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江老堡主,他听了“难产”两字,加上惊心动魄的一声霹雳,使他立即想到因生江堡主天涛难产死去的爱妻“璇玑玉女”,现在还静静的安眠在“摘星楼”下的“万象古墓”里。
就在这时,大锦屏后人影一闪,竟是浑身被大雨淋透的“鬼刀母夜叉”。
只见“鬼刀母夜叉”雨水由她的头发上流下来,热泪也由她的大眼里滚出来,她踉跄前奔中,张口欲呼,气喘不止。
众人看了这情形,俱都大吃一惊,纷纷迎了过去。
因为,这显然是发生极重大而又极刺激极骇人的事,使得“鬼刀母夜叉”,恐怖无状,甚或兴奋的不能自己。
急步迎在当前的江老堡主,首先焦急地板切问:“薛女侠,到底怎么回事?”
“鬼刀母夜叉”见问,直到大家走至前将她围住后,她才喘了一口大气,兴奋而激动的笑着道:“老爷子,恭喜您啦,俺的老妹子给您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重孙子……”
话未说完,厅内人众早已兴奋的发出一阵脱口而出的欢呼!
这是大家郁闷紧张,积压了一整天的舒畅之气,加之“铜人判官”“独臂虎”,以及“黑煞神”几人俱是洪钟般的声音,这一声扯开嗓门的兴奋欢呼,几乎掩盖了厅外夜空中的霹雳。
话未说完,那边的“赛扁鹊”已继续望着江老堡主笑着道:“这位千金小妹妹,实在可爱极了,可爱极了……”
全厅人众一听,同时一楞,不少人“啊”了一声。
江老堡主一听反而震惊兴奋的道:“江门要想打破单传,子孙繁衍,头一胎必须生个女孩这真是太好了!”
邓正桐却猛的一拍秃头,迷惑的嚷着道:“什么?千金?女孩?不是说,是个铁秤坨似的胖小子吗?……”
话未说完,邓丽珠夫人已含笑嗔声道:“爹,您老人家总是慌里慌张的不听清楚,清儿是一胎双婴,先举一男,继生一女,生男孩时方才不是请薛女侠来禀报过了吗?”
邓正桐一听,脱口急呼道:“真的?”
而厅上人众,也再度暴起一阵兴奋欢呼!
“赛扁鹊”立即望着有些惊喜发呆的江老堡主,笑着道:“老爷子,您说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江老英雄急忙一定心神,连连颔首兴奋的道:“是是,是天大的喜事,确是天大的喜事!”
“飞蛟”邓正桐立即嚷着道:“快抬酒来,快抬酒来,我要为老哥哥得了重孙子喝个痛快,也为我秃头自己当了曾外祖父庆祝一番……”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于等人一听说拾酒来,早已是在那里振臂雀跃,欢呼不止。
酒席很快的摆开,先由江老堡主恭祭神明列祖,立即开坛畅饮。
五福大厅内,酒香满厅,菜香扑鼻,一片兴高采烈的举杯呼干声。
人人神情兴奋,个个欢笑举杯,唯独刚刚当了父亲的江玉帆,表面应酬,内心却苦闷!
因为佟玉清生产后,前往天南大蛮山“仙霞宫”就算有了定期。
他早巳下定了决心,不管他能不能找到搭配鸯剑的少女,他都要前去“仙霞宫”。
他要手刃“九玄娘娘”尉迟春莺,他要活捉她的女儿华馥馨和那个一身银缎劲衣的阎姓美艳少女。
他不但要去夺回被她们盗走的“万艳杯”,他还要杀了前来“九宫堡”闹事杀人的“霞煌”真人三个老贼!
在这样的心情下,江玉帆可说是,食而不知菜味,饮而不知酒辛!
就这样饮宴了将近一个时辰,个个酒足,人人饭饱,天近五更,一夜的暴风雷雨也停了!
江玉帆恭送走了满面祥笑,内心快慰的爷爷,和十分欢畅的父母,也在金剑英,宁道通,以及“小李广”钟清等人的恭送下,率领着一群“游侠同盟”,离开了“五福大厅”。
大家经中门,穿旁院,绕过“义阳楼”,经过十数精舍独院形成的通道和小花园,终于到达了一连七间,以飞桥相连的“连云阁”。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就分别住在七间丽阁的底层,外有堡丁警戒,内有小僮侍女伺候。
到达“连云阁”下,由于天色已很晚,纷纷停身止步,向着江玉帆躬身,同时道声“盟主晚安”。
江玉帆由于心情苦闷,的确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闻声止步,他的脚步已登上了合梯,他回头望着躬身肃立在阁梯下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心中突然升升起一丝凄然之感!
想想这些嫉恶如仇,纵横江湖的浑猛好汉,追随他江玉帆,扬帆远赴东海,一开始就挑了“毒鬼谷”。
继而西征玉阙峪,北烧黑虎岭,扬威龙首会,大闹过武当山,之后又荡平了瓦岗湖的天水寨。
如今,一想到如今,江玉帆不由叹了口气。
因为这一次远征天南蛮荒“仙霞宫”,他已预感到,再也不会像以前几次那样顺利成功了。
这些人中,很可能有三五人要丧生在大蛮山区,当然也包括他江玉帆自己和五位娇妻在内。
心念至此,蓦闻“悟空”等人同时恭声道:“盟主该安歇了!”
江玉帆缓慢的点点头,道:“诸位辛苦了一夜,也早一些安歇吧,明天见!”
“悟空”等人再度同时恭声道:“盟主晚安,明天见!”
江玉帆见他们并无要走的意思,只得先转身向阁上走去。
守卫在阁上楼梯口的两名背剑少女,一见江玉帆走上阁楼来,急忙施礼呼了声“少堡主”。
江玉帆颔首为礼,并看了一眼飞桥相接的前面两座丽阁的里面。
他虽然见里面灯火依然明亮,但他却深信阮嫒玲和朱擎珠仍在佟玉清那边。
是以,他沿着回廊飞桥,直向中央合厅旁的豪华阁走去,那就是今夜为他先生了一男,继产一女的佟玉清的阁房。
越过阮嫒玲和朱擎珠的丽阁,尚未踏上第三座飞桥栏头,守卫在佟玉清合门外的两名背剑少女已急忙向内挥了一个手势。
江玉帆不愿惊动了辛苦了一夜的四位娇妻出迎,是以立即加快了脚步。
即使他走得快,当他走到佟玉清的合门前时,四位艳丽如花的娇妻,仍然由阁内急步迎了出来。
四位娇妻,一式云髻高堆,上插凤钗,也俱都着居家常服,罗衫长裙,系鸾带,佩玉佩,虽然辛苦了一夜,依然是雍容艳丽,未现疲惫之色。
陆贞娘着紫缎罗衫,淡紫长裙,韩筱莉着水红长衫,外罩鲜红无袖长襦,系猩红丝鸾带,缀翡翠叶形佩,显得格外艳丽。
原本喜欢着一身乌海绒劲衣短剑氅的朱擎珠,这时居家也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罗衫和长裙,若不是阮嫒玲穿了一身鹅黄绒,两人又都属娇小型,使已有了几分醉意的江玉帆,很难分辨出两人谁是谁!
陆韩朱阮四女,个个冰雪聪明,一看江玉帆的步履神态,知道他已有了几分醉意!
是以,纷纷娇靥展笑,万福一礼,齐声道:“恭喜你玉弟弟,佟姊姊给你生了一个麟儿,一个凤女!”
江玉帆一见四位娇妻高兴的迎出来,只得把烦恼暂时抛开立即愉快的含笑关切问:“佟姊姊呢?”
陆贞娘含笑回答道:“刚刚醒来不久,正等着你来!”
江玉帆一听,立即匆促的道:“好,那我们快去看看!”
说话之间,急步走进合问。
阁内伺候的侍女们一见,纷纷裣衽施礼。
江玉帆进入阁门,直奔内室。
掀开室帘一看,江玉帆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四名侍女,正将倒身床上的佟玉清的上身用绣被垫高起来。
另两名标致白净的少妇,各抱一个红丝绣被包裹着的婴儿,正坐在一角喂奶。
江玉帆知道那就是他的一儿一女,他虽然很想看一眼他和佟玉清的结合骨肉,但是他仍急奔向了佟玉清的身边。
他先双手握住佟玉清的柔荑,接着坐在床缘上,他的星日,一瞬不瞬的注视在佟玉清的娇靥上。
弯弯的柳眉,明媚的大眼,长长的睫毛,笼罩着黑白分明,闪闪生辉的眸子,也正以激动、甜蜜、幸福的目光望着他。
佟玉清白嫩的面庞上,有一层淡淡的脂粉,显然是怕他发现她憔悴了少许而匆匆忙忙的敷上了一些。
她挺直的琼鼻,呼吸微显些急促,艳红的菱形唇角,挂着一丝甜笑,微显蓬散的秀发,遮住了她的玉颈和半边娇靥,江玉帆看不出他最喜爱的妻子佟玉清有什么改变,即使是她香腮上的几颗白麻子,依然是那么浅浅的迷人可爱。
他如此的盯视着佟玉清,是出自他由衷的关切和爱。
但是,他却把佟玉清看得芳心狂跳不已,娇靥通红,不自觉的幽然道:“我老了是不是?”
江玉帆依然目光不移的望着佟玉清,但却缓慢的摇着头道:“不,姊姊没老,我觉得你比以前更美了!”
佟玉清芳心一甜,六七个时辰的痛苦和挣扎,听了夫婿的这一句话,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她却突然惊觉陆韩朱阮俱都站在床前静静的含笑望着她。
于是,娇靥一红,急忙撤出了江玉帆双手仍紧握着的柔荑,含笑嗔声道:“人都是越活越老,那有越活越美的?”
江玉帆憨厚的正色道:“真的姊姊,小弟可以对天发誓……”
佟玉清见江玉帆傻直的可爱,只得举手一指在两个少妇怀中喂奶的婴儿,笑着道:“你不去看一看孩子?”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立即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连声道:“我是要看,我是要看!”
说话之间,起身走向就近的一位少妇。
陆韩朱阮四女,立即陪在江玉帆的身后。
两个白净少妇也立即将两个婴儿凑在一起让江玉帆观看。
江玉帆探首一看,发现两个婴儿俱都白胖可爱,而且,面貌完全一样!
是令江玉帆感到十分惊异的是,两个婴儿的面貌轮廓,竟有些像他们的奶奶“彩虹龙女”。
一旁的朱擎珠立即笑着问:“玉哥哥,你看他们都像谁?”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都像他们的奶奶!”
陆韩朱阮四女听得一楞,就是躺在床上的佟玉清也不自觉的轻“啊”了一声。
阮嫒玲却笑着道:“你为什么不说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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