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小瞧的感觉让安凡略微有点不爽,先花了点工夫把那件价值不菲的繁重礼服脱掉了。上身只剩下一件无袖的迷彩背心,瞬间感觉轻便了不少。
安凡蹑手蹑脚地趴在房间的门上听了听,外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有人把守在外面,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两个人。
安凡转了转眼珠,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摆设之后,把桌上的一盆植物撞到了地上。
花盆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立即引起了外面警卫的注意。
在他们开门冲进来查看里面的状况之际,被躲在门后的安凡偷袭得手,迅速地放倒两人之后搜了一遍身。结果不尽如人意,没有找到有用的武器,这两人身上都没带枪。
把砸晕的两人搬到不起眼的角落里藏好,安凡决定潜逃。
贴着墙壁小心地往前方的通道瞄了瞄,来回巡逻的警备人员很多,几乎每过一个路口就会遇到两个。看起来这里的守备力量相当森严,说不定就是K的老巢了。
安凡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警卫,同时避开了那些暗藏的防止敌人潜入的红外线报警装置。说起来在他还是恶魔少主Alex的时候,也做过深入敌营内部的潜伏任务。所以这些虽然对常人来说很难,但对安凡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压低了身子绕开了最后一道红外激光,安凡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出口。
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朝着出口的光亮奔过去,映入眼帘的是——
一望无际的大海。
扑面而来的海风吹乱额前的发丝,安凡惊讶地站在船舱出口的甲板上。
——他现在,是在船上?
“跟我预想中的一样,醒来了也不会乖乖呆在船舱下面呢。”
身后响起的熟悉声音让安凡猛然回头,警惕地摆出了防御的姿势,“……K?”
“不错,从离开房间通过船舱来到这里用了12分08秒,而且,没有被我的人发现,也没有触发警报。”K神情悠然地说道,看起来心情不坏,“我对你的表现表示满意,Alex。”
这才意识到K没有囚禁自己的理由,安凡愤怒地握了握拳头,“还真是无聊的恶趣味。”
“对长辈说话要有礼貌。说起来,你还得称呼我一声‘外公’呢。”
“我没有你这样的外公。”安凡冷冷道。
扭头要走,K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想去哪里?这里是海上,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距离海岸线还有几十海里,你如果想跳海游回去,我不拦你。”
“……”安凡咬牙,只得硬着头皮走回来。
“你挟持我没有意义。”安凡说。
“意义,不是当事人自己说的,而要看其他人的想法。”K笑道,“我之前跟你说过,Alex,你本是介于黑白之间的双重身份。你是恶魔之血的唯一继承人,是我黑道之王的外孙,只要你肯听话,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你想让他们生,则生,要他们死,则死。”
“我对你说的这些不感兴趣。”安凡的表情很冷淡。
“是么。”对于安凡生硬的拒绝,K却并不恼怒,那双犀利深邃的仿佛要洞穿人内心的眼睛盯紧了他,“不要把话说的太绝,某些束缚是你意想不到的。就算身体是自由的,你也逃不掉。你迟早还会想要回到我这里——因为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荒谬之辞。”安凡不屑道。
斜眼打量着K和他身后木头人似的手下,安凡在思考脱身的办法。
实在逼不得已,有句俗话叫做——擒贼先擒王!
不管K安排他的人站在远处是不是这个一向深谋远虑的男人的失误,但机不可失,安凡出其不意地发动了袭击。恶魔少主的身手以敏捷的暗杀术见长,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了。
“让你的手下立即把船靠岸,听到没有?”
安凡压低了声音,朝以指间暗藏的刀片抵住脖子的K沉声道。
“……呵。”K没有动,那抹从嘴角扬起的深沉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安凡只觉得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仿佛是被那双眼睛盯住的落入落网中的猎物,无处可逃。身体突然软了下去,颤抖着使不出丝毫力气。大片的冷汗从背后和额头冒出来,很快湿透了背心。瞳孔放大,对不准焦距,浑身上下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啃咬吞噬的痛苦。
“额……啊……”
安凡喘息着跪坐下去,嘴里发出含混的嘶吼声。
面前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安凡艰难地抬头,男人的身影在视线之中有些模糊。
但是,模糊的视野中安凡依然清晰地看到,在K的手中,慢条斯理地玩弄着一个狭长的小玻璃瓶,那里面装满了澄清透明的液体。
浑身本能地战栗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他知道那是什么……
“我早就说过,Alex。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K玩味地笑道,叮的一声,玻璃瓶从他的指尖落下,跌在了安凡的脚边。
“捡起来吧。你想要它,不是么?”
澄清透明的液体,在瓶子里滚动着,最后静止。
——是毒品。
安凡的双眼睁大了几分,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大片的冷汗湿透了背心。
像渴极了的人见到水一样,他伸出手,一把抓起了脚边的小玻璃瓶。
K的嘴角,缓缓露出了一个深长的笑容。
但这笑容紧接着被其他的表情所取代,安凡握紧了玻璃瓶,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它丢向了大海。玻璃瓶从甲板抛到了海面,随着海浪的起伏很快沉没了。
“……”K向来自负的表情变了变,有点惊讶地看向安凡。
那双眼睛直视着他,被痛苦吞噬的眼神里却有一丝光芒是清明的,坚定的,那似乎是现在支撑着他的所有力量。尽管微弱到难以被人察觉,却如同死灰底下不曾熄灭的火种。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另一个人愈发清晰的面容。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那么多次,想要认输,想要自暴自弃,他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或许那段日子如果没有洛步晨在身边,他早已经去找零妥协,自甘堕落到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步。晨,阳光。他是希望的光明,带自己离开黑暗的深渊。
那时候,我记得你说过。
——你是我认定了,我的,安凡。
如果我在这里,放弃你的坚持,我还怎么配做——你的安凡?
“我才……不要……这种东西……!”
安凡粗重地喘息着,无法抵御的痛苦让声音都有些扭曲变形。
他一头撞向了船边缘的护栏,被撞破的额头大量的血液嘀嘀嗒嗒地淌下,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够稍稍减缓毒瘾发作所带来的痛苦。几名手下慌忙冲上前按住了自残的安凡,遭到了剧烈的抵抗。最终虚弱的安凡又挣扎了一阵子,再度昏迷过去。
“王……他,怎么处置?”
K踱步上前,打量着昏过去的安凡,半晌没有说话。
毒品直接通过血液注射不同于吸毒的早期,那种过强的依赖性根本无法凭个人的意志戒断,不可能有人,在毒瘾发作的情况下还能够拒绝掉毒品。
K看着安凡,从来都目空一切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困惑与不解。
他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是还有希望存在的眼睛……
是什么,支撑着这份希望的存在?
“把他带下去吧,找个医生来看看。”K摆了摆手道,目光如锋,“这一次给我看紧了,再像刚才那样让人跑出来,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是,是……”几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带安凡下去了。
“王,我们即将驶入多佛港,船大概还有10分钟靠岸。”有手下传来讯息。
“国际警联那边,没什么动静吧?”K反问。
“王深谋远虑,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各种突发情况。那群警察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目标。这艘船是通过正规渠道的豪华观光游轮,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这上面。莫仁杰刚刚也传来消息,他的船已经在赶往这里接应的途中。”
“哼,万一事态有变,就让这头老狐狸给我当替死鬼好了。”K冷笑一声,沉吟了半晌道,“Sword解决了么?”
“莫仁杰说他已经派人把难缠的Sword干掉了。”
“很好,这个男人,在我当初看他的第一眼,就感觉会成为日后的威胁。如果不是那时候,莫君黎用答应Irina与夏宇轩分手去巴黎的条件保住了他,他早就该去见上帝了。只可惜莫君黎也不是真的听话,如果他肯安分一点,我还可以考虑留下他。”
正说着又有一名手下过来传话,“王,多佛港到了。”
K登上了船头,打量着不远处逐渐移近的建筑物——海港多佛。
如果不是婚礼上洛步晨等人当众揭露了他亲王的身份,破坏了安凡与安琪儿的联姻,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他可以因此将王室和奥纳西斯家的势力一并控制在掌心。现如今却不得不更改伦敦接货的计划转去多佛,这对K来说,多少是一个耻齤辱。
不过,其他在追查他的警察一定以为K因为事迹败露早已逃离了英国,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等到那群无能的警察觉察到这一点,他早已经离开此地了。
现在唯一有些棘手的,只剩下那张无意中被洛步晨破解的芯片。
上面有很多黑道组织内部的机密情报,如果落入国际警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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