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梧梧。。。。。。〃哭到最後,就连傅宁亚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哭,还是在叫君笑梧。
只可惜,任由他怎麽叫,他相见的那个人,都不可能出现。
即便是这样,风云佟依旧抱著希望,希望那个靠近自己的身体,就是君笑梧的,他不要那种抓不住的茫然无助。可上天偏要和他过不去,那个身体的气味不对,感觉不对,什麽都不对。
感觉到风云佟即使昏迷著,也知道抱著他的人不是他想要的,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宁亚内心一阵刺痛,执拗地抱紧那个挣扎的身体,结果两个人成了拉锯战般,一个挣一个束,一直到房门外传来下人回报的声音。
〃侯爷,大夫来了!〃
〃快让他进来。〃傅宁亚赶紧说,仍旧没有松开风云佟。
房门被打开,冰冷的空气一瞬间灌了进来,没穿多少衣服的风云佟缩了缩病弱的身体,停止了挣扎。
年轻的大夫走到床前,也没有给傅宁亚请安,直接抓过风云佟的手,号起脉来。对於这大夫没规矩的行为,宁亚轻轻皱眉,但想到风云佟有病在身,只好先闭上嘴不说话。
看著年轻的大夫两条粗长的眉毛越皱越紧,宁亚的心也跟著紧绷起来。
年轻的大夫放开风云佟的手,宁亚刚要问究竟怎麽样了,身体却被这人提了起来,质问的话没出口,怀里的风云佟也被人截了过去。
〃你想干什麽。。。。。。〃尾音没有结束,上前的动作也被大夫的一句话制止。
〃要他活得好好的,就站著别动。〃
大夫说完这句话,就将一只手放在风云佟的腹部,另一只手揽著他,嘴里低低地说著:〃忘了球球吗?你不要他了吗?〃
呢喃般的诉语持续了很久,才听到风云佟低低地发出声音,那声音近乎呜咽,若不是宁亚离得近,便几乎听不见。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风云佟身上特有的体香也慢慢扩散开来,傅宁亚感到自己有些晕眩,突然袭来的晕眩,让他几乎站不住脚。
火光的出现吓坏了还在屋子外面的下人,也吓坏了屋子里的傅宁亚。
他不是没有见过火麒麟变身,只是鲜少的次数,还无法让他马上适应,尤其是在看到风云佟那麽寂寞哀怨的眼睛。
他听到风云佟在变身前说了一句话,只是不多字的几句话,却让他原本慌乱的心安了下来。
风云佟说:梧梧的球球。。。。。。
只几个字也让宁亚的心,凝重冰冷起来。
他像个被丢弃的孩子,明明知道自己也在别人的眼里存在过,但也更加清楚,那份存在多麽的渺小,多麽的鲜不可闻。
尤其到後来,他十分痛恨那份鲜不可闻,十分痛恨。
因为他老早就发现,他想要被那个人注意到,直至後来的奢望被注意到,只要被注意到,他,这个明明有著极高身份的王孙贵族,爱上了那个他想到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是爱上了,甩都甩不掉那份感觉的。
27
侯爷府的下人们这些天都不敢靠近一个院子,那个院子原本住著主人的两个尊贵的客人,现在,其中的一个客人离开了,另一个客人明明没有走,但是他们都没有再看见他,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火光辉煌的夜晚,和一个再也不让人进去的屋子。
淡黄色毛发的猛兽,蜷缩著身子,窝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哀戚地看著那张变得乱七八糟的床。
那张曾经睡过一个人的床,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房门被人轻轻打开,动作很轻,还是避免不了发出吱呀的声音,也没有惊动失神中的风云佟,他仍旧痴痴呆呆地看著那张床。
半个多月过去了,风云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作出适当的反应,其他的时候,都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张床,对於他这个样子,宁亚难免心疼,可也清楚如果自己稍一心软,那他会从此失去风云佟。
料想傅宁亚也是进来送吃的,风云佟心里对宁亚还负著气,所以,就算他进来,也不会有以前那样亲密的〃投怀送抱〃。
〃宝宝,今天有你爱吃的桂花糕,刚做出来的,还很热乎呢。〃宁亚没有表现出气馁,仍旧如常跟风云佟打招呼说话。
风云佟还是不动弹,他在等,等傅宁亚离开屋子,他才把拿进来的东西吃掉。
他心里是有著打算的,他的肚子里还有个等著长大的球球,那是君笑梧和他的球球,他要好好带他。就算现在他多麽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到这个不让自己离开的傅宁亚,他也要等,等著宁亚哪一天一个疏忽,自己可以溜走。
然後,他就带著他的球球,循著君笑梧的气味,找到他,还要永远待在他身边,再也不让君笑梧离开。他恨透了他的离开,也怕极了他的离开。
半个月前那个充火的夜晚,宁亚看出风云佟眼睛里的坚决,所以,他在他能够自由活动之前,就擅自把那个房间的各个出口,加了重锁。尽管他知道,就算他不加,风云佟也未必能够打开,可是这个时候的多疑,还是让他加了那层保障。
从那天开始,这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进出,吃饭的时候,也是他端著餐盘进来。
即便他有多麽不愿意照顾风云佟肚子里不属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可也清楚,那另一部分是自己想要守护的风云佟的,所以,他照顾,尽心竭力地照顾,他从来都不希望风云佟出什麽事情。
眼看著恢复成兽形的风云佟,仍旧不跟他说话,他不得已叹了口气,在临退出房门的一刻,又回过了头,嘴唇缓缓地翕动。
〃我让人到君笑梧的家乡去了一趟,正赶上他和那个颖儿成亲,四处都喜气洋洋的,君笑梧似乎也很高兴。〃他顿了顿,看了看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反应的风云佟,〃所以,你不用再妄想了,他不会来找你。〃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满眼含泪的风云佟,很想安慰他寂寞伤痛的心灵,却清楚这时候应当让他自己想清楚,否则,他还是会痴心妄想著。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巨大的猛兽终於忍不住,两行清泪滑下面颊。
他低低地哭著,明明不是很清楚宁亚所说的成亲究竟是什麽概念,但他清楚记得君笑梧说过,成亲就是一生一世在一起。
那也就是说,君笑梧和别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了,他不要自己了,再也不要了。
就像当初的爹爹和娘亲,爹爹和别人相亲相爱著,过得好好的,娘亲却要每天以泪洗面,到後来越来越憔悴,身体越来越虚弱。想到娘亲生下自己後,就没有一天能够自由变换身体,他的心也跟著一阵一阵地疼,为了娘亲的苦,也为了自己的涩。
想到了娘亲,也自然想到了自己。他对於火麒麟的知识,都是娘亲所授,包括遥远旧时的传说,包括後来的村庄,包括火麒麟每过二十年就要履行的繁衍生息,包括不能强求别人,包括没有爱人的陪伴生命的短暂。
他并不是怕死,他们火麒麟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他们都是上古时期骁勇善战的骑士,如何还会怕死?
只是他们从来都是一生只爱一个人,只会为一个人生子守命,所以尽管爱著的人有不少都离开了,他们还是坚贞不渝地守著那份爱意。直到油尽灯枯,生命终结,冰封成棱。
这些也是他不怕的,但是。。。。。。
但是他想,想要看到君笑梧,亲自求证宁亚说的事情,他不想不明不白地被人抛弃。
28
远在另一边的江南水乡,迎亲的队伍欢蹦乱跳著往前走,队伍最前面是一个英姿勃发的靓丽身影,只是紧皱的眉头和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
阳光下的君笑梧眼睛始终盯著前方,就是迎接新娘子的时候,也没有将视线挪到新娘子身上,那模样不仔细看甚至会怀疑,那是否真人?
但他能动能跳,活动自如,他就是一个的的真的大活人。
围观的人们并没有发现新郎官不寻常的样子,只是欢欣雀跃地看著别人家的喜事,以成为自己日後的闲话家常。
远处人群里一张娇好的面孔,愤怒地看著这一切,本来还聚集在他四周的人们,被他的火气搞得莫名其妙,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躲得远远的。
一直到迎亲的队伍近了,又近了,才听到人群里一个声音怒喊:〃姓刘的,你给我把药拿来。〃
紧接著,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一个矫健的身影冲了出来,没听见那句话的人都以为这人是要抢亲,尽管都感觉到了危险,却没一个人离开,依旧把迎亲的队伍围得紧紧地,等著看好戏。
君笑梧没明白过来怎麽回事,那个身影已经从他身边掠过,飞快往身後的红轿子飞去,眼见著那人手上一柄长剑,他的动作也跟在了下一秒,抢在那人刺向轿子前,阻住了路。
那人愤怒地瞪著君笑梧,漂亮的杏眼瞪得圆圆的,一张好看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君笑梧这才算看清楚这个人,短暂的回忆便知道这人的身份,他家也和自己家经营著一样的营生,原来两家在这个不大的城镇里,还算是相互两看两相厌的对手。
〃齐兄,不知你今天这所为何来?〃他尽量客气,脸上并没有多少好事被打扰的恼怒,只是对这件事情充满了不解。
〃哼!问问你的好娘子,她都作了些什麽?〃一脸嫌恶地看了眼轿门,他扬了扬手里的剑,愤怒的样子又想要冲上前去。
〃。。。。。。〃思考了一下,君笑梧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山上的这段时间,刘颖儿都作了些什麽,而且刚刚回来没多久,本也不应当有什麽事情,所以他只好抱拳道,〃恕在下愚钝,不知齐兄所说为何?〃
听到这句话,男人更是愤怒,咬牙切齿道:〃我以为你和那刘颖儿怎麽也不会一样,没想到都是些手段龌龊的肮脏人,也难怪当初你家会落魄,真是苍天有眼了。〃
〃齐兄!〃男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君笑梧愤怒的声音,〃家父早已过世,镖局的生意更是家父一生所竖,请你不要随意置评。〃
自觉自己说错了话,男人并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眼神刚一转到那顶轿子,立刻又凶恶起来。
〃我说了,我只要刘颖儿交出药,其他的,你们愿做什麽做什麽。〃
〃药?什麽药?〃君笑梧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哼!当初说好的,他去找火麒麟的药,我给他一万两银子,可这女人。。。。。。〃漂亮的男人一咬牙,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