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进家门,佣人就上来:“少爷,早上欣欣小姐过来,少爷不在,欣欣小姐在房里坐会,然后拿个枕头什么的,还问少爷晚上去去家?”
萧楠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知道,爱拿什么让拿好,回头给打电话。”他打从进自家房子就副紧张样,小声向钟乐岑和沈固叮嘱:“要是碰见那三个——三个东西,们可别是来收它们的。万收不,怕就倒霉。”
沈固没理他。打进屋子他就觉得屋子里有股臭味儿,但被四处飘荡的檀香味混着,难以分辨。沈固嗅觉再灵敏,毕竟不是狗。
“家什么味儿?”
“,妈供着尊菩萨,上香,就在自己那屋子里。”
沈固嘴里没,心里冷笑声,什么菩萨到家来,也算是倒楣。
“不对,还有别的味,臭味!”
“不会吧?”萧楠脸根本不相信的表情,“妈爱干净,从来不许家里有异味,佣人要是没打扫干净是要扣钱的。”
“们挨个房间看看行吗?”钟乐岑已经又戴上眼镜,“请把所有的窗帘全放下来。”
萧楠有为难:“爸的房间是锁着的,除他的屋子全都能看,行吗?”
钟乐岑头:“可以。估计东西的源头还是在里,与父亲可能没有关系。”
窗户全部拉下,整间屋子顿时暗下来,萧楠紧张起来:“要开灯吗?”
“不。”钟乐岑仔细地看着四周,“就样看,麻烦带路吧。”
昏暗之中,萧楠走得磕磕绊绊,而且神经紧张,几乎每看间屋子他都要问句:“有问题吗?”但钟乐岑每次都摇摇头。好容易把所有的屋子都看完,萧楠也紧张得把自己累个半死:“有没有问题啊?”
钟乐岑把眼镜拿下来,揉揉眼睛:“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不是鬼。屋子里没有鬼留下的痕迹,身上也没有。”
“那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乐岑摇头:“还看不出来,恐怕得等看见它们才能辨认。”
萧楠不满:“那不跟没样?折腾下午就看出个不是鬼?”
沈固冷冷横他眼,过去拉起钟乐岑:“走,不用管他。”
萧楠立刻软。他看得出来沈固真会不管就不管的,赶紧对钟乐岑下功夫:“别,别啊。钟师,就是着急——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钟乐岑还真不能。轻轻叹口气:“那好吧,们在里等下,看见,不定能有线索。”
等,就从下午等到晚上。吃过晚饭,萧正帆夫妻两个还没回来,佣人收拾东西下去休息,房子里就静得可怕。三个人坐在萧楠的卧室里继续等。萧楠打开电视,其实他心神不定的也看不下去,但就是觉得有动静心里安生。
钟乐岑坐在沙发上,从昨晚上就没睡,会他开始打瞌睡,头慢慢从沙发背上往下滑。沈固轻轻坐到他旁边,伸手把他搂到自己肩上。钟乐岑勉强睁开眼睛,沈固轻轻摸摸他的脸,柔声:“睡吧,有动静叫。”钟乐岑两眼无神地看他几秒钟,闭上眼在他肩上动动:“太硬。”
沈固苦笑着歪歪身子,把他的头托到自己胸前:“睡吧。”
边的萧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沈固面无表情地对他抬抬下巴示意下电视,萧楠木然地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沈固满意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养神。
房间里很静,沈固能清楚地听到胸前悠长的呼吸声,和萧楠在那边有些紧张的喘气。时间在分秒地过去,墙上的钟走过十,开始向十二进发。萧楠也歪倒在另张沙发上睡。沈固闭着眼睛,听墙上的表针沙沙前进的声音。微微有睡意的时候,他听到指针咔嗒响声,该是十二整。几乎是与此同时,门口忽然传来声很轻的“咦?”沈固个机灵,猛地睁开眼睛。房门在他斜背后,而他面对着窗户,睁开眼睛,他就看见窗户玻璃上反出几个人影,闪,就不见。
他动,钟乐岑也醒:“怎么?”
沈固跃而起:“有人!”
萧楠惊醒过来:“啊?”沈固已经步蹿到门口,但他看见的是空荡荡的大厅,灯还开着,每个角落都能看得见,并没有什么人。而且大门是紧紧关着,从头至尾他都没听到过门开的声音。
萧楠赶出来,那睡意早吓没:“看见什么?”
“三个人影。”沈固回忆着。玻璃擦得特别干净,反出来的人影也就特别清楚,“模样的三个人,闪下就不见。”
“就是它们!”萧楠神经质地四处看,“在哪?在哪?”
“没有。”沈固环视四周,忽然觉得,屋子里的那种臭味儿似乎没有,至少,是比他刚来的时候淡得多。
“那怎么办啊?”萧楠神经绷得太紧,会已经要崩。
钟乐岑想想,从兜里掏出张折成三角的符纸,“把个带在身上试试,如果那些东西还出现,再给打电话。”
十月末,滨海虽然是海洋性气候,风也冷飕飕的,加上是海风,格外的硬。钟乐岑下出租车就打个喷嚏。沈固赶紧脱下外衣把他裹个严严实实,边往楼上走边问:“给萧楠的是什么符,有用吗?”
钟乐岑摇头:“没用。那个是沾灵符,如果那三个东西还缠着他,多少会在沾灵符上留线索。”
沈固思忖着:“不是鬼,那是妖怪吗?不然去问问左健。”
钟乐岑眼皮沉沉,边上楼边脑袋就往下:“好,去问问吧。”
沈固手搂着他,手掏出钥匙开门,灯打开,他突然停步,手把钟乐岑拉到身后,手握住金铁之英。钟乐岑被他吓跳:“怎么?”
沈固环视屋中片刻,才放松身体:“犬鬼跑。”
钟乐岑声,看看地上果然只剩条链子和个项圈,断口处光滑如削:“看来十握剑还真在它身上。”
“跑就跑吧,省得在家里还得担心。”沈固看钟乐岑的头又在往下,替他把外套脱下来:“赶紧洗个脸睡吧。”
钟乐岑打着呵欠进浴室,沈固琢磨会,还是把被子抱出来摊在沙发上。钟乐岑洗漱完出来,看看沙发上的被子,抿抿嘴没什么,直接进卧室。沈固暗暗叹口气,十分郁闷地去冲下水,把自己塞进沙发里。过会,钟乐岑在卧室里低声句:“明去看非非。”
沈固琢磨下意思,试探着问:“陪去?”卧室里半没动静,沈固稍微松口气——得,就算是答应。
非非还躺在空华家客房的床上。空华他足足睡五十个小时才醒,醒来还是阵阵地头晕,不敢下地。钟乐岑给他摸摸脉,头:“魂魄离体太久,乍回来有些合不上,过几会好的。”
非非靠在枕头上哼哼唧唧,会儿头晕会儿口渴,牌九额头上明显地青筋直跳,但居然勉强按捺住,来来回回地侍候。钟乐岑看得直摇头,捉个空子小声:“行,也没那么严重。”
非非半闭着眼哼声:“那不都是他害的嘛!而且也使唤不几啦,人家明就走。”
钟乐岑叹口气:“随便吧。对,当时是怎么进去的?”
非非睁开眼睛:“哪知道啊!当时月亮照在那东西上,就看见那门头上发亮,就好像有光从里面透出来似的。趴上去看,刚看清楚那门头上是‘鬼门关’三个字,突然就像有人勒着脖子把往前拽似的,头就栽进去。等爬起来,就到条街道上。觉得就不对劲,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跟旁边的人话,谁知道不还好,,就有人过来拽着就走,怎么挣也挣不开,而且脚好像也不听自己的,个劲地走。后来好像听见谁在喊,喊声脚步就慢,直到后来那家伙就赶上来。拽着的人还想拽他,也没看清楚他扔把什么东西,那些人就吓得直往后退,然后他就把带回来。还想问呢,乐岑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钟乐岑叹口气:“不是刚才都么?那是鬼门关。”
“那就是鬼门关?”非非眼珠子差掉出来,“那么拽着的那些都是鬼?”
“对。要不是邵先生把找回来,就真——”
“邵先生?”
“对。他叫邵飞。”
非非头倒回枕头上:“管他是少飞还是老飞,跟没关系。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魂魄离体以为是小事?好好休息吧,至少个月不能劳累,更不能喝酒。”
非非听就急:“个月?个月就到圣诞节!还得在圣诞晚宴上推新品呢!”
空华从门外进来,接口:“不用推什么新品,今年不过圣诞,好好休息。”
非非更急:“怎么能不过圣诞?圣诞期间是最赚钱的时候。”
牌九端着水过来,插嘴:“好好休息吧,赚钱赚钱,小命都不要?”
非非冷笑:“当然。们是穷命,不干,没得吃,不比大少爷,有的是钱!”
牌九额头上青筋又迸下,把水放到床头柜上,没吭声。空华用手指揉揉太阳穴:“不是,也想休个假。放心,工资照发,好好休息,别惦记赚圣诞的钱。”
非非有惊讶:“老板休长假?那医院呢?”
空华脸上带着疲倦:“医院有人顶着,想离开滨海到别的地方去走走。小溪想去北京,丫头,北京冬又干又冷风又大,非要去。”
钟乐岑担心地看着他:“空华,是因为……”
空华苦笑下:“们都知道?没事,就出去散散心。”
牌九皱皱眉:“那非非谁照顾?”
非非白他眼:“当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自己会照顾自己。”
空华也瞪他眼:“别逞能。现在不走,等好再。不行就让六也搬过来住。”
非非哼唧:“算吧,六比还脏乱差,他搬过来,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空华哭笑不得。钟乐岑想想:“空华要是去北京,有什么事可以找乐洋。”
空华笑下:“他在北京么?好啊,闲可以去听他拉小提琴。”
钟乐岑觉得他的笑容比哭好不到哪里去,而且眼圈发青,明显地睡眠不良:“空华,给开个方子吧,有助于睡眠的。”
空华低头笑笑:“好,开吧,带到北京去喝。次打算多放几假,不定过年才回来。”
钟乐岑头:“散散心也好。”
空华看看牌九和沈固都不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