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傍晚了,常生看了看床头的小桌,送来的饭菜早已凉透了。
他一点食欲也没有,只觉得头晕想吐,身体的疼痛似乎减退了些,至少他能站起来走进洗手间。
一阵阵的干呕往上涌,他伏在洗手台上吐了一阵,什么都没吃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最后吐了一些很苦的黄水,身体又滑坐了下去。
怎么会这么难受,他闭着眼睛积蓄了一点力气,扶着洗手间的墙壁站起来,勉强靠上去,然后他发觉,下身好像又流血了。
他只好又自己处理了一下,血流了很多,虽然缓慢但好歹最后自行止住了。
幸好自己不是普通人,不然搞不好把命都丢了……常生叹了口气,他还没有力气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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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绍言吃完晚饭继续白天的发呆,小夏觉得他很不正常,忍不住问:“少爷有心事啊?”
“没有。”杜绍言有气无力地回答。
两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乡下空气好,夏夜繁星璀璨,小夏又说:“不对,我看少爷心情不好。”
“心情,”杜绍言望着夜空:“的确是,好不起来。”
“作业太多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影响我的心情。”
“先生要你住几天就回家?”
“这个还不知道。”
“被先生骂了?”小夏实在想不到别的。
“是因为,”杜绍言索性说实话:“常生。”
“常叔叔?”小夏摸摸头:“常叔叔会让少爷心情不好?常叔叔对少爷是真好呢!”
“……”
“少爷被先生关起来常叔叔还做饭给少爷吃,爬那么那么高,多危险呀。”
“……我又没叫他这么做。”
“少爷这样说真没良心,”小夏戳一下杜绍言的胳膊:“你还说我仗着常叔叔人好欺负他,明明是你欺负他。”
杜绍言想起昨晚的事,他的确欺负了他。
先把他推到水里害他被电击,后来想做就做了,完全没考虑他的感受。
当时他一直说很痛,一直在拒绝,可是自己当时脑子里根本没想到别的东西只想着做……杜绍言已经回想不起当时的具体情境,他只记得自己感受到的快感,这让他立刻浑身燥热起来。
STOP!我不是基佬!
杜绍言懊恼地扶住头,他怎么会犯了一次错还想犯第二次,灵魂真的卖给路西法了吗!
“少爷怎么了?”小夏凑过来问道。
杜绍言侧过脸看小夏的脸,小夏有非常精致可爱的相貌,大眼睛清亮如水,睫毛浓密卷翘,小巧的嘴巴微微翘起,好像等待接吻。
杜绍言仔细地看着他:“你长得真漂亮。”
小夏有点不高兴:“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吧!”
杜绍言不解地摇头:“不过我怎么就没感觉呢?不想亲你也不想抱你。”
“想亲我才奇怪呢,”小夏皱起眉:“我们都是男的。”
杜绍言更加沮丧,自己是真的奇怪,不止是昨晚,之前也不止一次地亲过常生。
小夏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又仰头看星星。
杜绍言一会又说:“我好像做错事了。”
小夏回头看他:“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把你……”杜绍言突然觉得这种假设太变态了:“算了不说了。”
小夏追问:“如果什么?”
明明想想和小夏做都觉得变态,怎么昨晚就像鬼上身一样想和常生做!杜绍言扶着额头,说道:“如果,我把你推到水里……”
“那我淹死了,我不会游泳,”小夏眨眨眼睛:“会游泳也不要推啊,少爷会游泳还差点淹死了呢,要不是常叔叔及时救你。”
杜绍言愣住了,常生还救过他。
十二岁他溺水,常生潜入水里为他解开绕脚的水草,为他渡空气,虽然之后一直被他嘲笑强吻。
十三岁他出车祸,常生把他送到医院,当时他也受了伤,如果没有他自己搞不好早就挂了。
十四岁他被人绑架,致命的一刀常生帮他挡了,血流不止地让他以为他会死在自己怀里。
十五岁他长大了,把他强暴了……
然后跑了……
真没良心啊……杜绍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昨晚常生推到水里的瞬间,灯灭了停电了,为什么会这样?杜绍言知道物理常识,水是导体,人体也是,浴缸的电……如果是水波按摩器走电,电流进入水中,电击了常生,短路造成停电……等等,如果昨晚没有和常生打闹,而是自己像平时洗澡一样进入浴缸,那么被电击的人就是自己吧!
杜绍言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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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没问题,那么阿方早上送走的人是谁?”女人冷笑了:“还说这次万无一失,你的保证到哪去了?”
“我也没想到,绝对不可能,”男人的手转动着面前的玻璃杯,带着明显的焦躁:“浴缸里新装的按摩器是经过测算的,绍言房里那个用过数次之后必定会漏电,你说昨晚停电了,那肯定是漏电已经发生,那台机器是特制的,漏电时的电流远大于平时电流,我测过,绝对到一个成年人的致死度,杜绍言就算身体再好被电击也立刻会造成心脏麻痹心跳停止,加在他在水里洗澡,就算没被电死也必定会溺死……”
“事实是杜绍言还活着!”女人抓起玻璃杯将水对男人脸上泼过去:“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28章 电击后遗症4
晚上常生又醒了过来,他摸了摸床单,湿湿的全是自己出的虚汗,他曾经受过很多伤,没有哪一次让他难受到这种地步。
伤口愈合地很慢,一直很痛,流血断断续续,起来吐过几次,仍然只是干呕,似乎是发烧了,但高温和冷间断地煎熬着他,身体内时而像有火在烧,时而又像置身冰川之中。
中途美姐来看过一次,给他量过一次体温,她吓了一跳:“四十二度,我去叫医生!”
常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看到他现在的身体,不仅是自尊心,还有小少爷的以后,他坚持不肯:“我再睡一下就好了,真的,已经好多了。”
“你还要不要命了!不行,一定要去!”
“真的快好了,我没事。”
“不能由着你性子,万一烧出个肺炎什么的不得了,”美姐劝道:“先生夫人都不在家,小少爷又去老家了,你出什么事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常生愣了愣:“少爷他……”
美姐点头:“回老家了,今天一早走的,走得急急忙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常生停顿了一会,苦笑:“难怪……今天都不见他。”
“我叫陈医生来,你等着。”
“不!”常生抓住女人的手腕:“我真的不需要看医生,给我两片退烧药就可以,真的。”
“不行……”
“我身体很好,我可以。”
美姐皱起眉:“你身体好?你忘了你被刺过一刀差点死掉?你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不爱惜吗?”
常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女人是好意,但他仍然摇头:“我真的没事,你只要给我两片退烧药,只要退烧药就好。”
美姐拿他没办法,拿了一些退烧药给他,常生又要了一些止痛片,美姐喂他吃过药之后又叮嘱:“别硬撑,晚上不行随时打电话给我。”
常生对她勉强微笑:“我知道。”
美姐忍不住骂:“你知道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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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绍言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也没睡着,一方面想电击的事,一方面想常生的事。
就算他再怎么倒霉也不至于连续几年年年碰到要命的事,电击这事没这么简单,他直觉地认为这事和家里的那对母子有关,杜绍博有多讨厌他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至于那个女人,没点心计手段父亲怎么会娶她?!但他没有证据,如果贸然地找父亲说这些事,他未必会得到多少信任,而且父亲偏心杜绍博,搞不好会更加认定自己无理取闹。
杜绍言想了半天想不到办法,只好先把这事放一边。
那么接下来是常生,杜绍言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浮现出那个男人在他身下的样子,具体什么样子想不起来,只是那带着呜咽的呻吟仿佛就在耳边,像是非常痛苦又非常忍耐着不肯叫出声,他不停地说痛,身体颤抖,眼角湿润。
他他他,被自己干哭了……杜绍言觉得自己脸热了起来,同时热起来的,还有下身某个部位。
杜绍言马上转移注意力,叫睡在旁边床铺的小夏:“小夏!小夏!”
小夏已经睡着了,生生被他吵醒,好在小夏脾气温顺,揉着眼睛嘟哝:“什么事呀?”
杜绍言坐到他床上,把他挤到一边:“我做错事了。”
“做错事就改啊,”小夏又闭上眼睛:“老师说知错能改就好。”
杜绍言推他:“我不知道怎么改。”
小夏迷迷糊糊:“嗯……怎么对就怎么改嘛。”
“怎么对?难道我要变基佬和他继续搞下去啊!那不行!我是直的!”
“少爷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我问你,”杜绍言抓住小夏的胳膊:“如果我强暴了一个人……”
“呀!”小夏惊醒了,他瞪着大眼睛:“少爷你说什么?”
杜绍言抬手示意他小声一点:“如果,如果。”
小夏稍微想了想:“和她结婚。”
“如果是男的?”
“什么是男的?”
“我强……的人,是男的。”
“怎么可能。”小夏又打了哈欠:“你干嘛要这样对一个男的,你又不是女的。”
杜绍言猛打自己的头:“是呀我又不是女的,我怎么就和一个男的做了呢!”
小夏啊一声:“什么什么!”
“嘘!”杜绍言握住他的双肩摇晃:“如果再有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我就杀了你!”
小夏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摇头:“常叔叔吗?”
杜绍言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
小夏摊手:“直觉。”
“少来,你怎么知道!”
“唉,常叔叔对少爷那么好,肯定对少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