊,你想好了就行。”余扬没再说什么,起身回了卧室。
我独自坐了会儿,站起来把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小灯,然后蜷缩在沙发上迷糊了过去。
睡的出乎意料的沉,而且无梦。如果不是电话响,我可能会继续睡下去。
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愣了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回归脑海。随之,怒气,愤怒,想要毁了全世界的暴躁全都挤进了胸膛。
刚想大喊大叫,电话再次响起。
田周的,他说在今天上午,赵浅的代表律师已经向派出所那边提供了赵浅患有精神类疾病的鉴定报告。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情况我帮你提起诉讼,最后也出不来什么结果。顶多,民事赔偿……”我哦了两声后,他一顿,道,“方小姐,你听上去怎么一点也不意外?”
我呵呵笑了两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他讲了。
田周听完后沉默了会,语气十分严肃的问,“昨天你为什么不报警?”
“她们是疯子,我报警有什么用?”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哪管是今天早上给我打个电话也行!”
没等我说话,他道,“行了,先这样,我挂了。”
得,把田周得罪了。得罪就得罪吧,等回了江市请他吃饭,顺便把律师费给他结一下。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以后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能用的到他。
看眼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我用冷水洗脸,把自己收拾了下。要出门时,余扬从卧室走出来。
一身白色休闲服,看来是早就起床了。
“这就走了?回江市?”
“嗯,多谢收留。”我穿鞋,算了算日子后,道,“不回江市,去医院。”
“昨天伤的挺重?磕坏脑子了?怪不得工作不要了……”
我转身怒视他时,他道,“一起去吧……瞪什么瞪,我去看手,这只伤手。”
看着他举起伤了的右手,我转身出门。都能提笔画画了,还看什么看!
我们去的北城最好的那家医院。
到了后,我送佛到地狱的先把余扬送到了外科门诊。在他拿号排队时,去了缴款处。
把江泽的银行卡握在手中,我对里面的护士道,“麻烦帮我看下韩依依的医药费还有多少?医卡号是1806XX,我缴费。”
“我查下,请稍等。,”护士敲了几下键盘,“还有五千九百块……你们的手术费凑齐了吗?孩子还小,越早动手术,心里阴影越少,相对来说恢复的也好。可别因为钱,把孩子耽误了。血块压迫脑神经可不是小事,她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再这么拖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把卡推进去,我道,“我先缴十万,不,二,二十万。”稳稳心,我肯定的道,“先缴二十万,请问什么时候能手术?”
“这我不清楚,你们不是今天复诊吗,没问主治医生?请输下密码。”
“嗯……一会,一会问。”
密码是江泽的生日,我抖着指尖,输了两次才输对。拿回卡和缴费收据,我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我不应该用江泽这么多钱,可宝宝的病不能再拖了。没关系,我挣了钱慢慢还他。
看了眼时间,我去了脑科。午休时间,走廊里很空。远远的,我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独自坐在等候区。
我左右看看,做贼一样走过去。看着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心中忍不住高兴。只是这高兴,在触及她没有焦距的眼睛时消失殆尽。
“是妈妈吗?你回来啦……”宝宝把小手向前伸出四下试探,奶生奶气的问道。
我握住她软软的小手,心都化了,“我不是妈妈。妈妈去哪里了,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不怕坏人把你抓跑了?”
“妈妈爸爸在和医生爷爷说话,有护士阿姨陪着我。”宝宝再次问,“你是谁啊?是不是坏人?”
这护士也是不靠谱的,不过得谢谢她的不靠谱,不然我不可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宝宝。
“我不是坏人。”我蹲在她面前,用最最最温柔的声音道,“我是姨姨。”
从小抱她,哄她睡觉,陪她玩的姨姨。
那时,小小的她会搂着我的脖子甜甜的说:宝宝是姨姨的大娃娃,宝宝长大了,给姨姨买好多好吃好玩的。
“姨姨?”
“嗯,我是小姨。”太久时间没见,她忘记我了。她上次叫我姨姨时,才三岁半。
当时,她穿着一身碎花小裙,吃我买给她的雪糕。她一口,我一口,她……
“小姨?”宝宝一下子把手抽回去,高声叫嚷道,“你不是小姨,妈妈说小姨是坏人,而且已经死了!”
“宝,宝宝,你听错了。我是阿姨,陌生阿姨。”我抓住她四处乱挥的手,连声道,“小姨是坏人,死了,她,她已经死了……在这乖乖等着妈妈回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和陌生人走,不要……”
把缴费收据塞到宝宝衣服口袋里,我落荒而逃。
宝宝不停的闹,哭声砸在我心门之上,痛的我连呼吸都困难。
我顺着楼梯向下跑,直到跑到二楼大厅,听不见宝宝的哭声才停下脚步。
眼一闭,泪滑了下来。
我想抱抱她,听她叫我姨姨。好想好想,撕心裂肺的想。
听到电话响,我擦擦脸,一边向外走,一边接了起来。
电话是田周打来的,没等我说什么,他开口就道,“方小姐,就在我赶去派出所的时候,对方当事人的律师又递上了一张精神类疾病的鉴定证明。这张证明上,清楚的标明了对方当事人的病系遗传,而且是母系遗传。”
“这我知道。”昨天晚上赵浅就告诉我了。
“方小姐你不知道。”田周义正言辞的道,“有些话我不方便明说……这样,你想。对方当事人在今天早上明明已经递了一张鉴定书,为什么几个小时后,又送一张?”
我皱着眉,让混沌的大脑使劲转了两人个圈,明白过来了。
赵浅和她妈都没病,这两张鉴定证明都是找关系开出来的。第一张,是应对我要告赵浅开的。后送去的一张,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开的,为的就是给赵浅她妈脱罪。
怪不得,怪不得昨天晚上赵浅会当那么多人给我下跪。
如果我当时真的报了警,那赵浅她们绝对不可能马上出具证明赵浅她妈有病的鉴定。而且这里不是江市,他们再有关系手也一时伸不到这边来。再加上楼道里的监控,她想不坐牢都不行!
妈的,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没报警呢?
咬牙切齿的暗骂了两句,我问,“还有办法吗?”能不能找到他们做假的证据?只要找到了,我一定把赵浅她妈告到把牢底坐穿!
“他们敢往那里送,就不怕咱们想办法查。”田周道,“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会继续盯着……不是,方小姐,要不你和江先生打电话聊聊?”
听田周前面的话,我斗志激昂,大有让他一定找到做假的证据,把那对母女剥皮折骨之势!可在听到江先生三个字后,我满腔热血瞬间结冰,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含糊应付了两句,我和田周约好请他吃饭的时间,挂了电话。
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又来电话。这次是余扬,接通后他没头没尾的道,“你手机能上网看视频吗?”
“能。”
“那接收。”
电话一挂,他用短信发过来一条网址。
复制到浏览器点开,我被视频上方的大字标题雷住。
绿茶婊凌晨一点带套私会情夫,被人撞到不知悔改,逼其下跪不说,还甩了一耳光。
视频缓冲完毕,里面放的正是凌晨时赵浅和她妈,刘明诚来找我的事。
不过不是全部,前面赵浅她妈爆打我的场面没有,从一群人围着我们,赵浅突然对我下跪开始。
离赵浅不远的地方,被标了个红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