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倾泻,哗啦啦轰隆隆的,少年那是在修炼,明明是最该静心的时候,却偏偏还是听到了青衣小童那天真无邪元气十足的声音,嚯的睁开了眼。
接下来就没有了,鸦穆揉揉太阳穴,却始终想不起来。
虽然看不明晰,但那赤身裸体在瀑布中修炼的少年,怎么那么像他自己?
“诸位今天能到此,本王很是荣幸,仪式即将开始,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殿上出现一位高冠红袍的清俊男子,那样貌简直不是一个“举世无双”能形容的,许霁看了都有点流口水。
这想必就是那位被誉为天上地下第一美男子的冥帝大人,就是不知道王后是要有多国色天香,才能配得上这样子一位,相貌绝佳,脾气更好的大人了。
“看什么这么入神?”不得不说冥帝府中的酒是真极品,鸦穆就喝了几口,话都多了起来,脸上还似乎是带着笑?
听到鸦穆语气那么轻松,许霁那更是自然而然的就愉悦了起来,歪着身子凑近了鸦穆轻声说:“我在想啊,这冥帝那么好,不知道王后是个什么样子。”
“不要议论冥帝冥后。”鸦穆还是那样公事公办的口吻,但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许霁笑着再啜了一小口,酒杯立刻就空了,于是许霁又笑着给自己斟了一杯:“嘿嘿嘿,心情好嘛。他们听不到,不打紧、不打紧。”
“婚礼开始!有请冥帝冥后!”礼官尖着嗓子高声宣布,殿下当即一片欢呼声起,许霁遥遥的看到他们家老阎王都雀跃地站了起来,正扯着嗓子欢呼,一张脸都憋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鸦穆你看我们家阎王!笑死我了哈哈哈哈!”许霁伸着爪子指着自家阎王爷,笑得一点风度都没。
鸦穆总是比许霁清醒了许多,要压着许霁保证他别蹦起来,又要拽着他的手免得他扑倒……怎一个辛苦了得。
可这辛苦倒是没持续多久,全场心照不宣的欢呼声戛然而止,被一种类似于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代替。
许霁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变化,歪着脑袋看上高台。
只见那高台小喷泉之上,水气朦胧之中,一双璧人站的挺拔,俱是红衣黑发外加明眸皓齿言笑晏晏,唯一不对的是,那冥后,身材颀长样貌英俊,赫然是一名男子。
“冥帝怎么竟找了个男子成婚?这合体统么?”有阴差在私下讨论着。
“简直不可理喻!堂堂冥帝竟如此荒唐!”有资格老的阎王眼看就要坐不住了。
“哼,怪不得不敢收我们的礼,我看这就是心虚!”哎哟这是哪家的阎王这么不可爱,许霁暗暗记下了这位阎王的样貌,表示以后见到必须绕道。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冥府的礼官伸长了脖子吼,也没能拉回这脱了缰的人言。
许霁伸着耳朵听着周遭的议论声,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儿,猛拍桌子蹭的一下站起来:“男后怎么了!男后犯什么王法了?不行么?不行么!你们算老几啦!”
吓得鸦穆赶紧拽了他的手拉他坐下,老阎王抬手飞过来一个禁言咒,稳稳当当的封了醉鬼许霁的嘴。
“妈的老子还不乐意当什么狗屁冥后呢!”岂料高台上的男后率先翻了脸,狠狠一甩袖子化作青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冥帝被那一袖子打的差点翻下高台,稳住身形后当即也化了青烟消失追了上去,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一个惊天霹雳,吓得众人一个人仰马翻。
许霁瘫在鸦穆怀里,眼神纯良的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说话说不出来,怪难受的。
礼官走出来善后,给还愿意留下的人安排了住宿,表示婚礼一定会重来一次。不愿意留下的人则也客客气气送走,整个大殿几百人,一会就散了个光。
阎王被安排在一处偏殿,鸦穆搀着许霁走在回客房的路上,歪歪扭扭地把直道走成了蛇形。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快撑不住了有点着急……
【写了这一章之后感觉好像可以开系列文了咳咳咳咳【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我是认真的……
每次JJ统计的字数都比WORD里多啊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名字
“哼哼哼哼哼~”许霁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鸦穆身上,把原本脚步就已经有些虚浮的鸦穆拽的更是摇摇欲坠。
鸦穆倒也没有意见,就是由着许霁这么拽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冥府后殿的风景太美,还是他真的醉了。
“安静点,别吵。”
“嘿嘿嘿嘿嘿……”
这人,怎么老喜欢嘿嘿嘿嘿的笑,开心的时候咧着嘴笑,丢脸的时候垂着脑袋笑,难过的时候笑的最夸张,夸张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难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缺了一根筋。
“别笑了。”鸦穆不忍看许霁那笑成花,却布满了泪水的脸,抬手把他高高扬起的脑袋压下去,放在自己怀里,鸦穆的眼神难得温柔,望着这无边的花海园林,渐渐陷入了迷离。
许霁一直在鸦穆怀里嘿嘿嘿笑着哭着,鸦穆就站在那里任由他哭,直到他看到远处小亭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冥府那么大,到哪去找巫暄啊!真是不识好歹的臭小子!”白衣男子容貌艳丽不可一世,正冲着身边一个玄衫男子抱怨。
鸦穆眯起的眼睛在看清那白衣男子面容的一瞬豁然圆睁,冬月……
鸦穆敛了自己与许霁的气息,虽然相隔已经很远,但他还是不想被冬月发现。
“好了好了,少辰会找到巫暄回来的,你就别担心了。”玄衫男子伸手将冬月揽进怀里,轻轻在冬月光洁雪白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总归也是你们冥府对他不住,你就别甩脸子给我看了吧?”
“巫皓!好歹我也曾是冥府人,你要是敢说冥帝一句坏话!”冬月扭头挑了眉冲着巫皓说。
“当然不会,好歹少辰还是我弟媳妇……”
“什么弟媳妇?是妹夫!巫暄嫁给冥帝为后,他才是下面的那一个。”冬月踮着脚才到巫皓眼皮底下,正戳着他的锁骨据理力争。
“可我这也不是妹妹,确实是个弟弟啊。”巫皓抓着冬月的手无奈的笑,冬月却还是一副冥府最大不许诋毁的样子,甚至还趁机踩了巫皓一大脚,疼的巫皓嗷嗷叫,“行行行!妹夫!妹夫就妹夫!”
“哈哈哈哈哈哈……”鸦穆怀里的许霁也把这一切听了个门清,叽叽咕咕发表着自己的评论,但除了前面的哈哈哈哈哈哈,后面的全然听不清。
鸦穆一愣,皱着眉头用外袍将许霁裹得更牢实了一点,想继续窥听。
“鸦穆你这样不好诶,怎么能偷听别人夫夫之间的悄悄话呢?”许霁千难万难的从鸦穆的外袍里探出头来,眼泪已经收了,这会真是满脸的笑意,趴在鸦穆肩头,嗤嗤的笑着,“好幸福啊……”
“别乱动。”鸦穆被许霁的气息吹着脖颈难受的很,一把又把许霁的小脑袋塞进外袍里拢住。
“谁在那里!”却不想被巫皓听到,鸦穆凝神捏了个诀搂着许霁遁了,差一点就被巫皓追到了。
“看到是谁了么?”冬月随后赶了上来,站在巫皓身后问。
巫皓摇摇头,表示那人闪的太快,自己没看到什么。
“巫皓,我有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冬月?你最近怎么老是有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胡说什么你。”冬月一把拍开巫皓摸上来的爪子,沉吟道,“我怀疑那是小黑啊,糟糕了。”
“鸦穆?那个一根筋的愣头青?”巫皓绕到冬月身后,用手臂环住他,“我知道你想撮合他们,还帮了他们一帮。”
冬月转头莫名看着一脸高深的巫皓:“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给他们换了冥府最烈的酒……而已。”巫皓笑着,抓住冬月的手扣到背后,“不这样的话,我怕鸦穆一直纠缠你不休啊,很烦的。”
“鸦穆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老惦记着你,我多不安心啊。”巫皓低头吻上了冬月的唇,带些宣告占有的霸道意味在里面,压得冬月快喘不过气来。
而另一边,鸦穆将许霁送回了客房,正坐在床边喘着粗气。
酒精有些上头,许霁窝在被子里一直蹬腿傻笑。鸦穆要比他冷静一些,他在整理思路。
刚才那位白衣男子分明就是白先生冬月,而那位名唤巫皓的玄衫男子,身上满是浓郁魔气;多半是万夜宫的哪一位魔君了。
白先生,你这样千辛万苦的出走,居然是为了一个魔?
正在这时,许霁一个打挺蹿了起来,抓着鸦穆的肩膀猛晃,鸦穆心头恼怒,失手甩了他一个巴掌:“安静点!”
“鸦穆……”许霁吃痛,歪倒在床榻上,一只手仍不依不饶的抓着鸦穆的衣袖。眼睛里噙着泪,脸上红红的,肿起老高。
“算了,你休息吧。”鸦穆有些不忍看他,甩脱了他的手就想离去。
可酒精的力量对他也不是没有影响,鸦穆脚下虚浮,被许霁大力一拽,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鸦穆……”许霁手臂环着鸦穆的肩,脑袋放在他的肩窝子里,喃喃道,“男后怎么了,男人喜欢男人怎么了,冥帝大人娶个男子又如何啊!”
鸦穆有些晕,许霁很轻,就算整个人赖在他身上也没有吃力的感觉,更何况只是枕了个脑袋在自己身上,不但没有吃力,那一头黑发披散下来,被他折腾的有些乱,更是毛茸茸的,让人凭空还有些温暖。
鸦穆没有推开他。
许霁恍恍惚惚的只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抓到了鸦穆,而鸦穆的平静和没有反抗更是让他欢喜,歪了脑袋,在鸦穆的脖颈上偷偷的亲了一下。
“鸦穆,鸦穆……”许霁醉的不轻,不住地喊着鸦穆的名字,温热的气息喷在鸦穆冰冷的脖子上,生生软化了鸦穆。
“鸦穆,你看看我。”许霁硬掰了鸦穆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道,“我叫许霁,不叫冒牌货不叫冬月不叫明光……”
鸦穆面前的许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