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宇白着脸点点头。
沈浪心中刺痛更甚。
“第一我并不知到底是谁带走了你的女儿,第二那人脚不沾地便可飞跃整个落家庄,轻功内力必在我之上。我不是他的对手。”沈浪苍白道。
落宇叹道:“他必然是皇帝派来的高手,落家密道已废,皇帝便再也不会对落家留情,大哥,我只求你和二哥协力保下英儿,让她无忧成长。落宇愿用自己的性命了结这场恩怨,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落家庄,皇室便再也不会难为我落家后代!”
沈浪吸了口气,颤抖道:“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大哥莫要强求,我自出生便带着落家使命,落家每一代家主在接任时就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我本心存侥幸,不料命中注定躲不过这一劫。”落宇感叹一番,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事要拜托大哥。”
沈浪听完落宇的那一番话已心如死灰,想着若是落宇有个三长两短他必然活着也了无生趣,不如趁皇帝没有发难前带落宇远走高飞?可是,落宇他肯跟自己走吗?在他心里自己还有那样大的影响力吗?
沈浪越想越觉得落宇不会从了自己,颓废道:“还有何事,你一并说了吧。”
落宇思索一番,便将一百七十年前,宇文文静是如何苦恋白十六,又是如何入魔,再如何被封印的事说给了沈浪。
最后他告诉沈浪,白十六死前因挂念凤凰和宇文文静,便写下两份密函交给落家保管,若那二人有幸觉醒,便将信函交由他二人手上。
沈浪越听便越觉得奇怪。
“你说那宇文文静一百七十年前已被冰封?难道近日江湖上那魔头宇文文静,就是一百七十年前的那一个?”沈浪心中惊奇。
之前百晓生已将这宇文文静出现时的种种离奇事件跟自己分析了个透澈,他二人便怀疑这宇文文静或许是一百七十年那人的后代,可如今看来,这人更有可能就是一百七十年前的那个魔头!
落宇道:“这我不知,我只知宇文文静被白十六丢到天山寒池,以数条铁链锁住,即便醒来也不可能轻易逃脱。若江湖上那个宇文文静便是一百多年前的那一个,那他血洗江湖侠士倒是情有可原。”
落宇本人曾看过白十六的手册,深知宇文文静对白十六用情至深才至成魔,所以他并不如一般人一样单纯的怕那魔头,而是觉得这魔头行事虽偏执,但皆是事出有因。他虽可怕,但更可怜。
落宇叹道:“白十六死前留下的两份信函其实只是两封信,皇室中人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秘密才讳莫如深,如今密室被解,也不知那两封信是否被取走。若信还在,你便帮我完成祖先遗命,将那信件物归原主。”
“那两封信是?”沈浪问。
“一封是给凤凰,一封便是给宇文文静。”落宇道。
沈浪听完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原本来落家庄的用意便是要探寻落家庄隐藏一百多年的秘密,如今这些消息被他悉数探尽,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落宇等候皇帝发落。
而他居然还要继续奔波江湖忙于旧事,无法替落宇做些什么。
他多想抛却一切带落宇远走高飞,远离世俗恩怨。
但是……他不可以。他是江湖一代仁义大侠,多少人瞪大眼睛追捧着他,崇拜着他。
姑且他可以不顾自己身份,但是落宇呢?他已有家室,心系佳人。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情。
沈浪长叹一声,望向漫天星河。
“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救出英儿,然后完成祖先遗愿。”
落宇舒口气,欣慰点头。
三日后,毒烟散尽,落宇带沈浪进入密道。只见中间密室满室血腥,上古巨兽囿皇死相凄惨,各种古籍旧典皆被毁尽,白十六遗物不翼而飞。
落宇托着烛台惊恐的看着藏物室内的满墙血迹。
沈浪怕他受到惊吓,便上前捂着他的眼道:“别看了。”
落宇推开沈浪,伸手指向墙壁,“这,这不是皇帝派来的人……这人是!”
沈浪心下一惊,借着微弱烛光看向墙壁。
满室血腥之下,一墙创痕繁杂交错,那分明是用刀剑在石壁上刻下的字迹。而那些字,反反复复重重叠叠的只写着一个名字:白十六!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隐约已猜出此人的身份和来意。
第13章 酒楼风波
宇文文静坑了小皇帝百两黄金后心满意足的出宫了。
此时天色微亮,宫外冷风徐徐,宇文文静有内功护体自然不觉得冷,但落英小娃身弱衣薄,风一吹他便抖啊抖啊的幽幽转醒了。
“好冷。”落英趴在宇文文静肩头,小脚丫瑟缩着想往他咯吱窝里钻。
宇文文静皱眉道:“你脚往哪伸!”
落英脚上还带着泥土,宇文文静纵是再不拘小节也不能任他蹭自己一身,手一勾按住了落英乱蹭的小脚。
落英抽了抽鼻子,鼻音浓重,“我冷。”
宇文文静明知他是个大男人,但对着这小女孩的身体总下意识的收敛了些戾气,闻言只好无奈道:“我先带你去买些衣物,然后我们便去天山。”
“天山?”落英一下子清醒了,他看了看周围,隐约见到身后的皇宫宫门,便呆呆说道:“昨晚我们到底从哪钻出来的,怎么走了一晚才走出皇宫,对了,宇文文静,昨晚我好像看到很多金子呢,你是不是迷路走到皇帝的金銮殿去了啊?”
“笑话,我怎么会迷路!”宇文文静抬起右手护在他的脑袋上,替他遮去冷风。
“那昨晚我看到的是什么?”落英觉得暖和一些,便挺直了身子四处张望。
宇文文静按住他的脑袋让他趴到自己肩上,说道:“你老实坐好,再乱动你就自己下来走。”
落英摊手看了看自己肥胖短小的小手指,打了个冷颤,这才乖乖坐好,然后不依不挠的问:“宇文文静,昨晚你是不是去金銮殿了啊?有没有被人发现?皇帝抓你了吗?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想了想又道,“对哦,你武功这么好,他们肯定是抓不住你的。”
宇文文静装作不耐烦道:“你真啰嗦,你昨晚睡得死死,我看你是做梦吧。”
落英眨眨眼,“是吗?”他揉了揉脑袋,的确有点昏沉,便也当自己是做梦了。
两人走了许久才见到一些早起的摊点,落英远远闻到那馄饨摊的面香,口水差点留了出来,宇文文静却好似没发现那些摊点似的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眼见摊点渐远,落英心急如焚,也不顾上宇文文静的冷脸,大着胆子扯了扯魔头的衣袖,说道:“宇文文静,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宇文文静停下脚步,这才想到这小女孩并不像自己是习武之人,受不得饥饿。宇文文静这才将落英放下,从身后的包裹中掏出一块金子递给落英,“你先去吃,我要换身衣服。”
落英瞪大眼睛傻傻的接过金元宝,仰头道:“你昨晚该不是到皇宫……当贼了吧?”他看着宇文文静身后鼓囊囊的一条大包袱,心里压力顿大。
宇文文静眉尖一挑默认了落英的猜测,转身就要去附近的裁缝铺买衣裳。
落英看了看馄饨铺,又看了看金元宝,再看看宇文文静,心中一苦,撒起脚丫子追了上去。
宇文文静疑惑道:“你去吃饭,跟上来干嘛?”
落英翻着白眼道:“你给我这么大一块金元宝,我哪敢去吃馄饨啊,万一被那些江湖宵小盯上了怎么办,咱们还是去酒楼吧。”
宇文文静嗤笑道:“在我宇文文静眼底下做这种勾当,那他定是嫌命长了。你尽管去吃,谁若眼红,我便挖了他的眼,谁若动你,我便砍了他的手。如何?”
如……落英脸色一僵,腹诽道:如你个头的何,你当我跟你一样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么。
未免出人命,落英只好装作乖巧的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起的好,我也要换一身衣裳。”
宇文文静心中好笑,还以为落英是从未出过落家庄,心中胆怯这才黏他。见落英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宇文文静心中一软,便点了头。
落英便高高兴兴的牵着宇文文静的衣摆跟他进了裁缝店。
他二人一脚踏入裁缝店,那老板便立马就注意到了。
凤凰的脸无论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宇文文静又气势凛冽,存在感极强,所以他即便往哪一站,都是让人不可忽视。
裁缝店老板尖着一张鼠目猴腮的笑脸,上前道:“哟,二位来的真是巧,我这店刚进来几匹好布料,两位是定做啊还是裁布啊?”
那老板殷勤着靠了上来,却又突然变了脸色。
原来宇文文静昨夜砍杀巨兽囿皇,溅的一身鲜血,如今血迹干涸变得暗红,远远看去如同零星装饰,走进了才能闻得一身血腥未消。那老板靠近宇文文静后便闻到他身上一股血腥味,又见这人虽五官细致却一脸的杀气,顿时心中便有些害怕。
宇文文静抛出一块金子,冷冷道:“先给我换件干净的衣裳,再定做两件,中午我来拿。”
那老板接住金块后,顿时两眼放光,也顾不得什么鲜血杀气,登时便将金子凑到嘴里咬了两口,确定成色之后便更加殷勤了。
“照办,一定照办,公子这边请。”老板点头哈腰的将宇文文静请到后堂替他测量身围。
“不知这位小小姐是否也要做衣裳?”老板笑问。
落英转了转眼珠子,跟着笑道:“要,当然要!我也和……兄长一样,换一身,再做两身!”
宇文文静步子一顿,扭头蹙着眉看了落英一眼,也并未说什么,便进去试衣了。
等宇文文静换好了衣裳出来后,却不见了那小丫头,只看到一个英气的小公子端正的坐在板凳上,无聊的晃着小短腿。
“你怎么还学起那些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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