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突然感受到了冬日的清寒,身上的衣服已经沦陷在了昺俊臣的手里,然后轻巧一抛,就此盖住了池边那几田似血欲滴的红莲。腰上开始有一只手缓爬抚弄,冰凉的手指滑过腰际,也滑过渐逝的意志,易丙辰终于知道自己在接受着什么,也终于知道昺俊臣想要对自己做什么,不禁身体大动起来,拼命挣扎,然嗜血的昺俊臣自然有嗜血的本钱,这体力就是易丙辰无法比拟的。
正当绝望临近,易丙辰几乎是想要哭出来的时候,他却想到晷宫立文对自己说过的,不可以对着他以外的男人哭,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同样的话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回荡,却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刹那,再也止不住流淌。
昺俊臣揽着易丙辰的手臂渐渐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软软地滑落,连同他的身体,也一同滑落在……一片血泊之中。
易丙辰并没有去看血泊,也无暇去探究血泊的由来,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昺俊臣身体滑落后,在他身后渐现的身形,同昺俊臣如出一辙的身形,连容貌也没有一点差别,易丙辰简直觉得这昺俊臣是属蛇的,还能蜕皮。
只见蜕了皮的昺俊臣开口了,而且语气冷得可以冻死一切生物。
他道:“看来你也是享受在其中嘛。”说着眼睛从易丙辰的额际缓缓垂落到易丙辰已经所剩无几的上身,眼神立刻爆现暴戾的精芒,直把易丙辰看得无地自容。
也正是因为如此,易丙辰才突有所觉。
“你、你是……晷宫立文?!”易丙辰似是求证一般地看向地上已经瘫倒在血泊之中的昺俊臣,他并没有死,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地在颤抖,身上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只能一动不动地瘫倒在那里怒看……刺伤他的明明是晷宫立文,为什么他此时怒视的对象还是易丙辰,看来,爱情的力量着实伟大,有时甚至可以迷惑人的双眼。
晷宫立文面对易丙辰的惊问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就此用他那冷然的视线将易丙辰看个通透,其实他看得透不透澈易丙辰并不知道,只是他现在没穿衣服,只感每个人的目光都能戳穿他的内心,不由向着湖边退了退,又退了退,然后俯身伸手去拾被扣到血莲上的衣服。
正捡着,只听后面晷宫立文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却不是晷宫立文,而是和晷宫立文一模一样的昺俊臣,他说:
“主上好狠呐,不过你做得还是不够绝,如果我是你,我会将我杀死。”昺俊臣一脸愤恨,是人都可听得出来,他是想激怒晷宫立文。
但晷宫立文却是不假理会,只一双眼随着易丙辰的挪动而挪动。
“好!”昺俊臣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阶区,“既然你做的不够绝,我就帮你做!”说着,也不再看晷宫立文的表情,昺俊臣只将插入背心处的长剑拔出,直刺入自己的心腹,然后肆无忌惮地拔出,血从身前与身后同时流出,汇就了一条血的河流,易丙辰直想大吼,可是声音却憋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
最后只能听见他用很小的声音在说:“不要……”这是潜意识所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记恨着昺俊臣,而只是感到他的可怜,毕竟,他只是因爱而生出了对自己的恨意。
看着那如泉的血水,易丙辰觉得自己的头很晕,神智也就此渐渐模糊起来,就如同心碎的那一次一样,莫名的,突然的,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
没有准备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晷宫立文,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急转身奔向血流不止的昺俊臣,伸手点住他身体的几处大穴,以期能帮助他止血。
可是血已流的太多,竟一时连封住穴位也无法止住。见此,昺俊臣重又露出他邪而媚的笑容,对着晷宫立文道:
“主上,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我也不能让他得到,我知道,只要我一死,他也活不了,可是你不知道,是不是?所以……”昺俊臣笑得越加狰狞而嗜血,仿佛用尽一生,他的目的也无非是杀人。
易丙辰听得模糊,只觉身子轻飘飘的,灵魂仿佛都已不是自己的一般,有人托住自己的身体,从气息可辨,那是晷宫立文,可,自己实在是没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连同听力味觉嗅觉等等一切的感官能动都跟着在丧失,身体仿佛被开了一个洞,一缕一缕,如同是生命也在随着那洞口的扩开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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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第一部终于结束了,本来开《晷易》只想写这一部的字数,结果写着写着就成这模样了,第二部马上开始,开头的设置……呃,因为是写他们的过去,所以……看了就知道……还有小昺子,刚上来没几天就让猫给干掉了,猫着实是于心不忍呐,所以……会考虑重新启用或补个缺啥的~~
第一回 蓝
更新时间2011…12…10 22:22:19 字数:3130
云雾如烟缭绕,高空中看不到太阳的影子,世界却比金乌升起之时还要明媚暖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金秋雏菊的凛香,明明是鹅毛翻飞的冬季,为何放眼望去堤岸上尽是金灿灿的秋菊,菊香随风而舞,如同一条条无形的飘带,只在天与地之间萦绕出绝世的舞姿。
眼前是一道道被风吹断了的涟漪,因为明媚晴朗,涟漪被沾染上白炽晶光,炫耀烂漫,刺得眼睛有些痛。闭起双眼缓和一下,却又猛然睁开,询视四周,只能见到一望无边的墨色湖水。
墨湖!
这是他心中第一个反应出来的词汇,可是深想下去,却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为这湖水取这么一个名字,举目遥望,又一个猛然冲出脑海: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竟然忘记了他自己的所有,只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为什么不属于这里?可惜,他连这也不记得了,一时间,他没有了名字,没有了出处,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因为不记得。
再次举目四望,墨色的湖水在微风中好似平寂的镜面,只在表层有着一圈圈亮的夺人心魄的水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处于这墨湖的深处。
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原来他竟然是没有脚的,不仅没有脚,连手也不见,更不用说身体四肢,他所拥有的,就仅仅只是个圆圆的头。
圆的……头?他试着滚了滚,嗯……能动!他惊喜地发现他竟然可以用自己这圆圆的头在湖水的底端滚动,湖底软软的,并不咯身,所以他就越发滚地肆无忌惮起来。
滚啊滚,滚啊滚,忽然听到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细细小小,怕似会吵醒谁一般,他微一使力,自己就借着圆圆的脑袋滚向了声音的来源。
声音近了,他看到几颗海蓝的珍珠正聚在一起,它们正在……呃,交谈?直觉告诉他,这几颗海蓝珍珠成精了,至于为什么珍珠会呈现出这么不同寻常的海蓝色,他倒是没有多在意,因为潜意识中竟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很正常,而且他也是见过的。
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珍珠交谈这一不可思议的异象,他缓缓挪动着自己的圆脑袋向着那几颗海蓝色的珍珠移过去,滚得越近,他越觉得眼前的蓝光越盛,不是因为这些散落的海蓝珍珠,而是其中的一颗,位于最中心的那一颗。
“好大好圆好蓝好美的珍珠!”这是他见到那颗海蓝珍珠后,第一个想法,也是他最想表达的想法,他,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这颗大大的海蓝色珍珠。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大海蓝珍珠的一举一动,可是大海蓝珍珠却对他视而不见,只是他靠得越来越近时,那些珍珠们竟都停止了说话,除了那颗超大的海蓝珍珠外,其余围在他身侧的小海蓝珍珠都拿眼睛觑着他,而且他每每再靠近一点,那些小海蓝珍珠就自动退后一点,最后形成他与大海蓝珍珠相互而立的局面。
“你们在聊什么?”他问大海蓝珍珠,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问什么,所以就只能随便找个话题打开彼此的寂静,他想和大海蓝珍珠说话,他喜欢它。
大海蓝珍珠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之后用更加不屑的口吻道:
“丑八怪,你不觉得是你把我的朋友们都吓走了吗?”说着大海蓝珍珠顶端的蓝眼睛向后瞄去,那些小珍珠应声起哄。
“是啊是啊,你这个丑八怪,长成这样还敢和我们蓝说话,等一下母贝醒了一定会惩罚你的!”
“对对对,让母贝惩罚他!”
“嗯,母贝一定不会轻饶他,你看他那拙劣样子,简直就是败坏我们天珠界的名声!”小海蓝珍珠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吵得他更无法清晰此时的境况。
“母贝?”他看着那群小海蓝珍珠,它们口中的母贝,似乎很厉害,而且听上去这母贝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
一颗较小的海蓝珍珠似乎还没有它们长辈们那些个势力想法,对着他解释道:
“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母贝的身体,母贝正在吸取世间之精华,也就是休息,所以你才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随着小小海蓝珍珠的蓝眼睛望过去,自己的身下是一片乳白软软的垫子,适才只觉滚起来不咯身,这时才发现,那肉质的感觉,确实与他曾经见过的贝肉是一样的,只是这只贝似乎很大,因为自己刚刚醒来是放眼遥望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这墨湖里有除了这乳白色之外的颜色。
想着,他觉得这些个小海蓝珍珠说母贝可以惩罚自己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就凭着这体积面积,自己还真是……只有被欺压的份。
不过……为什么母贝……母贝?自己也叫这大贝壳母贝?难道自己也是一颗珍珠?
忍不住他就想寻找一个镜面照照自己此时的样子,找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可以当镜子照的石块或是平台,回头看大海蓝珍珠,他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大海蓝珍珠越是这样,他的心却越是偏颇的喜欢着,很奇怪,也很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