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轮不到你教训我!”杜绍言挣开常生的手:“我今天肯定不去上学了,你有本事就现在当我面走!”
他鞋也不脱地躺到床上,赌气般地背对着他。
常生有些无奈:“……少爷,要不要先上点药?”
“不用。”
常生拿他没办法,转身朝外走。
杜绍言马上从床上蹦起来:“你干什么!”
“我去给你拿点药。”
“不准去!”杜绍言指着电话:“要什么叫美姐送上来,没有我允许,不准走!”
常生心想刚才你还叫我滚,边点头:“我不走。”
杜绍言哼一声,又躺到床上背对着常生。
常生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能走总要找点事做,他就收拾起屋子,杜绍言的书柜很大,书摆得东倒西歪,他过去帮着一本本摆正,他摆完书又从洗手间拧了拖把拖地,光亮的地板被擦得铮亮。
杜绍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常生凑过去看他,少年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常生看着少年略带稚气的脸,觉得这孩子生的是真好,不说话也不动的时候简直像诗词中形容的风流人物,他估摸着他睡着了,怕他着凉,把被子轻轻给他盖上。
杜绍言突然睁开眼睛。
常生吓了一跳:“你没睡着?”
“我装的。”杜绍言坐起来:“就看你会不会趁我睡着偷偷溜走。”
常生觉得他太孩子气了:“我没那么无聊,说了不走。”
杜绍言看他一眼:“是今天不走,还是明天不走。”
常生语塞。杜绍言接着说:“你今天要走,我今天就不上学,明天要走,我明天就不上学,我看着你……”
“你不是刚才还要我走吗?”常生实在忍不住反驳,这孩子怎么一会一个说法,而且还会威胁人了。
杜绍言振振有词:“我要你走,你就走,我不要你走,你就不准走。”
“我走不走和你上不上学有什么关系。”
“我不上学我看着你啊!”
“好了好了,”常生无奈地举起手:“少爷,我真的不走了,只要你别再做那件事。”
杜绍言睁着大眼睛:“你为什么那么介意,我们都是男人。”
“这和男女没什么关系,这是个人隐私,”常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现在明白你是把我当自己人,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那样,我情愿像以前一样,我好好伺候你……”
“你这样介意,那我,那我……”杜绍言突然抓住常生的手:“我还你个公平,行了吧!”
常生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我帮你撸一次,你介意,那你撸回来好了,”杜绍言不由分说地把常生的手按在自己的分身上:“我们就扯平了。”
常生脑子空白了一秒钟,他马上要抽出手:“放手!放手!”
“不放!”杜绍言固执地抓住他的手:“马上就好,你摸摸它就硬了,然后你想怎么撸怎么撸……”
“放手!”常生觉得自己快被他折腾出毛病了:“这种公平谁要!”
一个拼命要收回手,一个拼命按住,两人在某个诡异的部位进行着拉锯战。
“别婆婆妈妈,一会撸完就扯平了,你也找不到要走的理由啦。”
“快放手!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然后常生发现,在他的手心下面,某样物体已经硬了。
杜绍言松开手:“呐呐,接下来交给你了。”
常生转身就跑,头也不回。
“喂!本少爷还没允许……”
第 14 章 生日礼物1
杜绍言一天没上学,他不愿见到杜绍博,中饭晚饭都在房间里吃,杨姐上来收拾碗筷时随口说:“大少爷也在房里吃的,饭厅都没人吃饭了。”
“哼,杂种不配上桌。”杜绍言忿忿地说道。
杨姐不好说什么,一会端了碗筷就走,杜绍言坐在床上,捧着电话,拨分机号。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少爷,我已经说不走了,你不用每隔十分钟给我一个电话。”
“实时监控,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也不是。”
常生心想你这样还不是还要怎样才算是,他握着话筒接着说:“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挂吧。”
常生挂上电话,叹了口气,他觉得他暂时是走不了了,吴商那边还要想办法解释……他正想着,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
他打开门,杜绍言大模大样地走进来:“我来啦!”
“……少爷,我不走。”
“我在房间闷了一天出来逛逛。”杜绍言走到常生床上坐下:“我太无聊了。”
常生好气又好笑:“您明天要上学了吧?”
杜绍言摇头。
“我都说不走了。”
“我脸这样怎么去,还不被同学笑死啊。”杜绍言耸肩:“而且被Angela看到会毁了我在她心中的美好印象。”
常生心想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实话,不由得觉得白天被骗了,这个爱臭美的小孩!
杜绍言看着常生:“说实话,本来你要离开我家,准备去哪?”
常生不想多说:“找一个朋友。”
“谁?”
“……”
“谁!”
“少爷,我已经说不走了。”
“那不行,我要以绝后患,”杜绍言两条长腿在床边晃:“本少爷做事考虑很周全的!”
“……就是我从前呆的杂技团班主,”常生只好说道:“他回老家,希望我能去帮忙,我也很想去……”
正说着,突然墙上的电话响起来。
常生愣了一下,走过去接起来:“你好。”
杜绍言也走过去,伸手按下免提,吴商爽朗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都能听到:“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你在用电话?”
“是的,有事吗?”常生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他很想把免提关掉,但杜少爷用手拢住免提键,不准他按。
吴商笑笑:“你来帮我的事,考虑好了吗?”
杜绍言抓住常生的手腕,用口型说:【原来就是他啊!】
常生皱皱眉,用口型回答:【好了你别闹了。】对听筒说道:“这个,我想了想,大概暂时去不了。”
“怎么了?”
“嗯,就是这边的主人挽留。”
“真的考虑好了?”
杜绍言用口型说:【谁挽留你啊!】
常生用口型回答:【你。】
【我?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咦?不是你是谁,不是你不要我走的吗?】
【我是维护少爷的权威,不然你以为你很重要?】
吴商在那头说:“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常生忙说道:“其实我在这边挺好的,谢谢你关心,我知道你那边事业刚起步需要人帮忙,这个时候我应该过去帮你,可是很抱歉,我这边走不开……”
“你不用这样说,”吴商停了一会:“只要你过得好。”
常生很自然地回答:“嗯,你也一样。”
“不,不一样,”吴商笑了一下:“我希望你来帮我,除了公事之外,也有私心……”他又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善良,宽容,温和,待人好……”
常生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杜绍言也不明白,眼睛一眨不眨地听,连话也不插了。
“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当然知道是你,因为那天我给你的手机号码只给过你一个人,这个号码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不会换,以后过多少年,都不换,”吴商深吸口气:“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想你来,想你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
常生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不上现代语法了:“在,在一起?”
吴商认真地说:“常生,我不敢说将来会发生什么,可是现在我清楚地知道心里想要什么,我会尽量给你幸福,让你过安稳的生活。”
房间里充斥着他的话语,朴实而坚定。
“我知道自己突然说这些很奇怪,你慢慢考虑,我不会催你,只是希望你明白有一个电话号码永远为你存在,有一个人在等你。”吴商说着,又沉默了一会,轻轻挂掉了电话。
话筒里只余单调的挂机声。
常生半天才回过神,旁边的杜绍言仍然是=口=的状态。
常生咬着嘴唇想了一下,小声自言自语:“我大概是听错了……”
“错什么啊!”杜绍言突然摆脱石化状态,他大声叫道:“同性恋哦!”
常生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别乱说!”
“我哪有乱说!”杜绍言抓下他的手:“太夸张了太可怕了世界是不真实的!我身边居然有活的基佬!”
“喂,我不是啊!”
“你,你,你结过婚你当然不是,”杜绍言激动地说:“对,你不是!他是!你不要和他联系了,把你掰弯了就太可怕了!”
常生马上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头脑一片混乱,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而且对象是吴商,认识十年共事十年的人。
杜绍言摁着胸口:“好好,千万别再联系他,”他往外走,边嘟囔着:“他挑战了我的三观下限我要回房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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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守诚办完公事回家之后很快知道儿子们打架的事,不可能不知道,摔碎的花瓶鱼缸摔裂的沙发电视墙都是无法磨灭的物证。
人证们倒是谁都不敢多嘴,杜守诚把杜绍博叫到书房:“你是哥哥。”
杜绍博闷声说:“他可不这样想。”
阮明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说:“哥哥应该让着弟弟,不管怎么说绍言比你小,你动手打他就是你不对。”
“他还手还得比我还狠,”杜绍博低头不看父母:“我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听他污蔑妈妈。”
杜守诚明白了几分,摇摇头:“你回房吧。”
杜绍博点点头,走出去。
阮明莎脸色发白,仍劝丈夫:“我不和孩子计较,绍言没有妈妈,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别生他的气。”
“他目中无人不服管教不是一天两天,”杜守诚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