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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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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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名人都会,我站在路边拦车,无意中一转头,看见十二楼某一间客房的窗边立着个身影,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程语,但他就这么看着我,而我,却再也不敢回头。
  到家之后左宁刚洗完澡,套了件我的衬衫光着两条细腿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我打开电脑连上网,往微博上敲了一行字:今天捉到一条蛇,有没有人想跟我一起吃?
  又搜出一张带有蛇的图片,转头问左宁:“会不会做图片?”
  他懒洋洋地回了句:“PS是吧?”我一愣,说什么PS?就是把图片处理一下。
  他不耐烦地扔了手机,抱怨着过来:“大叔你偶尔也洋气点行不行?PS就是PHOTOSHOP,专门处理图片的。”
  我尴尬地笑笑,起身把位置让出来,指着那张蛇图说,就把头给我切下来,其余的都不要。左宁有些诧异,说你做这个干什么?怪恶心的。我说闲得蛋疼,发到微博上吓吓粉丝。他嘴上虽骂我无聊,手里面却一秒钟没停,哗哗两下就搞定了,我抱着他亲了一口,说真他妈乖。左宁撇撇嘴,乖就乖,把他妈俩字给去了行不行?
  我没理他,编辑好文字和图片,点了发送键,接着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等着刷回复。
  这条微博其实是钓鱼用的,主要目的就是勾出老毕,他现在行踪诡秘,不知躲在那个阴暗处偷窥,虽不时骚扰我几下,但都是用的隐藏号码,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我才有可能和他联系上。
  半个小时后,一条ID为【捕蛇人1997】发来的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多少钱买的?有没有毒?煮多久能煮烂?什么时候能吃到?在你家吃吗?”


  9、罪恶始于清白 。。。

  老毕拒绝与我见面,只用这个捕蛇人的账号与我联系,通过各种各样的暗语传达着他的不满——我办事效率太低,他已经快没地方躲了。
  我万分无奈,回信说,你再等等,我先把蛇煮了,尝尝味道怎么样再请你喝蛇汤。回完信息便捞起一边的外套要出门,左宁问我去哪,他正好要去师兄家拿一张巴赫的碟,我说那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张电话卡,不记名的,号码无所谓,越难记越好。
  左宁眨眨眼睛,一脸警惕地说贾臣你又要干什么缺德事了?
  我说业务需要,这事儿不能细说。他不买账,非要我给个合理的解释,我说我要向法官行贿,总不能老用同一个号吧。他有些担忧地说,贾臣你就不能正经打官司吗,行贿是违法的。
  我笑他天真,这年头你不违点法乱点纪就能赚到钱?想想你老子那三点六个亿的身家,你敢说全是干干净净的?
  左宁自知理亏,乖乖下楼替我办事,临走前说了一句:“你啊你,早晚得折进去。”
  我暗自得意,想这孩子还是太嫩,你以为我这么早就开始搞投资移民为的是什么?
  二十一世纪,有个新词十分流行——裸官,这是大陆的特色,独此一家,全世界都再无分店。裸官的全称“裸|体官员”,指的是那些配偶和子女都已移居海外,但本人仍留在国内任职的官员,他们在国内只身为官,一旦案发直接逃亡,移民海外过上隐姓埋名深入简出的生活。
  这些年我之所以越来越肆无忌惮,也是因为摸着了这个窍门,打算有样学样为自己铺条后路。
  我正冥想着,沙发里突然传来了短信铃声,经过了上回离家出走风波,左宁的警惕性逐渐降低,出门也不带手机了,我本不想偷看,但一想到他跟那死眼镜可能还藕断丝连,便再也按捺不住,走过去拿起手机翻了起来。
  短信是一个叫“LC”的人发来的,我看了看号码,就是之前让李刚帮我查出来的那个钢琴系的陆迟,短信全文如下:宁,怎么不回我信息?姓贾的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看不明白吗?他不会对你好的,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我才是真心对你的。
  我还没欣赏完,叮铃一声,又是一条跳出来:宁,我不能没有你,你别被那个骗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誓言吗。
  两条连着一读,我登时心情大好,这小子就这么点下作伎俩,根本不值一提,从他的口气看来,左宁现在应该是铁了心站在我这边,不想再跟他纠缠了,估计前一阵子也是受了他挑唆,才一时迷了心智,想用激将法逼我表态,这会儿局势已稳,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的确表现良好,那过去的账也就了了算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把信息调回未阅读状态,又将手机悄悄放回原处,起身去开门,左宁把电话卡扔给我:“这么晚都关门了,绕了半个钟楼区才找到一家!”我赔笑,说太君辛苦了,要喝点什么不,小的给您倒去。左宁往沙发上一趟,说倒茶的不用,来给爷做套马萨基就行。
  我忙着给手机换卡,敷衍着说没问题,等会给你来个全套,不爽你跟我姓。他想了想说:“跟你姓?贾宁?那还不如叫贾珍。”我示意他不要说话,转手拨出个电话给“教授”。
  那边显然很谨慎,响了七八声才接,一听竟然还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试探地问道:“是教授吗?”
  那女人顿了十来秒,才低声道:“什么人?”我知道这下应该没错了,只是没想到还是个女教授,当即感慨学术界潜规则太多,混到这份上不容易,一定全是血与泪的控诉。
  我说我是老顾介绍的,想问你买张票。她依旧警惕:“哪个老顾?我不认识姓顾的。”我连忙解释说,升哥,升哥介绍的。她这才有所缓和,问是替谁买票,自己还是别人?我说替我哥买的,他比较急,想搭最早的一班走。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最早的一班这周六早上两点十三分,让你哥在江北七关镇的燕南轮渡口上船!”从长江走水路经过武汉再到重庆,到了重庆再换陆路去西双版纳,基本上都是这个思路没错,我稍稍安心,又问道:“票钱的话……”女教授说升哥是不是让你走银行?我说对啊,三天内汇到,她笑了笑说现在不了,银行不保险,容易被查到,让你哥带着现金,当天交付。
  挂了电话,我坐回电脑前,给捕蛇人发了条私信:蛇汤已经煮好,速与我联系,号码……13838438438。我刚敲完,左宁在旁边偷乐,说这号码好不好?特意给你挑的。
  我推开椅子,走到沙发边,欺身压过去,阴测测地说你小子天生就是欠日,一天不收拾皮痒了是不是?他连连告饶,说叔叔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狞笑,说晚了,叔叔已经硬了。他一边推开我,一边抱怨说贾臣你他妈就是个禽兽,整天就知道用下半身思考问题。我说是啊,男人生而两个头,既然都是头,为什么下面这个就不能用来思考?你这明显是种族偏见。
  正腻歪着,突然蹦出的短信铃声打破了即将珠联璧合的愉快气氛,一时间我俩都无话可说,左宁脸上表情直接凝固,不知该怎么办,我鼓励他拿来一起分享:“谁都犯过错,叔叔不怪你,是那个人发来的?”他十分尴尬,想了一会才点点头,说本来已经把话讲清楚了,可那人还一直缠着他。我把他搂进怀里,说没事,叔叔相信你,打开看看吧。
  他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按下按键,把手机屏幕送到我眼前。短信果然还是死眼镜发的:宁,我们不是还说好要报复姓贾的么?难道你也不打算实施了?都计划这么久了,你真的就被他几句话哄回去了?
  这短信看得我一阵心寒,千防万防枕边人难防,本来只以为是自己圈养不力,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却没成想,战线是他妈从内部开始瓦解的。我气得浑身发抖,但之前放了话,现在不好发作,一个人发了半天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左宁见我这样,着实吓得不轻,直接往我面前一跪,说臣哥,我错了,你骂我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别他妈跪,这世上没人值得你跪,你起来,我有问题问你。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说你问吧,我绝对有什么说什么。我说叔叔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他幽幽地说:“半年前。”我问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有这个想法的,他说你那天出去嫖|娼,一夜没回来。
  我心里一沉,这话说破了,就没法收场了。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嫖|娼,你看见了?
  他心里有理,但这时候没法强硬,低声道:“那天在名人都会被你上了的,是我同班同学。”我脸上发烫,但又不能就此败下阵来,硬着头皮问道:“所以你就跟他开始计划报复我?你们打算怎么报复?”
  他说陆迟的意思是让你身败名裂,但我舍不得。
  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就想让我身败名裂,这世界还他妈有没有逻辑了?我冷笑一声,说到底是你舍不得,还是没找着机会下手?
  他摇头不语,我缓了口气,摆摆手,说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年轻,受误导也正常,叔叔不怪你。左宁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直接愣在当场。
  我也没再多说,直接收拾了笔记本就要出门,刚到门口,左宁一下子挡在面前,问你去哪儿?
  我把他搂在怀里亲了一口,说突然想起来有份辩词没写完,去律所加班赶一赶。他眼中有恨意,说贾臣你别这样,你不用走,我走。说完便拉开门,跑了。
  我心中无奈,这事说来可恨,但我自己也非善类,非要论对错,我错得可能还多点。按罪责来划分的话,左宁顶多占百分之十,剩下那百分之九十,我跟那姓陆的对半分——要不是这小子挑拨加色诱,左宁能想起来报复我?
  不过这事的优先级并非最高,大可暂置,先处理好老毕的事再慢慢收拾。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毕才打来电话,声音听来愈发憔悴,我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都住在什么地方,温饱是否有保障,幸好现在是三月底,气温正处转型期,就算他睡天桥,除了要跟丐帮抢地盘外,也并无其他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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