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趴在栏杆上就打算继续看下去。
朱颜的动作在他看来浑身都是破绽,或者说要是像朱颜那么骑马,那绝对就是原地不动摔死。
百里翼见他暂时不打算去换衣服,就陪着他看场内的众生百态。
在骑马的多数是比他们年长很多事业有成型的男人,而且骑得也不快,比起骑马更像是对场外的女朋友们炫耀自己的身姿;像朱颜那样没走几步就摔下来的也有,但所有人都在慢慢进步——除了朱颜;只有少数的人像是在比拼速度一样,绕着场地一圈一圈的策马驰骋,百里翼眯起眼,觉得马背上的男人果然特别帅。
晋楚淮见朱颜再一次从马背上滑下来,忍俊不禁地扯着百里翼笑,忽听一声长嘶,密集的马蹄声朝着他们这边越来越近,不少女人尖声凄厉地叫起来。
晋楚淮一皱眉,马场内一匹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甩下了它背上的骑手,在有限的空间内横冲直撞。
莫语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子,愣住了,他似乎是说过妨碍别人恋爱的人被马踢……但是,似乎是针对百里翼和晋楚淮的吧?
他呆愣地转过脸,他身后不远处,百里翼脸上的表情和他一模一样。
98、Act。 18 旧事 。。。
一开始狂躁的马只有一匹,在众人的尖叫之下,原本还算温顺的其他马儿也焦躁起来,可怜朱颜刚爬上马背,就被掀了下来。
摔得灰头土脸的女孩子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只能捶着地面朝着众人怒吼:“叫什么叫?!叫你妹啊!要逃不会躲远点啊?!”
莫语被白虹拉着扑了出去,没掌握好姿势,啃了满地的泥,但好歹是躲过一劫。
百里翼还呆愣着,晋楚淮撑住围栏,脚下一用力就想飞起来,百里翼好歹还留着些心思在他身上,见状连忙按着他的手让他不要冲动,他们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晋楚淮再惹眼得来个低空飞行,过两天他们都出不了家门。
晋楚淮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跃起踩在栏杆上,等失控的马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纵身扑了过去——这姿势虽算不上潇洒,但是还不算惊悚到超出旁人的理解力。
他跃到马背上,还没等调整姿势坐好,就拽起了缰绳,同时夹紧马肚子。马儿扬起前蹄狂躁地踏着地面,但好歹也停了下来。
从中心大楼跑过来的饲养员和训练员见状,急忙开始处理,几个漂亮的姑娘跑进场,扶起摔倒的客人,弯腰鞠躬,再三表示着歉意,并把其他还在骑马的客人请下马背,表示一定会给予说明和补偿。
百里翼站在栏杆边上,张开双臂,把跳下来的晋楚淮纳入怀中,紧紧抱住。
朱颜拍着身上的泥土,稍显气闷:“擦,无妄之灾!”
“就算没有遇到这件事,以你的技术,大概也就只能是这种下场。”
百里翼难得看见朱颜吃瘪,便也开心地落井下石起来,晋楚淮也偶尔插上两句,并没有站在朱颜这边的意思。
朱颜异常羞恼,却又说不出什么正大光明可以反驳的话,于是便把怒气转向了同时出现在这里的莫语:“早知道你在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怎么又扯上我了?”莫语莫名其妙,“我表哥不是把事情解决了吗?”
朱颜瞪了他一眼,甩着马尾,傲娇地跟着招待的小姑娘去换衣洗漱,留下莫语苦笑着对着他们道:“我……又哪里惹到她了?”
晋楚淮看着所有马都被饲养员牵了回去,原来打算在马背上度过一天的计划瞬间成为泡影,心里也不免不舒服起来。
百里翼拍了拍他的头,揉乱了他的一头长发。
莫语的票是从他表哥那里顺来的,骆言对需要技术或体力的户外运动一向没有兴趣,而他的合作伙伴却送了两张马场的免费招待券。而莫语以前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于是他便做顺水人情给了莫语,莫语又约了白虹,准备从生活中攻克白虹这迟钝的孩子。
对于这场意外,他也怨念得很,他正想着要是白虹和朱颜一样逊,他还能代替指导员,亲身手把手叫白虹一些技巧,比如同坐一匹马,他拉着缰绳,把白虹半抱在怀里……
想着,莫语就小了起来。
百里翼小声在晋楚淮耳边说:“刚才几个工作人员不是说会有补偿么,下次一定还能来的,说不定还能多赚个一两次。”
晋楚淮闻言,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着莫语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嫌弃:“朱颜是和你们一起来的?”
莫语回了他一个惊悚的眼神:“怎么可能?!”找那么大一个电灯泡简直就是想不开了好么?!他还打算和白虹快快乐乐过上一天两人世界呢!
“那她怎么来的这么快……”
朱颜阴森的声音响起:“因为有人开私家车送我。”
几个男生惊得后退了一步:“你怎么……这么速度?”
朱颜摸了下脸,摸到了满手的沙子,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阴霾,光看脸色就黑得跟锅底似的。
她一字一顿地说:“这该死的地方——居然这时候浴室出问题!”
她刚走到浴室门口就看见有衣冠不整的女人从里面冲出来,质问工作人员为什么水管里出的水是黄的,还有异味?!
要只是不出热水那还好,反正现在天气热,用冷水速战速决冲一个回家再仔细洗,但是黄色的水——朱颜没有犹豫换了衣服就折回来了。
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又一次好言好语卑躬屈膝地向他们道歉,并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方便之后联系赔偿工作。
虽然朱颜心情很不爽,也知道对方这么好的态度估计只是因为把他们当成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但还是忍着没法火——不过最后签名的时候,她的笔尖戳破了那略厚的纸张。
朱颜出来的时候背了个小背包,她扯出一叠厚厚的文件甩给莫语:“这是我未来老板给我的,你应该看看。”
文件被分成了好几份,百里翼随意拿过一份,原本只是带着好奇,越开越敬佩起来——能把一个人的家底翻得这么干净,不愧是专业做侦探事务所的,狗仔中的狗仔!
文件上很清楚地显示着莫语外公家的前几代的事,很多事情是莫语的外公没告诉他们的。
骆家——也就是莫语他外公家——的确出过很多有名的言灵师,但他们家每一代也会出一个运气特别差的人,相对的,其他人虽然不说是特别顺遂,运气倒也不太差。就好像有一个人,承受了所有人的坏运气。
而那个人身边并非亲属的人,也会因为他的杯具而命运坎坷,而总有那么几个,莫名其妙的自杀了。
看起来,和莫语的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这上面写的,都是已经确定过的消息,还有一些传闻。”朱颜说,“据说很久以前,骆家还没有言灵师,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家,所有人都是资质平平,为了扩大家业,当家便按照一个术士所言,娶了一个八字奇特据说能旺夫的女人,但是那女人家没有钱啊,为了获取更多的钱财,他又娶了个大商贾的独女。”
“女人多了是非就多,有钱人家大小姐不想当小,但术士说想要发家,他挑的那个女人必须是正室,于是那代的洛家大当家有了两个正妻。后来两年没钱的生了个女儿,有钱的生了个儿子。骆家小姐就是有记载最早的一个言灵师。”朱颜顿了顿,道,“所以正确说来,有言灵师血统的不是骆家子孙,而是那个女子李氏的血脉。”
“骆家的小姐少爷出生后,他家赚的钱也慢慢多了,生意繁忙,对妻子的照顾自然就少,再加上有钱的那个娘家不断往骆家送钱,没钱的就慢慢被忽视了——古代都是这样,重男轻女,生儿子的比较吃香。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估计就是争风吃醋相互陷害的事——李氏被逼得自杀了,死前诅咒骆家子孙世世代代厄运连连。”
“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大晚上爬到山上,从山顶跳下来,竟然没人及时发现,也能说明骆家对她无视到一定程度了。”
“其实我怀疑,她本身就是个言灵师,只是不成熟而已。”朱颜捋了下头发,又抓了满手的沙子,不由骂道,“我勒个去!我要让高壹榨干他们!”
“别岔开话题,还有么?”
“李氏自杀的时候,她的孩子才两岁,根本不记事,骆家大当家不知是对她有愧还是真喜欢女孩儿,对她女儿不错,这么大一个家也没人为李氏说话,她不知道自己生母的死因,过得还蛮幸福的。”朱颜唏嘘道,“不过骆家的少爷就没那么幸运了,基本上谁遭难都能波及他,还没成年就死了。那个有钱人家的女人后来又生了两个男婴,也是早死。最后没办法,给李氏的女儿找了个上门女婿,言灵师的血脉就在骆家流传下来了。后来大概又出了什么变故,骆家男子的运气也渐渐好了起来,但每几辈就有那么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倒霉蛋儿。”
“不过有个传闻很有趣。”朱颜眯起眼,“骆家那些倒霉蛋儿,都很受男人女人的欢迎,而那些喜欢他们的男人女人,总有不少自杀的,爱慕他们的人,亲近他们的人,运气也悲惨的可以。”
晋楚淮直勾勾地看着莫语,这不就是面前这个人的写照么?
“大概是和当初李氏自杀有关系。”晋楚淮推测,“可惜除非是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成鬼还没投胎,不然是不能知道真相了。”
要真还有这样的人……鬼,那岂不是百年老鬼了?
朱颜勾起嘴角:“虽然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成鬼了还没去投胎,但是我知道,那时候骆家的人都葬在哪里。”
她指着东方,微笑道:“我觉得我老板的行动力非常让人满意,不是吗?”
99、Act。 19 交易 。。。
朱颜带他们到了目的地,虽然说可以坐车,但是最后一段路程还是要靠徒步行走的,他们七歪八拐地走了一段,进入了本地的公墓。一排排整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