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草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短信铃声响起,陈永旻立刻滑屏,点击youmi,上面显示发件人:陆小棣,备注:娘炮。
“对不起,您的假期余额已使用完毕,请尽快充值!”
“可恶。”陈永旻碎了一口,手指吧嗒、吧嗒按着键盘回了一条:“帮哥占个后排的位置。”
九月一日,每一个新学期的到来,高一的娃满怀期待又紧张害怕的矛盾心情迎接它,高二的娃抱怨着它来得太快,高三的娃身负高考压力,大量的补课,开学跟没开是一样的。
每年,A大附中秉承传统,在礼堂举行盛大的开学典礼,这期间少不了漫长的领导们致辞,麦克风一个接一个,犹如一首昂长,悲壮的催命曲,总之,底下的学生们欲入眠。
坐在最后排角落的陈永旻头仰在后座上,清爽的短发被揉得凌乱不已,他低声呢喃:“真吵,这些老头子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哥,昨晚没睡好?”
“嗯,赶抄灭绝师太布置的作业啊,凌晨3点才睡。”
“哥上哪拿来的资源哦?竟然有的抄耶!”陆小棣故作惊讶道,嘟起嘴,总之不忘卖萌。
“娘炮,这你就不懂了吧。”肖虎达鄙视地俯视他一眼。
“人家才不是娘炮。”陆小棣娇嗔,怒瞪肖虎达一眼,抛出的眼色叫一个媚啊,正如他本人,明明是七尺男儿,却化了女孩的妆容,不仅如此,他有两条比女子还纤细的瘦腿,这也就罢了,还老穿色彩鲜艳的紧身裤,上身是一件V领的粉红色T恤。多次忽略警告,不穿校服,不按常理出牌!还有他那是长年不剪的半长发,纯粹是伪艺术家的表现。
“哟,哟,人家,人家,当自己是妹纸啊!”
“虎背熊腰的大汉子,你又有多了不起。”
“死娘炮。”
“死大虎。”
肖虎达人如其名,1米9的个头,肌肉发达,粗犷大汉一只,但是长年穿校服白衬衫,扣子一定要解下三个,秀秀胸肌,多年找不到女朋友,非常有自知自明,长得不够帅是铁铮铮的事实!没办法,谁让这年头,妹纸们都喜欢韩剧里那些长腿哥哥,又或是干净纯白的美少年。
“下面有请学生会主席,全体学生代表吴青乾同学发言……”
陆小棣瞟了瞟台上那模糊不清的人影,不爽地说道:“怎么又是他!中考全市第一了不起哦,高一全年级第一名了不起哦。”
“酸了吧,嫉妒了吧?”
“我嫉妒个鬼,该嫉妒的人是你吧,哼哼。”
“切——”
肖虎达确实万分嫉妒台上那个人,好像全天下最优秀的品质都给了他似得,长相俊秀,皮肤白皙,干净清爽,1。78厘米的个头不高不矮,身材匀称,这是外在。内在的话,博学多才,品学兼优,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应是书呆子四眼天鸡才对,不过他确实戴眼镜,但人家戴着银边的眼镜却侧漏出闪闪发亮的睿智光芒啊,举止投足,无不散发一种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书生气质,总之,外貌吸引力与人格魅力并存的优等生吴同学,荣登A大附中高岭之草的宝座,当之无愧!
“哥,你老相好发言了。”肖虎达刚好坐在陈永旻右手边,用臂弯碰了碰他的手臂。
“滚你的,谁跟他是老相好。”陈永旻一下子暴怒起来,低声骂道。
“就是,大虎,你乱说什么你。”
“死娘炮,关你毛事,激动个什么劲儿。”两人隔着陈永旻继续抬杠。
坐在这两人中间真是觉也睡不成,话也听不成,陈永旻心想道。低声正色道:“你俩都给我安静!”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威慑力,却足以让两人闭嘴。
“书山有路勤为径,血海无苦作舟……我相信天道酬勤,有付出就有收获……新学期,新期望,展望未来,从现在开始,谢谢。”
待他说完后,底下的掌声如雷贯耳,跟之前领导们致辞那丁点掌声形成鲜明对比,许多人目光尾随着他下台,尤其是一年级同学,简直要望穿秋水了,纷纷低头发短信询问学长,学姐,这吴同学旁边有没有人呀?问的多含蓄呐。
答案竟然是“无”!果真不愧为高岭之草,岂非寻常女子所能高攀。如此一来,更添妹纸们对“韩剧情节”般的幻想。
话说陈永旻见吴青乾又在台上大出风头,瞬间秒杀底下的可爱学妹,他得为自己捏把汗,为什么呢?因为众人皆知,他跟吴青乾是幼稚园同学,小学校友,初中校友,现在又是高中校友,是校友不是同班同学的原因,大家懂的,谁让他俩上的学校早早就划分了普通和重点,但是幼稚园是同班同学哦,但那也是一个坐在最前排,一个在最后排。
这种惨痛的历史渊源都始于他俩家住同一个花园别墅小区(不过一个是B栋,一个是E栋,绝对不是邻居!),这也就罢了,陈家爸妈小学文化,但却是真土壕哦,以大排档起家,现在发展到全省连锁,而吴家则是知识分子家庭,吴爸A大历史学教授,吴妈A大英文系主任,也是教授级人物。陈家父母时常自愧不如,明目张胆的羡慕这等戴着知识,文化的光环的先进知识分子。父母沾不了这知识海洋的咸水,就让儿子沾去,于是,陈永旻就这么被安排了。
“成绩不好,没有关系,品行不好,没有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爸跟妈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让你跟那吴家小子接受同样的教育。”
陈永旻永远记得他父母这句讲不腻的经典台词,真是造就了他“不平凡”的校园生活呢!也正因为和吴青乾有这层关系,妹纸们想要攀上高岭摘这棵草就方便了,他不就是块最好的跳板吗?还是现成的!
看吧,那天过后,还不出一天,就有妹子上门了。
“学长,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清纯羞涩,发型中分,戴着无框眼镜,从镜片厚度看少说也有500度上,女孩颤抖的手将书信递上去。
“什么?”陈永旻无数次的明知故问,就差没扶额,抱怨一句,怎么去年发生的事又重演了?不过去年是学姐和同级生,今年是学妹。
“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吴青乾学长吗?”
能给我也写一封吗?陈永旻无聊地想着,但嘴上还是问:“额,有事为什么不电话说?”
“那个信件的话,因为是手写的,会显得更加有诚意一些。”
“哦,好吧,我知道了。”
一周之内,收到近30封爱的信件,陈永旻很想把它们都撕碎,然而这事他是做过的,本来成功好几次,就有一次不幸被一个女同学看到,之后该女生大传特传,效果比广播站还好,他被女生们各种鄙视,各种指责,说是他嫉妒,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他的人气魅力指数大大下跌。
吃一堑长一智,高一的时候学乖了,不撕信件,改扔在家里,谁知女生们却告到了吴青乾那里,吴青乾兴师问罪,留下一句:每一封信都必须交给我,出于礼貌,我得给予回复才行。
开学第一周星期六,天气正好,陈永旻约几个好兄弟到球场打球,打完球后回家已经七点半了,冲个澡,吃几碗饭,磨蹭到八点半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一沓情书,充当送信员,从B区跑到E区。
“额,阿姨好。”
“来找小钱吗?
“嗯,他在里面吗?”
“那家伙老窝在家,这会儿估计在看书呢。”
“哦,好的,我自己上楼就好。”
吴青乾原名叫吴青钱,青钱万选,有博学多才的意思,但是由于这个“钱”字放在名字中,不懂这层意思的人,多半以为这是希望子富贵的含义,于是吴爸在他小学时毕业时,给换了谐音,取“乾”一字,意在乾坤。
陈永旻每每想到这,都是一阵心酸啊,想他的名字由来,就是老妈坐月子的时候无聊没事干,取了垫在鸡汤碗下那本新华字典,随便翻出来的。
“有事吗?”吴青乾的背挺得直直的,坐在书桌前看书呢,听见响亮的上楼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给你送信。”
“哦?这次有多少?”
“粗略数了一下,大概30封吧。”
“我这还有10封。”吴青乾从抽屉里取出信件,不在意的丢在桌上,360度旋转椅一转,穿着蓝色格子睡衣的吴青乾,抬头正好与陈永旻对上面。
陈永旻习惯只穿一条黑色背心,双臂的肌肉展露无遗,腹部的肌肉也是若隐若现,底下是一条灰色的中短运动裤,壮硕的身材,令吴青乾羡慕不已。
陈永旻用挂在脖子处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尴尬地说:“看我干嘛?”
“我突然想起两件事。”吴青乾往上推了推鼻梁处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
陈永旻看他那动作,那欲言又止的语气,有种要倒霉的感觉,他擦头发的手顿了顿,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现在是有话说,如果你现在有毒气要放,请移臀到卫生间。”
“我没屁放,刚放完才来的。”陈永旻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
“神经!”吴青乾白他一眼,觉得很恶心,又推了推眼睛,伸出手,说:“把信给我。”
不会站起来拿吗?陈永旻很想这么喊的,但是又怕他长篇大论,就索性弯下腰递给他,谁知吴青乾同样扔到桌上,并说:“第一件事,每一封信,都必须回复。”
“哦。”
“第二件事,当初暑假作业我答应给你抄,你欠我个人情,现在就还了吧。”
“我就知道,你该不是又想让我帮你写回复吧?”
“通情达理,孺子可教也。”
“凭什么苦事我来干,就为了维持护你那善良,假惺惺的形象。”
“假惺惺?我何时假惺惺了,难道要我当面拒绝,把信件撕毁吗?这会让她们更伤心,反正我现在……”既不用动手,又能维持形象,还不伤人,我何乐而不为呢?吴青乾心想道。
“现在怎样?”
“做不做,只在你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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