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常看报纸,就会知道那些押上全部家当渴望放手一搏却被套牢输得无家可归的赌徒的下场,跳楼,卧轨——这些事都时有发生。
有的人钱的严厉本就不怎么光彩,或者是偷偷挪用公款进行‘投资’,大体可以算作活该,但更多情况下,夜家榨取的是成千上万辛苦劳作赚到的血汗钱。当然,现在夜家资产日益雄厚,已从在股市获利改为暗中把控,但在圈子里他们的名声还是不怎么好。
尽管如此,他们却是谁都不敢随便招惹的存在,要说原因,就要谈到他们的第二大业务——情报。
夜家的情报网非常广阔,不只是国内,可以说是遍布全球,他们善于培养超一流人才,再想尽办法将这些人才安插到政府,大型企业的高层,也许是人格魅力太过强大,夜家的心腹都十分忠诚,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了最大作用。
而且,他们培养的人才绝对不仅仅只在商业,政界活跃,农业,建筑业,科研、生物学领域甚至演艺圈……涵盖了各种领域,此外他们每年都会投入大量的金钱用于一些特殊的领域,比如暗杀和保护。
陈寻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以他的身手,溜进护卫森严的私人宅邸解决掉一位颇有威望的首席执行官或者品牌创始人,大概只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就算是极其具备声望与威名的家庭,也会相当敬畏夜家。
花希越会知道夜家的存在,也是因为他父亲之前的生意做得够大,至于有多大……很难用语言形容,比如徐邵,他就触碰不高层次夜家存在,他会起疑,会觉得有诡异的力量在叶铭晨推动着他的事业,尽管已经身处CEO的位置,却还是不够资格,而普通商人,他们更是根本不相信能有这样的家族存在。
“看来你也不简单。”叶铭晨没有看他,转身把洗净的牛肉放在案板上,切成大小均等的四方形,他下刀利落,西装革履的穿着和一丝不苟的表情与厨房、菜板相配,竟没有产生任何违和感,反倒令人觉得有几分居家的温馨。
“你家是做什么的?”把肉丢下开水沸腾的锅,盖上锅盖,洗净了手,叶铭晨才缓缓开口问花希越,作为夜家的一员,他很清楚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知道夜家的存在。
“你知道吗。有一种东西永远不会过时。”花希越笑了笑,把手放在腕表上,拧动几下表盘,倏地,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恶作剧,一把水果刀被从刀具架上抽了出来,划破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飞去。
“——智慧。”面对袭来的刀峰花希越不闪不避,叶名晨看到他再次拧动表盘,突然那只‘手’的力量消失子,咣当,刀刃与地面碰撞的金属响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
“花家的人不适合做生意,但是他们很懂得发明一些有趣的东西,”智慧无法被夺走,只要发明合用,很快便会有人洒下重金购买专利,花希越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刀,“当然,我没继承那么优良的基因,对科技也不感兴趣。”
说着他起身,走到流理台边,用水把刀冲了冲,插回原位,“倒是你,拥有这个的家庭……”夜家在顶级商圈里,象征着力量,“为什么还要跑到一家小公司来?”
或许聚运集团这样拥有数万名员工的企业在别人看来是大公司,但其资产,与过去的花家,和现在的夜家,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关于这个,我只能说……”叶铭晨背光的脸显得有些阴暗,他眯起眼,眸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我父亲做了让我无法原谅的事。”
“在三年前吗?”花希越盯着他,上挑的眼角让人感 到若有似无的犀利,叶铭晨脸色忽地一暗,质问他,“谁告诉你的?雷猛?”
“你觉得雷猛会说?”花希越轻笑出声,他知道他猜对了,显然某个控制狂的控制狂父亲为了达成目的,做出了一些让自己儿子难以忍受的事。叶铭晨很不满意对方回避的态度,转身揪起花希越的领子,把他压向窗户,“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人。”花希越微笑,灿烂之下隐藏着一抹狡黠,“但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手过招》 第二部 反戈一击 Love64真心所在
“但我不认为你会那么巧地得知准确时间。”不是雷猛,就说明还有别人,叶铭晨以为他终于脱离了夜家的掌控,但花希越的话立刻让他警惕起来。语速缓慢地说着,他用视线将花希越的脸锁定,深邃的眼眸像闪烁着亮光的黑曜石,“告诉我是谁。”命令的口吻。
“我以为我们今天是要开诚布公。”花希越眸色骤暗,猛地钳住叶铭晨的手腕反拧,他把他推到冰箱上,霎时间,二人位置对调,“何必摆出着这种态度,你想把过去的事放在心里,没问题,我无意逼问,但我不想说的事,你最好也别来追究。”
只要是聪明人就能从他冰冷低沉的语调中听出一种晦暗危险的味道,在叶铭晨印象中,花希越似乎从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洛风的死改变了一切,身上一部分的柔和与善意被强行剔除,坚硬的本质逐渐显露出来。
他不再隐藏了,因为没有心情,特别是在叶铭晨面前——
如果说叶铭晨一向热衷于对想要的东西不计后果地采取贸然进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话,那么对底线有着顽固坚持的花希越一旦感到有人在不断妄图越界,激烈的回击可以说是必然反应。
“花希越,你需要这份工作,而五月也快结束了。”叶铭晨找法务改过合同,每个月底他都有一次炒掉花希越的机会,“很遗憾不是吗,你手上空有价值数千万的专利,却没法变现。”
花希越必须承认他现在的境遇很尴尬,祖母治病、住院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他手上有许多专利的书面文件,但未经父亲本人签字确认,交易就无法进行。而他的父亲,就连他也猜不到父亲去了哪里。
“所以你在威胁我?我以为你不会利用我的弱点。”花希越开始后悔对叶铭晨坦诚相告,这个男人体内流淌着夜家的血,追逐目标的时候,他们就像穷凶极恶的狼,任何可以称作阴险狡诈的伎俩,都会被毫无顾忌地使用。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要清楚,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了我的家族。”每每提及自己的家庭,叶铭晨的眼底都会流露出极端反感的情绪,“你不了解他们有多危险。”沉甸甸的声音像块体积巨大的落石,充满警告的色彩。
如果花希越此前没见识过陈寻的身手以及陈寻对待死人的态度,他可能会认同叶铭晨的话,昨晚经过了洛风的死,他对夜家的危险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
但他不打算就此打住,松开手的同时挑起眉宇,“你不说,我自然不了解。”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难以忘怀的过去。”叶铭晨替花希越抚平了衣领的褶皱,大手火热的温度似乎穿透了薄薄的衣料,传递到皮肤。花希越听到这句话,不由皱起眉,浅色的眼底中的阴暗更甚,“你的父亲不喜欢她,对吗?”
“她叫叶夏。”叶铭晨说。
花希越终于明白,对方会用叶这个姓氏,不是因为谐音,这个叫叶夏的女人,在叶铭晨心中,分量很重。
“父亲喜欢一切按照他的想法进行,如我所说,他是个控制狂。”叶铭晨走到炉子边,掀起锅盖,用不锈钢汤勺刮去表面粗糙的泡沫,“而叶夏是个十足叛逆的女孩子,她最讨厌被控制。”
这种心情不难理解,花希越也极其讨厌被控制。但这种相似感并不会让当事人感到太愉快,花希越走到水池边,用手把泡在水中的其他食材捞起,放在案板上。
叶铭晨转过头来,看着花希越将土豆、西红柿和洋葱等蔬菜切成均匀的块状,干脆利落的流畅动作潇洒随意,与他一派轻松的表情相反,手上使出的力气却十足得大,当最后一刀落下时,刀刃深深没入了结实的硬质木案,“然后?”
“叶夏生在普通家庭,和夜家格格不入,这是分歧的开端。”显然,叶铭晨的父亲很不满意这个性情极不温驯的平凡女孩,以控制狂的习性看来,他的父亲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分开。
家族庞大的力量有时带来的并不是荣耀和地位,而是悲哀。
花希越目光忽地一沉,“他做了什么?”
“很多,绑架、恐吓、威胁、利诱……”控制狂想达成目的,方法总是多种多样的,“但真正激怒父亲的是那天。”叶铭晨看向窗户,夜空深得就像一潭死水,“他给了叶夏很多钱,而她把钱扔回他脸上。”
——那的确足以激怒一位极端控制狂。
“刚好那时我去深圳考察新公司。”说到这里,叶铭晨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的眼中目光深邃复杂,“他人为地制造了一场车祸,”花希越看到他的拳头不知不觉中攥紧,潜藏着恨意的语气如正面朝上的铁钉,“叶夏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双腿。”
花希越彻底愣住,他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感到悲哀和愤怒,鲜活的少女因为误闯了不属于她的世界,下半辈子都注定要背负残疾的痛苦,前一天她还能走能跳能跑,能去观赏世上最美的景色,现在,她只能依靠轮椅。
这样的事实何其残酷。
花希越曾经猜测过叶铭晨的过去,可能很糟,但从未想到,竟糟到这个地步。他终于彻底地明白叶铭晨为什么这般不愿提及过去,面前的男人不是生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最开始他只想坚持自己的爱情道路,和彼此相爱的人白头偕老。
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生在夜家,不是叶铭晨的选择,但他却必须为此去承担后果,最后他选择了离开,和夜家划清关系,抛弃了自己的姓氏。
“车祸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叶夏。”叶铭晨抬起眼,平视着前方,“按理说我该陪伴在她身边,我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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