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高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默不作声的吕布皆是一声轻叹,随后对曹操同声道:“我等愿降。”
“给二位将军松绑。”
被松开的两人跪地道:“张辽、高顺见过主公。”
“两位将军请起。”
“谢主公。”
曹操对荀攸道:“待晚上庆功之宴我在与三位将军好生一叙。公达,带奉先与两位将军好好熟悉一下。”曹操说完就拉着郭嘉下了城楼。
下了城楼,曹操对郭嘉道:“奉孝……”
郭嘉止住了曹操的话头,笑道:“主公,嘉为主公带回两位贤士,主公现在可要一见?”
“哦?何人?”
“田丰、田元浩,沮授、沮广平。”
“田丰?沮授?”见郭嘉点头,曹操顾不得刚刚要说的话,连忙对郭嘉道:“快,快带我去见他们。”
“诺。”
郭嘉带着曹操去见了田丰和沮授,随后退了出来,独留曹操三人在军帐之中详谈。
晚宴郭嘉照例没有出现,只一人来到了白门楼上——观星,而赵云则站在不远处守着郭嘉。
一个时辰后,曹操登上了白门楼,走到了郭嘉身后唤了一声:“奉孝。”随即一件狐裘披风罩在了郭嘉身上。
郭嘉抬手掩住了前额:“主公怎会来此?”
曹操在郭嘉的身边站定:“田丰、沮授已经认我为主,吕布等人亦和众将相处融洽。席间没有见你,我便猜你应是来了白门楼观星。”
郭嘉顺手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笑道:“主公神算。”
“非是神算,不过是知你酷爱观星而已。若说神算,天下又有何人能与你比肩?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身边那个闭月会是名传天下的貂蝉。”
“所以呢?”
“我好奇,好奇你如何能预知王允会设美人计离间董卓和吕布,更好奇在未来你究竟还布下了何种伏笔等着你所谋算的人去踩。”
郭嘉看着满天的星斗轻笑道:“我只送了一个闭月到王允身边,王允想如何使用这枚棋子进而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便与我无关了。至于未来,主公或可期待。”
“洞悉人性,洞察人心,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属无双之列,我曾经常常这样想,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人会甘心臣服于我之下么?我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是不是终有一天会养虎为患?后来我发现我想岔了,你虽不会臣服于人,却绝不会反噬于我,你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结束这个乱世。”
郭嘉侧首看向曹操,那双向来霸道情绪外露的双眼此时却只有暗沉。
向后退了一步,郭嘉轻笑道:“我该庆幸主公明察秋毫,雅量高致么?”
曹操目光不移,人却向前进了一步:“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我曾经很喜欢、很欣赏。没有野心,不慕权位,智谋无双,我用起来很顺手,很放心。可是我现在却有些厌恶,厌恶你眼中的空旷,亦厌恶你这种万物不盈于心的笑容。”
“主公,咳咳咳……那就请主公不要大意的继续厌恶下去吧,嘉先行告退。”(奉孝,你被神马玩意穿了?乱入了喂……)
曹操伸手欲拉住郭嘉,不料郭嘉轻轻一避,于是曹操连根毛都没有捞到,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郭嘉带着赵云下了白门楼。
曹操独立白门楼上,一阵冷风吹来,好不萧瑟……
作者有话要说:曹操:“奉孝,吾一片丹心映着的全是你啊……”
荀彧:“可惜黄瓜捅的都是别人。”
曹操:“……次奥,拿着食盒一边凉快去。”
☆、42所谓调戏
回转许昌的路上;众人发现曹操经常一脸高兴的蹭到郭嘉的马车上,没多久又情绪低落的出了郭嘉的马车,如此反复循环,令人侧目。
这日荀攸坐在郭嘉的马车中问道:“奉孝,你与丞相是怎么回事?”
郭嘉懒懒的回道:“嗯?他自己不正常与我何干?”
“你就打算任由其这样?”
“莫非公达是想劝嘉犯上?”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犯上了?”
郭嘉双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
荀攸一噎;皱起了双眉:“莫非真要放任下去?那令君怎么办?”
“公达,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么?”
“于是你打算灭口么?”
郭嘉一笑;凉凉的回道:“啊,我只怕你会被别人灭口;届时不知心系于你之人又该如何是好了。”
荀攸瞪了眼郭嘉:“我替你担忧,你倒反过来消遣于我,真是白白浪费我感情。”
“好吧;好吧,是嘉错了,不过公达所言之事嘉确是无法可解。”
荀攸忽然痞笑道:“要不你两个里选一个好了,也省得烦心不是?”
“哈,我并不觉得烦心,那都与我无关,文若与你一样是吾好友,而主公就只是主公,仅此而已。”
荀攸边摇头边啧啧道:“只怕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郭嘉眼中寒光一现:“咳咳咳,嘉身体虽废,却也非是无能之辈,公达你过于担忧了。”
荀攸抽了抽嘴角,果然太久看不见郭嘉动武就差点忘记那身彪悍的武力值了么……荀攸默默替曹操哀叹了一声,随即说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令君也就算了,丞相他……如今天下诸侯并起,实不宜出现对丞相、对你不利的流言,你若不想日后你欲推行的军政被这种流言所阻,你就该当提醒丞相才是。”
郭嘉轻挑嘴角,轻声回道:“我知晓了。”
说完该说的话,两人便在马车里手谈以打发旅途时间,一盘刚进尾声,曹操来了。
荀攸一见曹操来了,立刻放下手中棋子,行了一礼就闪出了马车。
待荀攸离开后,曹操拿起棋子欲和郭嘉下完残局却被郭嘉抬手阻了欲放下的棋子。
曹操抬眼笑看郭嘉道:“怎么了奉孝?”
郭嘉脸上笑意不变,然目光逐渐转冷:“主公该有所收敛了,嘉虽无谓流言蜚语,却绝不容许主公的统一大业有一丝妨碍。”
曹操闻言收了脸上笑容,看着郭嘉不言不语,而郭嘉也毫不退让依旧冷眸以待。
许久,曹操收回手,把玩着那粒棋子对郭嘉轻嘲道:“我的统一大业?怎么不说是你心中为故去之人所策的统一大业?”曹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然,已经说出口话就犹如覆水一般再难收回。
郭嘉本来就冷的眸光此时更是带上了阴厉之气,一手看似轻轻拂过棋盘,然棋盘在其手拂过之下立刻变成了碎渣渣……随后郭嘉轻飘飘回讽道:“莫非主公想待自己的基业定鼎之后,将吾之好友封为开国之君予以皇帝谥号么?咳咳咳……”
曹操本来对着变成碎渣渣的棋盘暗自咽着唾沫,然后听见郭嘉的反讽瞬间被膈应到,最后看见郭嘉因动了真气而异常难受的身体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赶忙上前要替郭嘉顺气,却被郭嘉一把推开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猛咳的郭嘉抬起头就看到曹操略显难看的脸色,然而郭嘉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亦不想在刚才的话题上多做纠缠,便自顾说道:“徐州已定,对于西凉马腾主公心中可有腹案?”
说到正事,曹操立刻换了表情,沉吟道:“我欲将其召来许昌再行定计,奉孝可已有定计?”
“并无,听闻马腾有数子之中有一子名唤马超,深的马腾喜爱,而且马上功夫也是一流,为人亦是勇猛,主公不妨让马腾带其子一同前来。”
“奉孝想以其子为质?”
“非也,使其子为质虽暂能让马腾投鼠忌器,但绝非长久之计,亦是下下之策,嘉不欲为之。”
“那为何还要使其子来许昌?”
“主公帐下有天下公认的当世第一武将,年轻人么,血气方刚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何况马腾也非愚忠之辈,主公以为如何呢?”
曹操点头,凑近郭嘉轻声道:“奉孝也是年轻人,还有浪子之名,我却从未见过奉孝有过血气方刚之时,便是有天下第一美女的倾心也不曾见你有过分毫动摇,这实令操好奇。”
“红颜枯骨,主公在宛城之战后还是没有勘破么?”
“若我说红颜于我不过犹如尘土,而你才是那个唯一入我心者,你可信?”
郭嘉眼中的嘲弄之色愈甚:“呵呵,可要嘉为主公寻找数名与嘉神似或形似的尘土来供主公踩踏?”
曹操低声怒喝道:“奉孝!”
郭嘉也不言语,只轻柔一笑,指尖微触曹操的衣襟缓慢向下移动,曹操的眼神随着郭嘉下移的指尖逐渐由怒色转为暗沉。
就在郭嘉的指尖移动到曹操下腹之时,曹操突然身形急如闪电的退离郭嘉数步,人抵在了马车的一角。
郭嘉一挑眉,对着曹操似笑非笑:“主公之心,郭嘉自是信的,但不知郭嘉之心主公可信?”
曹操喉头微动,看着郭嘉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勉强笑道:“信……奉孝之心,我自然是信的……咳,马腾的事就照奉孝说的来办,我现在就去写亲笔信函给马腾。”
郭嘉看着曹操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径自养神去了。
刚一回到许昌,曹操就听闻了许昌城内关于天子的流言。
听完自己不在许昌之时的政务汇报后,曹操问道:“天子如何了?”
贾诩闻言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之状:“回丞相,是我等无能,未能看护好陛下。陛下病体刚有起色之时,便突然迷恋上了女色,后宫多有被天子所幸者。诩为避免天子过度沉迷于美色之中有碍病体痊愈,所以自作主张放出一批宫女,却不想会让关于天子沉迷酒色的流言传于天下,是诩思虑不周,还请丞相责罚。”
曹操一摔杯子:“混账!本丞相离开许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好生看顾天子!你们就是这样看顾的?!”
众人齐声道:“丞相息怒。”
“来人!将贾诩带下去重责十仗。”
贾诩伏身:“谢丞相。”
贾诩打完十杖后,被抬着回到了府邸,刚一进门就见郭嘉坐在那满目戏谑的看着自己。
贾诩有气无力的白了一眼郭嘉,郭嘉笑着走到贾诩:“文和兄受罪了,嘉特意替文和兄送来了专治外伤的圣药,独家秘方哟。”
“我该说多谢么?”
“耶,文和这句谢我就不客气的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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