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愣了一下,心脏开始剧烈地疼痛。他攥紧拳头,好容易才捱过了那阵痛楚。
走到一半时,整栋大楼恢复供电,安澜与顾辰乘坐电梯下楼,各自去停车场取车离开。
第二天早上,安澜临走时,嘱咐叶灵凤按时吃药,定时去医院复检。然后对李客说:“我不求你照顾我妈,但是你不准刁难她,也不准给她难堪。”
李客躺在床上,虫子似的蜷缩起身体,抱着安澜的腰:“不要走。”
“唉。”安澜叹气:“我要赚钱养家的诶。”
他半跪在床上,低头吻住李客的嘴唇。两人长久地分享这个亲吻,直到李客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脱安澜的衣服,安澜才推开他,急急忙忙地起身,看了一眼腕表说:“迟到了,迟到了。”
李客手里落空,欲…求不满地从床上坐起来,气的火星乱蹦:“迟到了你还来撩我!”
安澜忍笑,收拾着东西,对他连连道歉,从地上拉起行李箱时,瞄到了手指上的戒指,他开口说:“下个月你能排出时间来吗?”
“什么事?”李客疑惑地问。
“去欧洲结婚。”安澜平静地说,同时注视着李客的脸色。
“哦。”李客有些歉意地说:“下个月我要回老家一趟,可能没有时间。”
“回老家做什么?”安澜随口问。
“老爸过生日,老同学结婚,全赶一块儿了,大概住半个月。”李客无奈地说:“上次爸妈来,我已经答应他们回去了。真抱歉。”
“没关系啊。”安澜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弯腰拉起行李箱,临走时对李客说:“反正我不急。要是你不担心我被年轻貌美的小男生勾引走的话,你也不用急。”
李客笑着威胁道:“你敢。”
待安澜关上房门离开,李客脸上的笑容沉下去,长久地注视着那枚戴了很长时间、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戒指。他也有这么一枚戒指,但是几乎没有戴过。
第 8 章
安澜与顾辰到了沿海的某城市,在当地五星级酒店下榻。当天晚上,两人被接待方邀请出去吃饭喝酒,很热闹很无聊地玩到零点。然后被送回来。他俩的酒量都很不错,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神志不清昏昏欲睡,回到酒店房间后,很快从床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开电脑、倒茶。
顾辰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安澜心不在焉地把电视打开。他有点郁闷为什么招待方要安排一个双人房,难道他们没有调查过自己的性取向。就算他们不知道,顾辰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顾辰从浴室里走出来,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小麦色的胸膛散落着小水珠,腰上系着白色浴巾,他单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说:“安澜,你过来。”
安澜有点莫名其妙,走过去时,看见顾辰手里拿着一份合约,末尾的署名是自己。
“是你签的字吗?”顾辰问。
“字应该是我的。”安澜拿过来,翻了前面几页,然后递给他,很肯定地说:“但是这份合约我从来没有见过。”
顾辰若有所思地翻看。
安澜有点沉不住气了,提高音量说:“关于梁思远的案子,我知道总部认为我也牵涉其中,我虽然是风控部门的主管,但是梁思远这人一向独断专行,很多方案合约,只要他认为可行,完全可以绕过我做决策。这些事情公司其他主管都可以作证。那四十份虚假合约,我已经见过影印本了,合约末尾的署名都是我,但我以人格担保,那些署名都是假的。我从来没有碰过那些东西!”
“本地大学有一位笔迹鉴定专家,我们可以明天下午去拜访他。〃顾辰说。
“也好。”安澜有些沮丧,他后退一步倚在桌旁,说道:“我帮您擦头发吧。”
“这个时候就不用忙着巴结我了。”顾辰无奈地说:“去洗澡吧。”
安澜洗澡回来,身体里的酒精发作,一时睡不着觉,打开电脑玩游戏。顾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也睡不着,从桌子上拿起一副扑克牌说:“安澜,过来打牌。”
“我不喜欢玩那个。”安澜头也不抬地说。
“玩一局给你一百块钱。”顾辰说。
安澜放下电脑,高高兴兴地跑到顾辰的床上,两人坐下后,安澜开始切牌。顾辰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腕上的钢表上。他好像一直带着这块表,洗澡的时候也没有摘下。
安澜把纸牌放在床单上,把腕表在顾辰的眼前晃了一下,说:“欧米伽,喜欢这个牌子吗?”
顾辰摇头,表示没兴趣。
安澜把腕表脱下来,露出手腕给他看,上面有一条深红色丑陋的疤痕,然后说:“表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用来遮盖这块伤疤。我男朋友不喜欢看见这个。”
“为什么?”顾辰微微有些好奇。
“前任男友留的。”安澜手里握着纸牌,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一面出牌,一面问:“要不要下点彩头?”
“可以啊。”顾辰无所谓地说。
“下多大的呢?”安澜问,又自语道:“太小了没意思。”随即笑道:“打一亿飘十亿?”
顾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开玩笑啦。”安澜说:“就赌我们这两天的花销吧。”
两人玩到凌晨三点,安澜输的惨不忍睹,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床上。他俩窝在棉被里呼呼大睡,直到中午,服务员进来打扫房间时,才迷迷糊糊地起来。
他们匆匆洗漱换衣,离开酒店,拦了一辆的士,到城市郊区一座山上,找那位笔迹鉴定专家。
该专家在国内司法鉴定界享有很高的地位,解决过很多轰动全国的大案。不过该专家脾气很古怪,喜欢离群索居,最近几年都住在深山中。顾辰动用了很多关系才与他约上一面。
在车上时,顾辰问了一句:“资料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安澜扬了扬手里的一沓资料。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停在某座翠绿的山下停车场,此处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山上蜿蜒盘旋着台阶,旁边的缆车生意同样很火爆。
顾辰下车后,在路边等候,安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百元,递给司机说,不用找了。然后推开车门下车,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摸遍全身口袋,竟然忘记带钱包和手机了。
安澜当机立断,追上那辆即将远去的车子,趴在车窗口,赔笑道:“师傅能不能把零钱还给我?”
司机满脸鄙夷地把零钱递给他,安澜长舒一口气,抓着一把零钱跑到顾辰身边,很歉意地说:“老板,我忘记带钱包了。”
顾辰摇摇头,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表情凝滞了。
他们俩昨天的衣服都送去干洗了,今天新换的衣服口袋全都空荡荡。安澜临出门时还抓了一把零钱,顾辰则是手机、钱包、银行卡、钱全部都没有带。
两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顾辰认命地说:“你身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安澜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数了一遍:“一百多块钱吧。”
顾辰简直要郁闷死了,他暴躁地来回走了几步,说:“这次出差,确实不应该带一个男助理,尤其是你这样的!”
安澜自知理亏,轻声安慰道:“没关系,这些钱也够我们回去了。快走吧。”说着走向山上的台阶入口,走了几步,见顾辰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顾辰正走向缆车站点。
安澜忙追上他,小声说:“老板我们不要坐缆车啦,好贵的。”
“不行。”顾辰态度很坚决:“我绝对不走石阶。”
“那我们的钱就不够了。”安澜满头大汗地说。
“我坐缆车,你步行上山吧。”顾辰淡淡地说。
“……”
简直不是人!
安澜无奈,走到售票处,挤出笑脸问:“阿姨,多少钱一位?”
“三十。”
安澜心算了一番,问道;“五十块钱两位行不行?”
“哎呀你这个小伙子,本来就不贵的撒。”
“我是本地的大学生。”安澜扮可怜状:“没有多少钱的啦。”
最终安澜厚着脸皮拿到两张票,两人坐进缆车,轻飘飘地升到空中。
安澜趴在缆车窗口,望着渐渐变小的人群和树木,想拿出手机拍照,然后想起来此行没有带手机。
“老板老板,”安澜招呼他:“下面有小鸟,还有白云,来看呀。”
顾辰稳稳地坐在座椅上,没什么兴趣地说:“你以前没见过吗?”
“见过,不过我很喜欢缆车,所以每次坐都很高兴。”安澜蹲在车窗下,眉眼弯弯,嘴角浮现出浅浅的酒窝。
缆车行至转弯处,车身猛的倾斜了一下,加上山上风大,安澜脚步不稳,身体倾斜着滑出车厢,他“啊”地叫了一声,吓得身体僵硬。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觉自己趴在顾辰的肩膀上。
安澜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老老实实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绷着脸不说话了。顾辰靠在椅背上,目光移向外面的天空。
两人到达山顶,去见了鉴定专家,老教授果然高傲古怪,留下样本后,一点客套话都不说,就遣佣人送客了。
他们俩空着肚子从老教授家里出来,山顶有卖方便面矿泉水之类的。安澜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轻声问顾辰:“老板你饿不饿?”
顾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饿了。”
安澜柔声安慰他:“山顶的东西很贵,我们去山下买吃的。”
顾辰没说话,闷闷地走了两步,加重语气说:“我渴了!”
安澜无奈,咬牙狠心买了一瓶廉价的矿泉水,双手递给顾辰,叮嘱他:“省着点喝哦。”
安澜跑到缆车站点买了一张票,递给顾辰,说:“快进去吧。”
“你呢?”顾辰很疑惑。
“我步行下山好啦。”安澜宽慰地笑笑:“反正下山不累的。”
顾辰看了他一会儿,说:“买两张票吧。”
“不行,钱不够……”
“买两张票!”顾辰严厉地说,停了一会儿,又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