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吗?”
“我不知道……”
天草心口堵的有些难受,这些天这种问题这种对话总是给他一种被蒙蔽的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但是偏偏都不告诉他。
不想再纠缠下去,天草向老者道谢告辞后,就匆匆离开了。
但是树下的云麓却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而是等着冰心来到她身边。
两人见面,倒是意外的平和,那种仇人相见所应有的,在她们身上一个都没发生。
伊然透过白纱,看着云凉从未改变的温和笑意,没什么语调的问道:“你对天草说了些什么。”
云凉挑眉,轻慢的道:“你害怕我对他说什么?”
伊然冷哼,“怕?我为什么要怕?怕你这个手下败将吗?”
云凉的指尖在听到这句鄙夷的话后微微颤了一下,“那天,你以为你赢了吗。”
伊然抬手抓住了云凉的手腕,尖锐锋利的银针距离她的眉心不到一公分。
“你当然输了,”伊然妖娆的微笑,“而且是输在了亲弟弟手上,不是吗?”
云凉一想起自己那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杀人机器的少寒就气得浑身颤抖,“闭嘴!你怎么还有脸提起我弟弟!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她想把手抽出来,跟这个污浊的女人触碰让她感到恶心,但是伊然并不松手,反而渐渐施力,云凉白皙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紫。
伊然勾起嘴角,奈何装的纱帽让她的表情神秘莫辩,阴暗之中更显诡异。
“这个世界上见到我还能无动于衷的男人实在太少,我厌倦了奉承与讨好。而像你弟弟那样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的男人让我很感兴趣,只是,他居然说我犯贱!”说到此处,伊然猛的收紧了手上的力度,云凉倒抽了一口冷气,银针颤抖不停。
“魍魉不是自命清高吗,什么天诛地灭,什么义断情绝,既然魍魉门规里写到不能有感情,那我这样岂不是帮了他?”
“闭嘴!”云凉终于受不了伊然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空着的左手猛的击向伊然胸口,伊然果真放开了手往后跳跃躲避。
伊然掀开白纱,对气愤的云凉笑道:“冰心姐姐,这么急躁可不是身为医者应该有的哦。”
云凉狠狠咬着嘴唇,右手已经完全的麻痹了,她只有用另一只手接住伊然飞过来的一张大红色的卡片。
“我差一点忘了,”伊然歪着头,轻佻的道:“再过七天,就是我和天草的婚礼,冰心姐姐一定要来捧场哦。”
云凉猛的睁大了双眼,“天草怎么会答应?”
伊然并没有回答,看向云凉的目光里全都是怜悯与讽刺,“奉劝你一句,别做冰心堂的另类,当心落得和屠云一样的下场。”说罢,不再理会云凉,转身潇洒的离去。
云凉捏着那张大红色的请柬,突然将它撕成两片。
我这样苦修毒经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到解药治好少寒的病么!如果不是你——伊然!我明明可以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去修习悬壶济世的医术!而不是成天与各种毒物打交道!
云凉深深吸了几口气,抬眼,伊然的背影已经很小了。
“伊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云凉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那个被嘶吼的女人脚步未停,或许她听到了,或许没听到,只是七天后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这一既定事实,却不会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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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有人死去,寂静无声。
血落之处,皆被暗黑所掩盖。
空气中传来匕首转动的声音。
巨大的黑翼缓缓收拢,残忍而优雅的温柔。
既然被称为暗夜的王子,那么这一类人的行动中,是否有光,也就无足轻重了。
身穿空蝉的黑发男子在夜中疾行,他的目的地,是正前方的听风林。
越靠近听风林,血腥味越重。
林中的空地上,有十具穿着各异的——尸体。
空蝉停步,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是噬影。
他蹲着,看似放松,却可以随时跃起攻击,就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白发在黑暗中异常的显眼,他幽深的双眸盯着空蝉,恍惚中竟给人一种异常妖娆的错觉。
“血魔,你的任务来了。”空蝉低沉的道。
噬影未动,仿若一尊雕像。
“血魔听命。”
沙哑的声音,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语气,竟比冬夜的温度还要让人感到寒冷。
“这段时间,金坎子周围不会再有孤鹜剑客的保护,七天内,干掉他。”
“是。”
噬影站起身,转身之时听到身后空蝉冷漠的道:“掌门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你也知道,自从前掌门主动隐退后,血魔这个代号,掌门就没再给过一个人。”
噬影静默的听完了空蝉的话后,突然不见了踪影。
空蝉抬手微微拉高脸上的面罩,低声道:“无心,我终于找到一个,比你还要冷酷无情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位冰心姐姐是个很好很好的角色哦~
看到后面你就会发现这姑娘其实……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嗜好= =|||
噬影美人正式出场,墨同学不会放任他抢自己的猎物的,于是,金美人现在变成了夹在了三个人中间,悲剧~
☆、叁拾壹。
空旷的山林隐隐传来悠扬的琴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就好像是苟延残喘的泣血之歌。
荒凉、凄清,空灵的几乎随时都能戛然而止。
突然一声突兀的破音,让青竹林重新恢复了死寂。
金坎子淡淡的望着被割破的手指,伸手拈起那根断掉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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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术小弟弟说你会弹琴,而且还很好听。'红头发的男子搂着白衣太虚的身子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冬日的午后坐在屋外会让人觉得很暖和。
'听那白痴乱扯。'太虚挣着身子想逃走,但是越挣越感觉身上的衣服快要滑下来,只好无可奈何地作罢。
'嘛不要这样啦,你愿意弹给你师弟听为什么却不愿意弹给我听呢?'红发弈剑苦着一张脸在那里装可怜。
他万般无奈这人对他的撒娇,'你有我非要弹给你听的理由吗?'
'有。'弈剑郑重其事的点头。
太虚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什么。'
'你要是不弹给我听,我会很生气。'
'……所以呢?'
'我要是很生气的话,你就惨了。'弈剑扬起了眉毛,双臂突然收紧。
他整个人毫无悬念的陷进了身后人的怀抱。
不想示弱,太虚抬头用他自以为很有威胁性的目光瞪着弈剑,'我怎么就惨了。'
弈剑毫不在意的将眼前的刘海拨到一边,露出一丝慵懒的笑,'因为我会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你应该懂的,不是么?'
太虚的脸急促的红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却还是嘴硬的道:'我不懂。'
弈剑似乎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因为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很邪恶,双手搭上太虚的肩,一倾身子,便将那本就不强壮的人压在了身下。
'那要不要我来让你懂?'
'不要!'太虚伸手推拒着越来越近的男人,那独属于他的熟悉味道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弈剑的薄唇轻轻擦过太虚的眼角,停在了他的耳边,贴着耳廓,完全是亲吻的姿态。
他低声道:'你在害怕么,我的美人。'
湿热的气流冲击着他的耳膜,一股难耐的燥热感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我、我为什么要害怕……'
弈剑轻笑,'那你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嗯?'
最后那个音节带尽挑逗,逼得他身下之人抓紧了他的衣袖。
'不、不要这个样子……'
'不要怎样?'弈剑轻轻咬着太虚小巧而柔软的耳垂,笑道,'你确定,你不要?'
好不容易忍过来的太虚转头对着他的鼻尖就是一口,愤愤的说道:'大白天的,谁想要!'
弈剑别有兴趣的摸着被咬的鼻子,笑道:'啊,那晚上记得乖乖躺在床上等我。'
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的太虚二话不说抬脚对准弈剑的关键部位踹过去,而又理所应当的被那人牢牢抓住了脚踝。
'别这么热情,我会消受不起的。'
弈剑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太虚想要扁死他。
'去死,你这不懂得克制的大色狼!'
'拜托,我已经很懂得克制了,否则我发誓你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你——你不说出来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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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坎子苦笑着捂住了眼睛。
那些曾经让自己无比尴尬害羞的对话现在想起来,竟是如此的怀念。
他想他还是远远离开天草比较好。
青竹林内终年幽暗,隐隐传来的沙沙声响却不是因为风。
竹林深处,有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一枚精巧的暗器随之而来。
解除影遁而现身的血魔微微皱起了眉,不是因为远处那一身白衣的太虚,而是这突如其来出现的蓝衣青年。
因为自己刚才射出去的暗器,正不偏不倚的停在这人的两指之间。
他是什么时候靠近的?自己为何完全不知道!
明明这装束是弈剑不可能会影遁,但就算会影遁,他又怎么可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自己?
“你是什么人。”血魔低沉的问道。
“在下墨湘文。”蓝衣青年道。
血魔微微眯起眼睛,“原来你就是墨湘文。”那么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他虽然是弈剑却精通刺杀之术,幽州的神秘杀手组织从来都是网罗各大门派的高手为自己所用,死在他们手中的人甚至比魍魉更甚。
因为他们不分正邪,只要有杀手令牌,就可以为任何人做事,并且不能拒绝,否则就会因为违反门规而被处死。
墨湘文淡淡地道:“你认识我吗。”
血魔冷笑,“大名鼎鼎的南宫天鸣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