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忍着冲天的怒火轻柔的将一吻印在金坎子的额头,“是我,我来带你走。”
金坎子刚一移动便一阵头晕,他喘着气摇头,“这样的我跑不了多远……我要解药……我要彩莲春香的解药……”
“彩莲春香?”天草的脸色骤然变得异常难看,他知道彩莲春香的威力,没想到那个千刀万剐的太康竟敢用这样龌龊的媚药逼迫金坎子就范。
突然门外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将两人一惊,金坎子立刻推开天草,“你走啊,快走……”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个虎狼之窝,你跟我一起走。”不敢放大声音,但金坎子听得出来天草有多着急。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天草也是这样闯进太虚观想要带自己走的场景,所有的一切似曾相识的让他流泪。
“你走啊……除非你有解药,否则我就是你的累赘,我们一个都走不了,你快啊……别让太康的人发现你……”金坎子死死抓着自己的胸口,就像汲取着最后一丝让他振作起来的勇气。
天草痛苦的咬着嘴唇,他看了一眼门口,又看向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金坎子,他身上的血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紧紧握着拳,他最终一咬牙翻出了窗子重新隐匿在房顶,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但让他震惊的是,进到房间里的,不是太康,而是那个曾经让他失去所有记忆的女人——伊然!
金坎子身子猛地一震,他愤恨的瞪向那个半张脸被刘海遮住的金发女人,“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你看到我现在狼狈的样子,你满意了?”
伊然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露出半张脸的诡异让人发寒,“你知道天草对我做了什么事吧。”
金坎子盯着她,没有言语。
“他废了我的武功,”伊然平静的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就如当年你废掉慕姗的武功一样。”
金坎子依然没有说话。
“金坎子,其实最该死的是你,因为罪孽最深的是你。”伊然淡然的说着,“你难道不觉得么。”
金坎子不屑的冷笑,强逼自己用最镇静的声音道:“罪孽?我们从来不标榜那些虚伪的正义,所以,你说的都是一些废话。”
伊然没有发怒,只露出了一抹看不出心情的微笑,她缓缓走上前,知道金坎子为了抵抗药效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所以她怡然自得的将手放在金坎子不停流血的手臂上,“很痛吧?”
金坎子怨恨的甩开了手,“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伊然发出一声轻笑,“肮脏?你有资格说我吗?你以为在这里你能守的住对天草的忠贞?没有人抗得过王宫里的彩莲春香,即便那个人是你。”
她很满意的看到金坎子因为他的这句话颤抖得更加剧烈。
“你马上就会发现,你和那些男宠一样,不知廉耻的想让男人洞穿你的后面,你会忘掉天草和你的爱情,哈,多么美好的爱情,但是这些廉价的感情在彩莲春香面前不值一文——”
“够了!!”金坎子再也忍受不住这个女人如恶咒一般的声音,他痛苦的抱住头,悲伤地嘶吼,“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屈服的!!没有人可以诋毁我的爱情!!伊然!!你没有资格对我和天草指手画脚!!不知廉耻人不是我而是你!!”
伊然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恶毒,她从袖中拿出三根银针,尖锐泛着寒光,她缓慢的将它们抵在金坎子的伤口上,然后慢慢的刺入,这一切金坎子仍然在忍,哪怕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渗出血丝。
但是随即,他就痛苦的惨叫出声。
伊然的银针在他的伤口上毫不留情的来回划着,翻起的皮肉,不断冒出的血珠,她的脸上是温柔的微笑。
“这样的身体,真是太便宜天草了,他为什么随时随地都可以抱到你这样完美无缺的身体,我要毁了你,一定要。”
金坎子不知道,他在痛,房顶上的爱人,比他更痛。
天草双眼血红目眦欲裂,若不是刚刚赶来的隐死死地抱住了他,恐怕他已经冲进去将那个女人凌迟。
“不要,你冷静一点,金坎子他这些皮肉伤可以忍得过去。”隐艰难的说着,压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粗重的喘息,天知道盛怒的天草有多大的力气。
“我不要冷静,我的坎子、我的坎子在受苦,你让我怎么冷静……”天草仍然在挣扎,但他还记得控制自己的内力不至于暴涨惹到巡守,但就是因为既要隐藏内力又要控制音量,让隐拖住他不至于难上加难。
“但、但是如果……如果你就这么冲进去了……既带不走他……又会让他陷于更危险的境地……别冲动……你可能会害了他……”隐费力的喘着,手上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啊啊————”
听着不间断的从房内传出的带着痛苦压抑的惨叫,看着金坎子痛的倒在床上不断地抽搐双手因为紧攥床单已经变得青白,天草觉得恐怕此刻就是他一生中最惧怕的时刻,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但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他只有在这里听爱人的惨叫,看爱人受苦的模样,这无疑于将他的心切成一片一片,然后再在伤口处撒上盐巴。
他在数,在数自己的心,还剩下多少碎片。
“坎子……我的坎子……我的坎子……”眼泪一滴一滴滑下脸庞,从来不屑于眼泪的天草止不住滑落的泪水,“坎子……坎子……”
仿佛听到了爱人的呼唤,房内的金坎子睁着通红的双眼,用力的看向窗外,“我不痛……天草……其实……没有那么痛的……真的……天草……”
伊然戏谑的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已经出现幻觉了么?是不是痛的还不够?”她清淡的说着,突然将手中的银针狠狠的扎进了金坎子的伤口。
“呜——!”金坎子咬住了自己的唇,身体猛的战栗,“不要担心我……天草……我没事……我还可以……呜……真的……”
天草捂住嘴唇痛苦的摇着头,“我的小傻瓜……不要这样安慰我……你该让我如何自处……都是我的错……”
“天草……天草……天草……”金坎子的意识开始混沌,全身都沾上的血,但他还知道天草就在外面,在看着这一场不该出现的插曲,所以他不能倒下去,他要让天草知道他还可以支撑下去,因为他们都在相互扶持。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天草再也忍不住了,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挣扎着想要逃脱,“隐,你松开我,我要去救他,一定!”
“不可以!”隐连忙收紧手臂,急切的低声道:“你会害了他,你这样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至少必须等到他的状态恢复,就像他说的,我们人手这么少的情况下不能有拖累,否则就全完!”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不能让他呆在这里,就算死我也不能让他死在这个肮脏的王宫里……”天草的双眼离不开金坎子,或许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只为金坎子而停留了。
就在伊然抽掉扎在金坎子血肉里的那三根银针,目标转向金坎子的眼睛时,一个儒雅俊挺的青年男子推门而入,“伊然,住手!”
伊然一愣,转身,看到来人后恭敬的垂下头,“王爷。”
太康之弟——仲康皱了皱眉,“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伊然道:“是主上说要让他尝点苦头。”
仲康道:“你可以走了,我已经传了太医过来,王兄既然要来就不该派个下手。”他厌恶的看着伊然,只往床上瞟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转身离开了房间。
伊然转头冷笑,“今天算你走运,王爷居然会亲自来。”
金坎子用尽了力气抬头看向窗外,只说了两个字,便晕了过去。
“快走……”
隐与天草一口气冲到了腾龙渡口,天草狼狈的下马,跑到了水边,这里寂静的没有一个人影。
他剧烈的喘息着,双目红的骇人。
隐担忧的在他身后望着,突然,一声充满了太多复杂情绪的嘶吼响彻云霄,就像绝望的野兽,爆发出了最后的本能。
天草歇斯底里的吼着,抽空了肺中最后一丝空气,安静回归的那么突然,他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隐有些难过,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低沉的嗓音飘散在空气中。
“为什么总是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他去受这些罪,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天草流着眼泪木然的说着。
“天草……”隐欲言又止,其实是根本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什么话都太苍白。
“伊然……太康……这个仇……我天草今夜记下了!”他狠狠地眯起双眼,从身后抽出天逸剑割破自己的手指,鲜红的液体滴在了流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草兄换剑了,是的=v=
还有……想要暴走想要痛哭想要轰了九黎王城的……请乃自由的……
☆、玖拾陆。
天草来到天虞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甘草,这时天还没亮,他不顾冰心弟子的阻拦硬是闯进了甘草的卧室把她从卧室里拖了出来,甘草一整晚都没睡,她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知道现在才知道原来让她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位怒极攻心的孤鹜剑客。
“停停停你冷静一下,我的胳膊要被你拽断了。”甘草一脸苦瓜相的屏退了弟子,万般无奈的看向隐狐向他求助,只可惜隐只是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天草这才稳了稳情绪,开门见山的道:“我要彩莲春香的解药。”
甘草听到这简直是命令一般的口吻不禁有些汗,而那四个字的名词更是让她觉得很黑线,“彩莲春香?那可是王宫里才有的——”极品媚药,后面那几个字她没脸说,心里很疑惑这天草怎么就和彩莲春香搭上关系了。
“我不是向你要那东西,我是要解药!”天草激动地再次拽起了甘草的领子。
甘草连忙摆手表示她明白了,天草这才松了他的贵手,“解药我是有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