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砸中丧尸的声音不怎么好听,震得耳膜一阵钝痛,他眨了眨眼才看清那是他的行李包。
啊,多亏没在里面放硝化甘油。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又上去补了一刀。
作者有话要说:立夏同学的一次成长,大叔退场,他们是生死之交XD
这几章可是刷足了大叔的存在感啊,然後就该……恩……退场了(。
下一章让主角组来放闪光弹,求留言嘛QAQ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车灯闪烁的时候,立夏脱力般松了口气,撑着旁边的树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他现在这幅样子不小心被当时丧尸就太糟糕了。
不是死于丧尸之手而是被自家队友当成丧尸误杀,他一定会成为军部特务组死的最乌龙最憋屈的一个,绝对死也不会瞑目的。
意识有点不清醒,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想着。
“靠,你小心点!”罗辑老远就看到他了,见他一步三摇晃的就忍不住担心这孩子别是要直接跟大地来个亲密拥抱。
“嗨,队长好啊!”
“……”罗辑嘴角抽了抽,转头去看柏子仁,“这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
柏子仁接住倒过来的某人,丝毫不介意他那满身的血污,顺便把他手里的东西扯下来递给罗辑,问道,“陈晨呢?”
其实看到他一个人提着两个人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死了。”立夏听到这个名字就清醒过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是极度压抑后的平静,再多的感情也已经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而灰飞烟灭,“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柏子仁拍拍自家机械师的肩,无声的安慰。
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更好的活着。
“我们遇到了变异体,我身上有伤,下水道里活动不方便,我……”
柏子仁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拍打着他的后背,“那不是你的错。”
立夏吸了吸鼻子,摇着头,“我还见到了他的未婚妻,是个大美女呢……可惜已经尸变了。”他的眼眶里开始溢出泪水,“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柏子仁揉着他的肩膀,温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想太多,陈晨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立夏把脸靠在医师的肩上,低声呜咽着,柏子仁能感觉到半边肩膀传来湿湿的触感。
“子仁,”立夏闷闷的声音传来,像个找不到方向的茫然的孩子,“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纵然他生性乐观,也受不住命运之神这迎面的一巴掌。
“立夏你听我说。”柏子仁弯了腰,抬起立夏低着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沉声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怀疑我们工作的意义。”
一旦坚持到现在的信念都发生动摇的话,那就非常危险了。
“想想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明明应该是颇具安抚意味的声音,却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强硬,“想想你的坚持
。”
沉默蔓延了两分钟不到,对立夏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能怀疑,不能放弃,他是为什么而坚持到现在,追求的而又是什么。
他从来不敢忘记的,是第一次知道末日尸变时的震惊。虽然从出生以来就生活在军部驻地的绝对安全区,新闻里也只会说些一切都在掌控中这种敷衍的话,但他还是在一次偶然中见到了尸变弃城时的惨状,那场近乎毁灭人类的灾难,用地狱修罗来形容都毫不为过,那时激荡的心情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之后念了军部的机械师学院而后又加入特别小队,都是因此而起。
不想盲目乐观也不想坐以待毙,就算没有希望也要坚持走下去,因为还不到完全绝望的时候。
“那些杀不死我们的,会让我们更坚强。”很多年前有个诗人这样说。
立夏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那个永远乐观的大男孩了,好像任何的灾难和逆境都无法遮蔽他脸上的阳光。
只是有些东西改变了,残忍而深刻的一刀生生划在了心脏上,他要活着,已经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意志。
有些东西注定是要背负一辈子的。
“啊啊啊,子仁你快忘了刚才那个说了很抽风话的傻X。”
“你刚才有跟我说话吗?”
“哈哈哈……”
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这种环境下眼泪是对已经逝去之人唯一的悼念。
柏子仁递给他一包湿巾,让他把那一脸泪血混合物给擦干净,自己则给他重新换了药和绷带。
一队人现在基本是打游击的状态,没有固定据点,虽说明天就可以离开了,但只剩的这一个晚上也不能大意。
这个地方游荡的丧尸虽然不多,但尸体太多,像立夏刚才遇到的那种情况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稍作停留还可以,不能冒险用作过夜的地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趁着夜晚降临群魔乱舞之前找一个能过夜的地方。
“我们不能直接炸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来吗?”立夏换了新绷带,又吃了点东西,精神恢复不少。
“你是害怕远处的丧尸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弄出爆炸那么大的声音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自杀行为。
“队长好可怕!”
又被瞪了一眼,都不知道伤员要爱护吗?
立夏还想继续跟自家队长大人贫嘴,被柏子仁拉到一边,两个人开始捣鼓那个该死的通信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那玩意儿虽然信号依旧差的要命,但好歹是把消息传回去了,让总部派小型飞机过来
。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处暂时避身的地方,纯露营,连帐篷都没有,一堆人又不能全部在狭小的车厢里挤一夜。几个大人都出来了,把温暖的车厢留给小孩子们,晚上的冷风嗖嗖的吹着,配合上现在的气氛简直有种阴风环绕的感觉。
还算平和的一夜,虽然大家睡的都不太安稳,战战兢兢的,好歹是没出什么状况,平安度过。
第二天便是八月十四号,天气晴朗,隐约有了点初秋的味道,天空又高又蓝,小风从身边吹过,清凉又不腻人。
车子迎着朝阳朝目的地开去,从这里到那边的距离不远,连二十分钟的车程都不用。
开了还没十分钟,十二忽然叫了一声,“啊!”
“怎么?”罗辑回头问道,这种时候再出状况他真的会想杀人的!
十二张着嘴,小心的看着罗辑的脸色,“我……那啥……我刚想起来,血样我好像忘带了。”
果然,队长大人的脸色瞬间黑的堪比锅底。
驾驶座上的柏子仁听了这话眉头皱紧,转头去看罗辑。
罗辑也看着柏子仁,他还以为十二早就把血样交给柏子仁了,显然后者也以为血样一直在他手里。
“抱歉啊……”十二迎着几个人审视的目光,双手抱头,脑袋几乎要缩紧脖子里,“我……我这就去找回来,马上!”说着就要下车。
言林赶紧拉住他,“你一个路痴是要去送死吗!”
“……”这真是必杀技。
送死说不上,只是估计会找不到回来的路,或者根本连回去的路都会弄错。
罗辑极力压制住想在这人太阳穴上开个洞的冲动,想了想便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十二赶紧按住罗辑想要开门的手,迎着队长大人的黑脸,吞吐着,“那啥……你……你还要给大家带路的嘛!”
“还是我来吧!”言林说,接着又补充,“不准说不要!”
十二放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言林,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里映出搭档的影子,他笑了一下,似乎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怎么可能拒绝,他当然不会拒绝。
这两位一起的话,武力值和默契度都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应该是此时的最佳选择。
获得了队长大人的许可,两人依次跳了出去,十二要关上车门的时候被柏子仁抓住了胳膊,被那双深棕色的眸子盯着的时候他有种猫爪下的耗子的感觉。
那人摩挲着他的手掌,他眨着眼睛回望
,不过直到最后被放开束缚对方也没有说什么。
约定是直接在飞机降落的地点会合,所以车子未做停留直接开走了。
“喂,你发什么愣!”走出两步之后发现十二还站在原地,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言林没好气的吼道。
“啊啊啊?”十二回过神,赶紧一路小跑着追上前面那人,“木木啊……”
“叫什么叫?!”
“唔……”好可怕,“……随便叫都不允许吗?”
“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木木你说的太过分啦!”
“我……”言林习惯性的就想接下去却不经意撞上十二看他的眼神。
这这这……这要怎么形容好呢?
……柔情无限?
呸呸呸,好肉麻,他怎么会想到这种词的!
看看现在的背景,请先无视远近嗷嗷叫着的丧尸们,也请忽略掉周围弥漫着的血腥味,那整个就是一蓝天白云下,碧草流水间……多么适合表白的气氛啊!
等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言林简直想抽自己的嘴巴了,他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了。
虽然很恶俗,也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一直压抑着的不敢直视的内心,确实是这么想的吧。
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感觉,不只是朋友也不只是队友,甚至不只是搭档。
喜欢?
就是喜欢吧。
“木木,你相信我吗?”十二忽然问道,“什么时候都相信吗?”
言林本来还想骂他脑子秀逗来着,不想又是对上一副极为认真的神情。
十二非战斗状态认真的时候并不多见,而他一旦认真起来……就像现在,对着那样的眼神,言林如同被蛊惑似的,遵循内心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十二像是无意识的嘟囔着。
这短暂的任务周期里他所体会到的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