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话:尚融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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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话:尚融之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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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着唇说。他连「殿下」二字都不加了,眼神冰冷地看着几已陷入昏迷的尚融。

  「守谷人的职责,就是在您沉睡的期间,守护整个谷里的安全,这是老爷子你亲口告诉我的。如果谷里在老爷子沉眠期间出了差错,都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权力。」

  狍王怔在那里,尚延忽然笑了一声,笑声尖刻中带着某种化不开的寂寥。

  「还是老爷子改变主意了?对于让我做您的守谷人这件事。还是和喜欢的人生下的孩子比较好,您终究决定选择王子殿下,就像你当初放弃了小鼓一样?」

  尚融看狍王露出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他辗转听赤仲或是其他兽族人说过,那个叫小鼓的人,似乎是尚延的双胞胎亲弟弟,但和尚延不同的是,他罕有地继承了狍王的原形血缘,却在出生不到两百年道行时,就因为犯事被大寺当作囚犯捉了去。

  鼓的罪名是杀伤人类。据大寺的说法,是当时是大寺的五长老和六长老,也就是观音举办的普渡法会,有不少信徒参与,而有只嚣张的狍兽闯进去推倒观音坛、弄翻了供品,还把香享什么的搅得一踏胡涂,杀伤信徒无数。

  庙里的住持以为是妖怪作祟,上前来阻止,还被喝醉的鼓立毙当场。

  然而只有很少人知道,那只嚣张的狍兽其实另有其人。而世间的狍兽本就不多,也因此真正的罪魁祸首不用多猜,自然是尚融这个胆大妄为的神兽无疑。

  尚融当时还没遇上颙寿,整天除了□外就是醉生梦死,兽族和大寺又一向交恶。那天尚融喝了酒,听兽族的年轻人说阳间有法会,就伙同了几个狐群狗党,一起去捣乱大寺的法会。

  结果当然是惊动大寺,被寺卒逮个正着,把来不及化回人形的尚融捆成一团,送到狍王面前兴师问罪。尚嘉气得差点没高血压昏过去。

  大寺要兽族给个交待,至少要交出一位肇事者让大寺惩戒以服众。

  当时交涉的细节,尚融当时昏昏沉沉,早已不记得了。总之最后被交出去的人不是他,他依然好好地待在钩吾谷里做他的王子殿下,一直到他离家出走为止。

  尚融看自家父亲咬紧了牙,垂在身畔的拳头微微一握,终究是背过了身去。

  「……随便你们了。」尚融听见狍王说,嗓音似乎苍老了几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与我无干。」

  他说着便背过身,走回了花树荫影的深处,连回头都没再回头。

  赤仲看尚融被几个兽族人拎起来,他本来以为尚融已经失去意识了,但他却忽然微微抬起了头。

  赤仲的视线和他相对,他清楚地看见尚融的唇瓣动了两下,吐出了几个字。赤仲读懂了那几个字,浑身微微一颤,还来不及回应什么,尚延已在一旁下了命令。

  「把入侵者带下去,押在底溪的地牢里,没有号令,任何人都不准见他。」

  守谷人的嗓音,在静谧的翠雨台里回荡着,显得格外低沉。

  「……老爷子受到了惊吓,需要调养,守住翠雨台,不许任何人再打扰他。」

  秉烛夜话 204

  「……老爷子受到了惊吓,需要调养,守住翠雨台,不许任何人再打扰他。」

  ***

  忌离在浴室前停下脚步。

  这几天归如土地庙可以说是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土地庙,那个土地神颙衍,据说是向大寺请假返乡,本来说两三天就会回来的,但不知为何整整一周都没再见到他。

  竟陵、秉烛昨天去学校后也没再回来,忌离听久染说是因为他念的高中举办毕业旅行,颙衍和大寺那边交涉良久,后来以土地神在身边反而安全为由,让名义上是罪犯的竟陵和秉烛得以离开土地庙两、三天,直到土地神也回来为止。

  连一向热闹的BBS灵异版,最近大概也因为毕业旅行的缘故,几乎没什么人上线,忌离好几次登入都只有他孤零零一只静香鱼。

  至于尚融,在土地神离开后就不见踪影。忌离这期间几次到尚融房间洗澡,偶而探个头,都没见着他那位枕边人的身影。

  这样也好,忌离这几天除了去Misericorde打工、制作蛋糕,把多的蛋糕带回家吃掉这些例行公事外。其余时间就窝回房间雕刻,要不就整日坐在阳台上发呆,直到日已西斜,再回房去洗个澡,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单人床上就寝。

  以往这样的生活忌离是求之不得。水族人爱静,而忌离一直觉得这间土地庙有点太吵闹了。

  但不知为何,这天晚上忌离走出浴室,用大浴巾擦着□的身躯,背后的长镜映照出他那头秀丽的长发,还有背脊上那道抹灭不掉的西海龙纹。

  忌离看着镜里的自己,竟头一次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这寂寞不单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身体上的空虚寂寞好解决,忌离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没有尚融的床上自渎,直到和往常一样筋疲力尽才抱着棉被入睡。

  但心理上的却很难,在寺牢的八十多年,忌离凭着对少爷的思念渡过。

  但现在那个执念没有了,忌离竟发觉他无法像过往在水牢时那样,靠着发呆和打坐杀时间了。

  久染本来没事就会来探望两下,催缴一下水电费的。她最常和忌离抱怨的就是:「明明是水族,欠缴水费不是很丢脸吗?」但忌离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用水还要付钱,在他的家乡,水就像空气一样,没人需要为了呼吸空气缴钱。

  但最近好像因为什么寺议的事情,久染也打电话回来说自己暂时无法离开神山,要忌离好好照顾土地庙之类的。算算忌离也快一周没见到这位大寺九长老了。

  果然还是……回家去比较好吗?

  他的归属之地,果然不是在这里……在那个人的身边吗?

  自从忌离的哥哥,说实在忌离对他没太多印象,只依稀记得他是个工作狂,小时候每次见到他,他都在自己的龙宫办公室里案牍劳形。而自从那位哥哥学会使用网络后,就不只一次寄电子邮件来要他回西海。

  『颛,速速回。』

  『颛弟卿卿,胡不归来?』

  『向颛,你再不回来,为兄的要生气了。』

  『亲爱的向颛,哥哥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肯回来西海见我一面Q_Q。』

  忌离最近每次打开BBS信箱,见到的都是诸如此类的一行文,想封锁也找不到原始ID,十分困扰。

  而且总觉得他那位兄长学习能力惊人,开始的几封信都是文言文,到后面就越来越乡民化,语气也越来越和缓,最后连图释都用上了。

  『啊啊~颛颛,哥哥最近身体好不舒服喔,哥哥的胸口好疼,你再不回来,哥哥就要死了,你快回来看哥哥嘛~呜~TT』最近还出现类似的信件,让忌离怀疑西海主人是不是被盗账号了。

  这让忌离慎重考虑起来,按照尚融的说法,以他哥哥向敖的势力,如果是哥哥开口,他要离开土地庙应该不是问题。

  他伸手往颈后一摸,透过床侧的落地镜,殷红色的印记显得格外醒目。

  那是莲印,他身为大寺囚犯的证明。

  他还记的那枚莲印,是在释囚会议上,由大寺的七长老亲自替他烙下的。

  那些大寺的长老们告诫过他,莲印的功能,除了确实掌握他们的行藏,让他们一但子时不归就会触动戒律钟,换言之就像个简便的电子脚镣那样以外。任何戴罪服役的妖神,要是胆敢在服役的土地庙里胡作非为,土地神甚至可以透过莲印,操控妖神的精守。

  只是那个叫颙衍的土地神似乎一次也没有这样做过就是了……也因此这个莲印,除了和某人在床上活动时,会被当成对方用舌舔舐的目标之一外,好像也没其他功能了。

  「尚……」

  忌离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想起那双温暖而充满力道的臂膀。如果是平常的这个时间,那个人总会坐在这个床头,半身倚靠在床板上,对着第十次洗好澡出来的他露出一抹跋扈又不失温柔的笑容,然后张开单臂:来,离,过来我这里。

  忌离用手抚着唇,想象那个人由上而下落下的吻,那种彷佛将他全身全灵卷入其中的吻法,一直是忌离最喜欢的形式。

  那个人喜欢用爪子一样的大掌,先搂住他的腰,再从他的胸膛,缓缓抚摸到令人羞赧的位置。忌离记得那种触感,每一根指头,抚在他相对冰凉的肌肤上,都像是烙上一枚新的莲印那样,灼痛得令人浑身发烫。

  他一向怕火。但对于那个人的体温,他却甘之如饴。

  忌离清醒过来时,他已经□着全身,侧躺在尚融平日用过的毛毯里。修长的指尖藏进毛毯里,在自己身上来回移动着,停在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

  他浅浅喘着气。在那个侍奉人类的四十多年里,忌离总是只能旁观他的少爷,以这种方式抚慰自己。而那个兽族男人,是自他出生以来,头一个真正触碰他身体的雄性,也是头一个教会他这种活动愉悦之处的雄性。

  他也从一开始的懵懂,任由尚融恣意摆布他的身体。到后来同样对那具成熟的兽族肉体感到渴求,至少从上回妈祖绕境之后,和那个人上床,对他而言的意义跟以前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了。尽管忌离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同。

  但他明白,无论如何愉悦、无论如何感受到彼此对对方身体的渴求。他终究不是那个人真正想要的对象。那个人看似广阔的胸膛里,永远都放着另一个人。

  就像那个人亲口对他说的,他永远,不会是他的第一顺位。

  「嗯……」忌离一向冰凉的身体开始燥热,熟悉的热流从心口窜下小腹,他咬住身下的被褥,从唇齿间逸出一丝迷蒙的□。

  「尚……」

  发泄过后的气息让水妖失神了一阵子,他窝在毛毯里好一会儿,等待那种余韵从体内褪去,指间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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