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兄觉得朱雀这名字真是有意义。本身长的不红,也得一把火一把火的给烧红。真不晓得这师傅和仙姑的祖上到底和火有什么渊源,动不动就爱点上一把。这种情怀,自己毕生都难以理解。
三师兄洗了个澡,顶着湿答答的头发也跨进了院子。
“六弟…”
门里面往外涌的白烟,就像是那大江里的浪涛一样,来势汹汹。三师兄没多做思考,捂住自己的嘴鼻,站到了五师弟的身前,把他挡的严严实实。
“别管我,快去看看六师弟。”
三师兄把湿乎乎的头发用手腕上的发带一系,抬脚就踹开朱雀的房门。
那声焦急的“六弟”还没有喊到一个新高度,脸上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巴掌。
屋子里早就被烟雾弥漫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三师兄站在原地有些愣住。
这烟,不太像是放火的啊?
左脸上的疼痛还没消失,右脸颊又挨了一记。这下可把三师兄的怒火给打了出来。
“哪个阴险小人,胆敢暗算我?老子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手掌在白烟中胡乱的抓着,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没有准头。好在三师兄的耳力不错,听到一个极轻微的脚步声,逐渐的朝自己走过来。
两手摆好进攻的架子,悄悄提起体内的一口气,运到丹田处。两臂在身侧一交错,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你个小畜生,敢骂为师?!”
三师兄不确定的啊了一声,循着声音努力睁大眼睛看那人是谁?还没看清楚,脑门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一下子,倒是让三师兄断定,跟前的人,是苦道山的掌门师傅无疑。
“师,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你来给朱雀传一半的仙力?”师傅走出门口,靠着门框长长的松了口气。
屋子里的烟雾随着师傅踏出房门也开始慢慢消散。
三师兄扫视了一眼,找了个趴在地上的朱雀,衣服被扯开了一大半,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从额头到腰际,全是细密的汗珠子,整个人在那里不住的哼哼,好像是累得不轻。
这等场景,勾起了三师兄内心的美好回忆。
花痴的笑意随即浮上了脸颊,嘴里溜出一句:“令山,你的背真美。”
五师兄抬起的脚本来想落在台阶上,听到这句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话,硬是落错了地方,踩到了师傅的脚面上。
师傅没有生气,倒是笑得眉眼都成了一条线,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劲问还在灵魂出窍的三师兄:“你们已经睡过了?”
五师兄慌忙在后面吭吭咔咔的咳嗽,想要唤醒三师兄。
不过只是徒劳无功,三师兄的小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大字“当然!”
“你们这两个逆徒,竟然做下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看为师今天怎么清理门户!”
掌门师傅一发怒,捶在门框上的力道就没有控制好,把好好的一张门给震得掉下来一半。
五师兄挨着师傅那么近,都没有看清他是从哪里抽出了一把软剑,冲着三师兄的脖子就刺过去。
那剑身显出身形的时候,掌门师傅大力的把三师兄往外一推,让他从地上拖拉出去好几米远。
那剑尖灵活的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刺进三师兄的肩颈处还不算晚,还在里面转了两圈。
缴的三师兄当即就跪下了身子,两手握住剑身,不让它再往里刺进一步。
“师,师傅?”
三师兄没有料到,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师傅,会在今天对自己痛下杀手。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句真情实意的话,怎么就找来了杀身之祸。他看师傅的眼神,他是动了真格的了。
剑身没有前进,但是CHA在肩颈处的软剑,仿佛自己化成了一条软绳,钻进那伤口深处,拴紧了那伤口处的血脉,然后猛地一使劲,不顾它们原本的模样一个劲的往外拽。
三师兄的手掌心已经被剑锋划出了长长的口子,在剑身抽出的一瞬间,两手一摊,撑在地上。
五师兄被两个人架起身子,一并朝着师傅走过来。
“师傅,您这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搀着五师兄,疑惑的问怒气高涨的师傅。
二师兄从没见过师傅发火,被师傅瞪过来的眼神吓得手都哆嗦了一下。小声的问大师兄:“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师傅,您再怎么生气,也要给我们师兄弟一个交代啊?三师弟犯了什么错,您要这么惩罚他?”大师兄在关键时候,一改往日的举止做派,挺身站在最靠近师傅的位置,没有一点的怯场。
“他和老五做下了丢人现眼的事情,为师是在清理门户。”师傅又瞟了一眼五师兄,更大的火气又再一次席卷了大脑,手里的剑尖还没有滴完三师兄的血,又要瞄向五师兄。
好在大师兄当机立断,挡在了二者之间。
“敢问师傅,苦道山的门规中,可有说不可与人欢好?可有说禁制男男私会?”
“你这是在教训为师?”
眼尖的二师兄扶着五师兄退到后面的池塘边,避开师傅就要聚起来的法印。
他的法术在在场的人中,可以算是垫底的,自己能帮的最大的忙,就是别给大家添麻烦。
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四师弟没来,这简直就是一出众徒弟反抗师傅的大戏。
“徒儿不敢,只是师傅常常教导我们要遵守门规,遵守门规。那身为掌门,您是不是应该起个表率的作用?恕徒儿愚笨,实在记不起门规中有这么一条规定,能让您如此惩治三师弟和五师弟。四弟,你说呢?”
屋顶上跳下来一个打着哈欠的人,淡紫色的外袍胡乱的系了一个死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好像是进了鸡窝后的杰作。手里拿着三四本书册,怀里还揣着几本,显然是躲到哪个清净的地方刚看完书回来。
“什么?门规?要我背一遍吗?”四师兄站到大师兄旁边,将那手里的书册一并塞进怀里,导致那胸口高突,怎么看都像是个闹笑话的。
“那到不必,只是劳烦记忆力最好的四师弟你回忆一下,苦道山的门规中,有没有严令禁止男男私会的条规啊?”大师兄说话的时候,眸子里没有半分的躲闪,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师傅的眼睛,好像大堂上在审问犯人的老爷一样,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没有。”
师傅的脸上已经开始挂不住,矛头一转,指着和自己站到了对立面的四师兄说:“你,你…”
“师傅,我刚从外——面回来,您可别怀疑我和大师兄串通好了来气您啊?”长长的一句外面,咬的牙齿都要断掉似的,四师兄狡黠的对师傅笑了笑,暗示了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是他的四徒弟,货真价实的四徒弟,不是那个进来打情骂俏的神荼鬼帝。
本想着好好的教训老三和老五,怎么就成了一堆的徒弟教训自己了呢?
掌门师傅后知后觉,勃然大怒道:“为师是掌门,我就是门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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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就像是被奔跑的烈马践踏过一样,每一根骨头都好像成了碎末,稍稍一抬手,那碎末都能在皮囊下面肆意的走动。
朱雀半迷糊之间,依稀看到自己的门口站了好多的人。
有五师兄,有师傅,有三师兄,好像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最后那一个,距离自己实在是远了点,看不太清。不过从外貌轮廓上看,像是四师兄。
神荼?你又回来了?
朱雀喉咙里的腥甜味,一个翻涌,溢出嘴角,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没有人管自己的死活,就像是初进苦道山的时候一样。
朱雀被地面嗡嗡的声音吵醒,再睁眼的时候,夕阳的光照铺了半个屋子。自己就在那光辉之中,衣衫不整的趴着。
嗡嗡的声音是苦道山的钟声。
朱雀还在惊讶,自己这一睡,竟然都睡到了苦道山的规定外出时间,真是佩服自己的睡功。
窗棂上两个人影攒动,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隔壁的五师兄和跟屁虫似的三师兄。
“人都要走了,总要进去打个招呼!”这是三师兄的声音。
“他现在也不知道醒没醒过来。师傅传了他一半的功力,明儿一早他就要上天接受天职了,也不晓得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五师兄的言语中,流露出太多的不舍得。
“你放心,朱雀不是那种薄情的人。即使明日成了上仙,日后相见,也必定会同你我相谈甚欢的。走,我们进去道个别。”人影在窗棂上移动了几下,门口就出现了两双干净的靴子。
朱雀叹了口气,心想,好歹有人来扶自己去床上躺一躺了,这么趴下去,他十分担心自己的腰杆子要被凉气入侵,落下个病根。
“师兄,你们可想算起我了。”
抬眼望去,朱雀觉得不只是腰身,连自己的心口窝,都被那凉气给冻结了。
☆、第八十四节
作者有话要说:老三和老五走了,就算草草的结了他们这一对。再写下去,总感觉会出幺蛾子。我可不想拆了他们,心底里还是很喜欢这一对的。追了这么多年才把人追到手,不出去好好的逍遥逍遥,太亏了。朱雀大人,快点走吧,我好把你这一段也暂时的结一下,把炮灰群清点一下。
“三师兄,你这手指头…”朱雀被五师兄扶起,坐在床上,倚着床头问三师兄。
不只是三师兄那包的和一根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还有五师兄的腿,仔细看看,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
朱雀只记得自己刚想出门的时候,被师傅按在了地上,一边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告诉自己时间紧迫,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的。
怎么这一醒来,两位师兄都伤成了这样?
“六弟啊,你小子命好啊,我们俩早先年想成仙,一直缺机遇。你小子进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叫你给碰到了。唉,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我们一辈子求不来的,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让你捞去了。等你明儿上了天,可别忘了你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