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前是比□都还低贱的暗娼。钱收的比青楼的少,活却干得比别人多。
好不容易混到了给自己病重的父亲治病的救命钱,却被土匪半路杀出来劫了个干净。
忍着身心的巨大创伤,从头再来。
直到自己的父亲不治而亡,她钱袋里的钱还不够买一张薄棺的。
丽娘是死在半夜闯进自己家门的歹徒手里的。
那么荒凉的地方,那么简陋的小屋,却吸引了见财如命的歹徒。丽娘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已经慢慢的枯萎殆尽。
死,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恨,从不在心里。他们已经化成骨血,刻进了骨髓。
为什么这些不是人的畜生,总是盯着自己不放?为什么命运总是拿自己开玩笑?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顺成的接受这荒唐的一切。
鬼帝?不近女色?不过是披了虚伪面具的一只畜生。
丽娘生前受了太多的罪,到了地府也没有多么的轻松。判官左思右想,在生死簿上勾了勾,让她重新投胎。
丽娘磕的额头都起了包,祈求不再踏足那人间一步,只想着在这地府做个小婢女,虚度此生。
判官只拿眼瞟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默允了。
丽娘就成了地府里最美的婢女。
分派婢女的鬼差,十分贴心的将她送到了鬼帝之一的神荼鬼帝府上。并一再叮嘱她,“鬼帝生性冷毅,你要好好打起精神,莫要犯下大过,不然你可是要消散于三界之中的。”
丽娘乖巧的应允,抬起一张练习了很久的笑脸,一瞬间,那鬼差都有些吃不消。
神荼的帝府建的颇为宏大,从门口一眼看过去,都看不清正厅里挂着的那幅字画上画的是什么。喊上一句“鬼帝大人。”都可以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回声。
除了宏大,还很整齐。
除了基本的用品,那几幅画,算是唯一的装饰品,别无其他可以用来赏玩的物件。
丽娘第一次进去,连着两天都没有见到神荼的影子。
第三天的早上,烧了一夜的小小烛火刚灭,带着山上阴冷的湿气,神荼疲倦的踏进了大殿。
“鬼帝大人,奴婢给您更衣。”丽娘迎上去,手指有意无意的挑逗着神荼的脖颈。
刚游走到锁骨处,神荼不悦的声音就泰山压顶的盖了下来。
“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丽娘的手停在了原地。
“再这么下贱,就不要留在这里了。”神荼的大敞轻飘飘的落在丽娘的脸上,盖住了本就不亮的光线。她紧抿了嘴,默默的发誓。
“我一定让你露出你的真面目。”
神荼的帝府平日里鲜少有鬼上门拜访。除却府上那些有名有姓的婢女进出打扫,能进出自如的除了神荼,就是另一个鬼帝,蔡郁垒。
蔡郁垒看到丽娘的时候,她正在踮着脚尖打扫帷幕,侧仰着的脸很美,眼光很清澈。让一向流连花丛的蔡郁垒一时色心大起。搂过那小女人就亲了上去。
怀里的女人先是很恐惧,推攘了几下后,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垂下了手,任凭那男子的舌头在嘴里横冲直撞。
蔡郁垒笑的有些直不起腰来。
“你这女人,真现实。看到是鬼帝,连挣扎都不要了吗?”
丽娘并不知道,这个人是鬼帝。
“都是要被吃干抹净,又不是第一次,何苦装作清白无比。男人嘛,你让他们舒服了,也就罢了。若是反抗,吃亏的还是自己。”丽娘拽下自己的裹胸,朝那男子又走了一步,胸口直抵上那男子的胸膛。眼中带了几分媚态。
“怎么,鬼帝没有兴致了?要不要奴家再帮你一次?”
蔡郁垒玩过的女子,从凡间到地府,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他那张软床上,更是众多女子求之不得避之不及的噩梦。没有哪一个,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帮自己。
“好啊,我看你怎么帮。”蔡郁垒打横抱起那女子,盖上自己的外套,抱回了自己的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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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荼回到自己的帝府,并没有发觉少了一个婢女。只身褪了外袍,看了几页书册,卧床休息。
丽娘被蔡郁垒抱回来的时候,神荼已经睡醒了一觉。
“神荼,你这个婢女,真是不错。不如……。”蔡郁垒看一眼怀中睡的正香的丽娘,满脸的不舍得。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蔡郁垒觉得,自己可能要改写历史,沾一沾这花叶了。
床上的神荼,尚未起身,见到来者,索性背过了身,“你带走吧。我不要了。”
蔡郁垒道了声谢,就又抱着丽娘折返回了那尚有余温的暖床。
丽娘在那张床上呆了三天。每天都是从疼痛中睡着,又从疼痛中睡过去。身上的鬼帝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索要着自己,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昏睡中,丽娘暗自得意。
鬼帝,还不是和那些人一样,见色起意,毫无节制。
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君王不早朝。蔡郁垒或许是真的喜欢这个外表艳丽内心坚强的女子,打那时起,真的很少再去桃止山督查。
本来就是地府的鬼帝,去与不去都可。现在美人乡尽在怀中,哪还有闲工夫去看那些阴惨着脸的野鬼。
豆豆看闹闹听的如痴如醉,故意卖了关子。
“嘿嘿,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闹闹已经被故事吸引住,条件性的摇了摇脑袋。
“那个丽娘啊,和鬼帝在床上大战了好几天。直到累的鬼帝都爬不起来床,顺走了鬼帝身上的鬼门关钥匙,带领着一干冤鬼逃出了地府。”
闹闹不解,“不是说她不想踏足人间吗?”
“是啊,她说不踏足人间,是不想投胎。她日日都想着怎么去折磨那些害死自己的人。女人狠心起来,真是可怕。可以忍受这么久不吭声,日日笑脸相迎。最重要的是。”豆豆低了声,“谁不知道那鬼帝是床榻上的常胜将军。竟然能被一个来了没多久的女鬼拿下,有够丢脸啊!”
闹闹响起那个墨蓝衫子那副温柔以对的面孔,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把他和豆豆口中那个风流浪子结合在一起。
豆豆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据说,那夜鬼门关,应该是由神荼看管的,不过他有些私事,就把钥匙交给了蔡郁垒。没想到……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啊。”
闹闹听的有些凌乱,重重的撞在后面的墙上,试图清醒一下。
黑色大氅里的鬼帝开了腔,“那边那个撞墙的,过来!”
☆、第十二节
第十二节
逃跑的八十八个厉鬼,系数抓了回来,阎罗很满意。
虽然是因为墨蓝衫子贪恋美色造成的事端,但是那日阎罗盘查下来,站在最前头承担的,是神荼。
他低眉顺首的将一切罪过揽在了自己身上,只字未提把钥匙交由了墨蓝衫子保管,也没有将墨蓝衫子已经很久没有踏足桃止山的事挑破。
阎罗深知神荼的操守,狠狠的给了墨蓝衫子一记刀子眼,从轻发落了神荼。只叫他在规定时间内将那八十八个厉鬼带回来即可,找回来之前,为了给其余三方鬼帝一个警醒,特令他不准回地府,以示威严。
八十八个厉鬼,附在活人身上,找起来是有些麻烦。
只好借用了一个卦摊,装作算算命,看看那些莫名倒霉的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端倪。效果甚好。神荼的摊子摆了一个月,就抓回了二十几个。
后面的虽然没有那么顺利,但是也都接二连三的有所进展。
神荼最想抓的,是那个领着众鬼逃跑的打头的女鬼。
自己那夜被吵杂声惊醒的时候,自己离桃止山不远,就在山头西边的亭子里,喝着小酒,吹着小风。等他急忙踏云赶来时,看到的一团慌乱逃跑的鬼魂中,那个露着大腿坦胸露乳的女鬼最为扎眼。
那是自己府上的婢女,曾经是。
勾引自己不成,就要当着自己的面挑衅,这女人,真是可笑。
神荼也不是多么的孤身自傲,野鬼交合的事情,也办了不是一出两出,说起来,自己和墨蓝衫子是一路货色。只不过那一位比较高调,自己比较低调罢了。
有一点神荼从来不含糊。女人,只可在外玩一玩,绝不会领进自己的府门。换句话说,领回自己府门的,绝不多碰一下。这是他东方鬼帝不成文的规矩。
可惜那个自视甚高的丽娘,没有打听清楚。若是当日实在桃止山上上演那处戏,说不定现在的丽娘,已经躺在他身下了。
神荼一般不发火,发火的时候就不一般了。
想到自己被一个女鬼害了一把,心里一万个不甘心。特意请了天上的太白金星前来相助。自己在人间用不了太多的法力,阎罗防止神荼急火攻心出更大的乱子,在他出来前封了他九成的法力,将他额间的火焰图腾抹掉。
尘埃落定,闹闹再看他家先生,是那么的陌生。
外红内金的图腾,妖娆的在额间绽放,整个脸看上去更加的俊美。
闹闹坐在神荼府上的桌案前,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神荼挂好黑色大氅,只着一件墨色的长衫,靠在床榻上小憩。
闹闹几次三番想张嘴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什么?问他你为什么是鬼帝?废话,天生的。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废话,自己也没问过他是不是鬼帝。问他怎么不早点接自己出来?废话,自己是何等身份,怎能劳动鬼帝大驾。这么自问自答的,闹闹很佩服自己还没有崩溃掉。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最大的意外,莫过于自己朝夕相处的先生,是这地府的鬼帝。那个自己印象不错的墨蓝衫子,也是鬼帝。这双重打击,直把闹闹压得喘不过气来。
“来都来了,何苦扒墙根。”神荼突然对着大门说道。
换了身花哨的不像样子的衣裳,蔡郁垒推门而入。
目光触及到凳子上自言自语的闹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