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定会的。”
“波洛先生,你总是会宽慰别人。”她又将话题转向了雷切特先生,“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房间的角落里,龟缩在一边的雷切特被威风凛凛的地狱的使者凶残的带走。“不然不会有人会想要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他,不过,向他这样罔顾别人意愿的人有再多的敌人都是不足为奇的。”
她还想要再多说一些,但是列车员已经带着帽盒回来了,他看到房间内多出的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波洛揭开几只隆起的圆形金属网,他熟练地取下两只这样的东西。然后重以装好帽盒,吩咐列车员把它们都送还给本人。
当门再次关上时,他转向自己的同伴。我相信──虽然我可能又错了──不是假的。我指的是这根扁平的火柴,大夫先生。我相信,这根火柴是凶手用的,不是雷切特先生用的。它用来烧毁某种会使罪行暴露的的文件。也许是一本笔记本。要是这样,那本子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某种错误,某种罪行,它可能会给对手留下一个线索。现在我要设法使它复原,以便弄清这东西是什么。”
他走出包房,过一会回来了,带着一只小酒精炉和一把烫发钳。“我要用它来烫胡子。”他指指钳子说。
大夫怀着极大地兴趣注视着他。他把两只隆起的金属网压平,接着小心翼翼地设法把烧焦的纸片放到其中的一只上,又用另一个朝它上面轻轻拍打,然后发钳把两只网罩钳在一起,放到酒精灯的火苗上。
“这完全是一个临时凑合的代用品,”他扭过头来说,“但愿它能符合要求。”
大夫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些过和。金属网开始发红。突然,他看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字迹。慢慢地自己组成几个单词──发光的单词。这是一块极小的纸片。只显出几个字:“……小黛西阿姆斯特朗。”
波洛的双眼发光,凯亚的眼睛也是一样,她惊呼道:“波洛先生,您真是不同凡响,这种方法一般人是绝对想不到的。”她又有些失望的看着尸体,“很遗憾,我又对了,我多希望我对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是,我是正确的,他确实是罪有应得。”
“凯赛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这是美国的一个案件,那时候,我正好在火车上没有事情做,然后就看到了那张报纸,也是这个新闻让我的丈夫坚决不肯到美国定居而是选择了英国。”她说着。
波洛有些为难地看着她,“看来,应该是可以确定我和我的丈夫和这个案件没有任何的联系,波洛先生,你们尽管去吧,我会和我的丈夫一直待在房间里直到你们允许,我希望,即使是受害者是一位恶徒,您也能够找到事情的真相。因为有时候,真相是最为重要的。”
“是的,夫人,真相是无比的重要的。就算我们有时候不能将犯人绳之于法,我们也不会放弃对事实的追求。”波洛轻巧的站起来,微微弯了弯腰,“夫人,真的是非常感谢。”
他们马上到鲍克先生的房间内去商量对策,最后,他们决定马上供应中饭,之后就能将餐车空出来单独问询每一个客人了。他们按照列车员——秘书——男佣人——美国老太太——瑞典太太——俄国公爵夫人——伯爵夫妇——阿巴思诺特上校——哈特曼先生——意大利人——德贝汉小姐——德国女佣人的顺序挨个询问着。
之后,波洛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起努力的梳理着案情,但是这个案子随着不断的线索的增加反而更加的错综复杂。
“现在让我们使这部幻想曲变得越发玄妙吧。”波洛兴致勃勃地说。“昨天晚上车上有两个陌生的神秘旅客。一个是列车员,模样与哈特曼先生说的,希尔德加德施密特、阿巴思诺特上校以及麦克昆先生所见的相符。还有一个女人,身穿鲜红睡衣──高高的个儿,细长身材──皮埃尔米歇尔、德贝汉小姐、麦克昆有及我自己看到过──也可以说,是阿巴思诺特上校所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的那个!她是谁呢?车上谁也不承认有鲜红色的睡衣,她也失踪了。她和那虚构的列车员是同一人吗?或者,她是一个某种非常独特的人物?这两个人在哪儿?顺便提一句,那么列车员制服和红睡衣哪去了呢?”
“啊!这话说得倒也有理。”鲍克先生急切地跳了起来。“我们必须搜查旅客的行李。是的,那样也许会发现一点线索来。”
波洛站起身来。“我可以预言。”他说。
“你知道东西在哪儿?”
“我有一点想法。”
“那么,到底在哪儿呢?”
“你可以在一个男人的行李中发现那件鲜红的睡衣,在希尔德加德施密特的行李中找到列车员的制服。”
“希尔德加德施密特?你以为──?”
“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希尔德加德施密特是有罪的,列车员制服也许可以在她的行李中找到;但是如果她是无辜的,制服必然在她那里。”
“可是,怎么──”鲍克先生刚开口,却没有说下去。
“这是什么声音,越来越近了?”他喊了起来。“象是机车开动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里面在刺耳的喊声,也有女人的申辩声。餐车尽头的门猛地被推开,哈伯德太太闯了进来。
“太可怕了,”她嚷道。“简直太可怕了。我的手提包里,我的手提包里有一把大刀──全是血。”
说话间,她的身子往前一倾,重重地倒在鲍克先生的肩上。立刻,凯亚也跟在她的身后冲了进来,看到波洛站在这里,舒了一口气,“哦,波洛先生,我在走廊里看到她在大喊大叫,情绪很不稳定就想要立刻拦住她,可是我失败了。是吧,伊莫顿。”她看着自己的丈夫。
“刚刚,这位夫人的情绪是过于激动了。”伊莫顿言简意赅。但是,鲍克先生总是觉得他好像刚刚是在“过于”这两个字上重音了。
医生迅速地将她弄到旁边让她可以有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凯亚坐在波洛的身边,“波洛先生,看来不过是一把带血的匕首就能让她反应这么大,她的心灵还真是脆弱,看来你们晚上必须给她换一个房间了,不过,请不要将她安排在我们的旁边,如果可以的话,有这么一个邻居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但是女士请原谅我,如果你是住在一个村子里或者是一个公寓里不管它是由多么的高档,这是避免不了的有一些喜欢大惊小怪的女士,或者,这才是一个女士正常的反应。”医生一边查看着她的状况一边说着,“好了,她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受到了一点点惊吓只要在她醒来时喂她喝一点白兰地就可以。”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都是单独住在一块地方的,没有邻居也就没有流言蜚语。也许这就是花了这么多钱的意义。”
这时,那位夫人稍微呻吟了一声,好像快要醒了。凯亚立刻起身:“我们还是回去好了,不过,波洛先生,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她的丈夫一直跟在后面,沉默着,看着自己的妻子。波洛和她走到外面的走道上,医生正在里面照看着那位夫人。“波洛先生,在待在房间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设想一个可能,一个假想,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不止一个的话,那尸体上不同的伤口就完全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一点一直在我心中。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我曾经遇到的一件事情,在其中有三个人都是犯人,如果不是最后他们露出了马脚,谁也不会想到参与者当中有整整三个人呢。”
波洛微微倾身,“夫人,您的思路真的是非常的开阔,这真的是给我非常大的启发,请恕我要去检查他们的行李了。”
凯亚和伊莫顿在后面看着波洛以和身体极不相符的敏捷迅速离开了,她微微笑:“你看,和人交往也不是什么坏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需要防备的,总是有一些心灵高尚的人,总是会有,只要他们在,这个世界就还是有希望的。”
伊莫顿微微点头,“凯亚,这次是你赢了,我会改变我的看法。那么……”伊莫顿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
“啪”的一下,凯亚狠狠的将她的手拍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还有在阿姆榭你试探我的那笔帐还没有算清楚呢,我亲爱的伊莫顿,我很期待你什么时候打算将这些事情全都了结。”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订阅和留言下降了,是我写崩了吗,不要抛弃我,看在我要考试了还在努力码存稿的份上,不要删收藏啊。
第53章
凯亚和伊莫顿从头到尾都是彻底的盘观者;等到波洛迈着小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也跟了出来;波洛转头,“哦;你们怎么也退场了,当一切结束,退场的应该是我这个侦探。”
“不,是我们这些旁观者吧;如果我们还有波洛先生您没有出现在这列火车上的话,他们的计划会顺利很多,他们才能够进行一场真正的审判。在这个时刻,是满心伤痕的人重聚在一起哭泣释放的时候;我们再出现是及其不适合的。”凯亚微微笑,握紧了伊莫顿的手。
波洛看着他们,会心一笑,“夫人,请一定要珍惜身边的人,您有一位很好的丈夫,也请一定要珍惜自己,波洛看过很多悲剧都是只由一点点的小事引起,但是只要再思考一下,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祝你们幸福。”
“是的。我会的。”伊莫顿握着她的手坚定的回答,“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他们的行为是极为不明智的,如果不是火车被困在这里,一切事物都由你们解决,而鲍克先生和您都是……他们恐怕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就算侥幸逃脱法律的惩罚,每当他们在熟睡之时,雷切特死亡的阴影会始终笼罩在他们周围,这才是真正的惩罚,他们都是善良忠诚的人,我承认,有着自己的底线,但是这样的人也是绝对不适合沾染血腥的,除了那位上校或者那位大使,其他的夫人小姐怕是很难安睡了。”凯亚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