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虽一直潜伏在武林,却并未暴露身份,宇文文静此举表明了是要揭开他这张暗牌,若沈浪手中的英雄令是真的,那他必定要和沈浪站在对立面。
即便许诺早知道他和沈浪始终不是一路人,正邪不能两立,却从没想过要明着和沈浪作对。
一个是自己心中所爱,一个是自己的忠心信仰。
若一定要他做出抉择,那么……
也只能狠下心抛弃其中一个了……
许诺沉下眸子,表情一片阴暗。
前来传信的魔教弟子把他的表情收在眼中,出门一转身又传达给了水云天,水云天听后,冷笑一声,甩甩袖子回了自己的宅院,暗中又开始计划起来。
*
沈浪与水昭携伴回了京城,大批官兵追随其后,声势隆重,宇文文静穿着官服混在官兵里,暗中跟着沈浪。
即便现在江湖人人眼红沈浪手中的英雄令,却也不敢明着在当今丞相的面前去抢,于是一路相安无事,宇文文静混在人群中也一直未曾露面。
直到到了相府,沈浪伸头找他,他才现身。土蓝色的官差服穿在他的身上,无端显出几分高贵,他只需走出人群,便能让人一眼捉到,而后再也难忘。
沈浪目光定了片刻,才回神下马,上前叫住宇文文静:“我有一条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讲。”
沈浪揉了揉喉咙,干咳两声,道:“你的容貌……太过显眼,江湖中已有人见过你,若你这样光明正大的跟我去武林盟,恐怕半路上就被人认出……”
宇文文静道:“我若不想被人看到,谁也没那个本事。”
“不如用面纱遮住脸,不是更轻松?”沈浪建议道。
宇文文静挑眉觉得麻烦,但他一转头看到旁边的官兵都盯着他看,这才恍然明白这所谓的“显眼”是什么意思。
可真是沾了凤凰的光……宇文文静暗想。
水昭下了轿子,恰好也听到这一句,跟着笑道:“可不是,落心这样的花容玉貌真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遮住脸倒也是个好办法,还能正大光明的跟在大哥左右,这不是更利于我们的计划嘛。”
宇文文静只好默默同意了。
三人走到客厅,分别落座,水昭挽留沈浪和宇文文静先休息一天再出发,沈浪推脱不过,勉强同意。宇文文静不太热衷跟这对兄弟聊天,自顾自的喝茶,水昭见此便当他也默许,于是命人给宇文文静也收拾了一间客房,又让人为他定做面纱。
他三人刚坐下没多久,府上仆人急匆匆赶了过来,在水昭耳边耳语一番,水昭当即变了脸色。
沈浪本以为是什么公事,并没开口询问,不料水昭却道:“落心,你知道举报落家有贼的人是谁吗?”
宇文文静放下茶盏,答道:“一场误会罢了,问这作甚?”
水昭冷笑道:“误会?呵!你是当真不知道,落宇的那个好妻子带走了落家多少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阿门。
第60章 绝不动心
宇文文静挑眉问:“你知道了什么?”
“哼!”水昭把茶盏重重地扣回桌子上,冷声道:“若只是误会就罢了;那个女人明知落宇有危险居然放他不管;自顾自地带着钱财逃走!这些年她拿着落家的财物不知道补贴了她那个娘家多少!”
这下连沈浪也皱起眉;问:“你慢些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这些事我本不想跟你们说,但这次她实在过分。你我皆知落家金库藏宝千万,又有大量古玩器皿;皆是落家祖先留下。落宇未曾出过落家庄;对钱财也不甚看重,所以并不把那些财物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被他那个妻子看上了。从她嫁进落家的那一天起;就在用落家的财物替她娘家兄弟铺路;这些年从李家流出的落家珍宝数以百计;更别说是金银财物,落宇待她不薄,她却如此回报落宇!”水昭气的握住拳头。
“你为何不早说这些!”沈浪怒道。
“我该怎么说?你没见落宇疼她都疼到骨子里了,百般迁就万般纵容,我若是跟落宇说他深爱的女人是这样的嘴脸,他……”水昭失望的摇头,泄气道:“他该多伤心难过。”
“这次李萱葶误以为落心和满堂红是什么贼人,吓得带着珍宝离开落家,又去报了官,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落宇若是知道害他家生变故的人就是他的妻子,该作何感想。”水昭又道。
“落宇怎么会放任她出落家?”沈浪看向宇文文静。
宇文文静顿了顿,道:“你们难道不知落宇病倒昏迷之事?”
沈浪与水昭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你以为我为何会和满堂红在一起?落宇病倒后,李萱葶并不知道落英被我带走,便雇佣满堂红去找。满堂红缠上我后被我降服,我才知落宇病重,急忙带着落英回了落家。李萱葶不知道我身份,见我执意要见落宇,误以为满堂红与我起了歹心想趁落宇昏迷时候谋财害命,所以才带着财物逃走。我因担心落宇身体,急着为他医治,便也没有阻止李萱葶离开,没想到等落宇醒来,外面关于落家的传闻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不得已才让满堂红护着落宇父女离开落家,后来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了。”宇文文静真假参半的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这个女人!”水昭气道:“落宇病重,她不请大夫,也不告诉我与大哥,自己倒过得逍遥快活!”
沈浪目光晦暗一声不吭,心中也十分恼怒。
水昭发作一番后,又冷笑:“她是逼我们这些做兄长的为弟弟撑腰了,这些年她为李家送的财物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次,我就让她一口气全吐出来。”
说罢,风风火火带着管家去了书房。
沈浪暗忖一番,又问宇文文静:“那满堂红得知落家有如此财宝,会不会……”
“不会。”宇文文静斩钉截铁道。
自打他知道满堂红是唐门最后一任门主后,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信任,私心中把满堂红当做了自己后辈,所以十分爱惜。
沈浪见他回答的如此肯定,想落心也不会拿自己弟弟的生命开玩笑,便放下心,他却不知满堂红根本没跟落宇在一起,他完全是瞎担心。
“那落宇现在去了哪里了?”沈浪又问,“落家现在已经得了自由,不如把落宇接到相府来住,也省的他一个人对着偌大家宅睹物思人。”
沈浪到现在还以为落宇必定深爱李萱葶,若是知道李萱葶的作为后大概会伤心欲绝。
宇文文静沉默一会,道:“我若知道,又怎么会让水昭去找。”说罢起身出了客厅。
沈浪见他表情突然冷漠,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道落心大概是担心弟弟,便也没做他想。
宇文文静出门就上了相府房顶,蹲坐在房脊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落宇的这两个义兄对落宇很好,处处为他思量。落宇现在没了落家庄做负累,又换回了原本的身体,自己对他再无用处,若强留他在身边也只会遭到怨恨,现在放他离开自己,果然是最好的决定。
但这心中失落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宇文文静捂住胸口,抑制住心中波动。他想:这不对,我不该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动了情绪。
宇文文静是决心要换回自己的身体的,换回身体,同样回来的也会有魔性。魔性对他的干扰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那是一种魔障,是一股偏执的力量。一旦魔王对谁动了心思,那魔障都会使得他的心思无限扩大,成为一种灾难。
他现在清醒了,自然明白了当初对白十六的执着。因为明白,所以不敢再重温。
宇文文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了心,他只知道的是——
——他不可以动心!
绝不可以!
*
沈浪一个人在客厅拿着英雄令反复地查看。
他并没见过真正的英雄令长什么样,对落心给他的这枚东西也无法鉴别真伪。天下间见过英雄令的,除了武林盟的长老,就只有魔头宇文文静。
沈浪无法确定手中这件东西的真实性,他并非怀疑落心,只是心思谨慎惯了,便不自觉地思量起来。即便落心是落宇的亲哥哥,但他俩毕竟陌生,想必落心心中对自己也有戒备。
不过无论这块英雄令到底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沈浪从落家庄拿到了一枚英雄令,即便那个英雄令是假的,不死心的人依旧不会死心,沈浪仍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沈浪考虑的已经不单单是真假的问题,而是该如何保住这块英雄令。
沈浪单手握着英雄令若有所思,不一会便站起身,往相府外走去。
他刚出门,屋顶上的宇文文静就察觉了。宇文文静收起心思,提步隐匿起来,跟着沈浪往前移动。
沈浪刚出大门,迎面走来一个熟人,笑靥嘻嘻地对着沈浪说道:“哎呀,真巧,我刚想去相府拜访你你就出来了,这倒好,省的我让人通报了。”
那人刚想上前拍去沈浪的肩膀,走到一半,步子突然僵硬起来。
宇文文静从门后幽幽现身,嘴角含笑眼含嘲讽,他撩开额前一丝余发,露出光洁额头,而后眉角一纵,满面笑容突然变得凌厉渗人,他对着来人冷笑道:“是啊,可真是巧啊。”
来人变了脸色,匆忙看向沈浪:“他……你……”他伸手指着宇文文静,又指向沈浪,便恍然明白了什么,于是转身就要逃跑。
宇文文静拔剑出鞘,却未有动作,凌厉剑式在空中一转划出一个弧度,转而被抛到沈浪手中。沈浪接下蛟龙草芷,眼神变得晦暗,却明白了宇文文静的用意。
而后,剑锋刺出,沈浪疾行数步拦在许诺面前,用剑尖指着许诺。
许诺脚步顿住,眼带惊惶,他看着沈浪,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浪在前,宇文文静在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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