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翰文半躺在床上,侧过头来,接着橘黄色的灯光看着走过来的白洋梓。
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白洋梓白皙的脸颊上染着一抹淡淡的嫣红,眼睛蒙着一层水汽。水珠从他发丝上滑落,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挂在他的鼻尖上。他垂着目光,很温顺的感觉。不带眼镜的白洋梓少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像个学生一样文气。
白洋梓抬起头,正巧对上许翰文凝视的目光,“还没睡?”
“呵呵,美人出浴,真好看。。。”
“嗯?什么?”
“我说我家娘子现在很好看~”
“好了,别贫了,早点睡吧。”白洋梓把毛巾丢在椅背上,走到床边半躺下,许翰文很自然的顺势躺进他的怀里。
“洋梓,你最近很忙么?”在白洋梓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子,许翰文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嗯?还好吧,到年终了,都这样。”
“可是你今年好像特别忙,往年你倒是很少把工作带回家来。”
“哦,今年事情多。。。”白洋梓好像不太愿意谈的样子,扭头伸手拉了拉盖在被子上的毛毯。
“工作上的事情不太顺心么?”
“没有,挺好的。”
“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和我说说吧,虽然我帮不到你,可是做听众我还是很称职的~嗯?”
“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身上不舒服么?”白洋梓眯起眼睛看着许翰文,又把手探进被子里,“诶,孩子又长大不少呢,和昨天比都不一样了。”
白洋梓的大手在鼓胀的小肚子上游走,凉凉的痒痒的,许翰文本来是很享受这种按摩的,可今天却怎么都觉得他在转移话题,心里不由有些憋闷,“我天天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他们不长个子,我也要长膘了。不对,猪长膘还好卖呢,我是一点用都没有!”自从许翰文发现自己的小肚子有凸起的趋势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腰围攀升的极快,按说这孩子才三个多月,自己的皮带已经松了两个扣眼了。现在白洋梓连他帮忙开解都给拒绝了,许翰文赌气的觉得自己算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别胡说!你为我们的孩子提供了安心的家,而且你那是吃了吐吐了吃,天天都在吃老本,孩子长大是没错,你怎么可能长胖!”白洋梓搂了搂许翰文,从声音里可以听出他的心疼,“睡吧,别想那么多,嗯?我也累了,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听他说自己累了,再看看他眼下的青黛色,许翰文只得生生压下心里想要继续问他的念头,“算了,睡吧。。。你别那么卖力,顾着点身体。”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自己也困得不行了。
“好,我知道,睡吧,看你困得。”抬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白洋梓扭身把台灯关上。
“晚安。。。”
“嗯,晚安。。。”
许翰文闭上眼睛,心里告诉自己要好好打算一下,赶快解开白洋梓的心结,想个办法能和他摊开来谈谈。可是想着想着他就被瞌睡虫夺走了神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深夜了,许翰文摸索着起身,准备去厕所。身边空落落的感觉让许翰文愣了一下,头脑恢复了一些清明。
床头的表闪着荧光,告诉他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了,摸摸身边的被子,早已凉透了。
不用想,白洋梓一定又在书房里。
黑暗里,许翰文曲起双腿,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
找借口让自己睡觉,只是为了逃避那个话题,宁愿用工作让自己整夜清醒,也不愿开口和自己谈论心里的不爽。
“我们之间的信任真的只有这么多么。。。一直以来都只有我全心依赖你,你只是扮演着被依靠者的角色。和我在一起,你也要这么累么。。。”
漆黑的夜里,许翰文低低的嗓音暴露了他心里的挫败感,可他的问题,没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晨樱到家了~呵呵,还是家里好啊~~
不好意思啊,之前晨樱几乎都是周更了,对不起大家了~虽然在家码字一个电脑,上网一个电脑,但是还是稳定下来了~
谢谢近来大家的等待和支持~
02/12
32、相陪 。。。
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看着原本堆积如山的文件一份一份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消失,就快要可以休息下来的白洋梓反而有些不安。
他需要忙碌起来。
只有忙碌起来,让那些法律条文在头脑里回转,自己才不会反复回想过去的这段混乱的时日。
在事务所就把自己埋进文件堆里,在家就让自己投入家务劳动中,白洋梓就这样强迫着自己忽略掉那场输掉的官司。
可是越是在心里强调自己根本不在乎,那种后悔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到无法忽略。
是的,他后悔。。。
就像一直考高分的孩子突然就被判了不及格的感觉,哪怕面上装作无事,心里却在一直想着,如果当初不是这样做,而是那样做,现在又会怎样怎样。
虽然身边的同事都安慰他,所里的前辈也一再和他强调每一个出色的律师都是在失败中成长,从败诉中取得经验,甚至老总都没有对此事太过介怀,白洋梓自己还是对于这场失败无法释怀。
或许这次败诉有对方和代理律师做手脚的缘故,可白洋梓觉得自己也还是必须要负上一部分责任。理由是,那段时间,他心里在考虑别的事情,私下里也在做着别的调查。
而这个扰乱他心绪的事情,就是那个躺在医院里的人。
从那天看到医院加护病房里孤零零躺着的萧渝,到看到那件多年前的早已灰败老旧的毛衣,再到从萧渝的主治医生那里听说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白洋梓心里暗暗有了个想法,他想帮助这个人。
不管是否因为他曾经是自己的初恋,白洋梓能肯定的是,自己想要回报他曾经对自己的那份关怀。
其实白洋梓也并不清楚自己要如何帮助萧渝,萧渝是钟家的养子,他家里并不缺钱,他的病又有医生关照着,一个律师也插不上手。只是看着他那个样子躺着,放弃再为活下去努力,像是已经被判了死刑一般颓败,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白洋梓私下里查了很多关于肾病的资料,又去咨询了齐安的老婆,她的专科就是肾病。了解了一圈,白洋梓心下有了盘算。
就在他一心考虑这些事情,同时还要照顾孕期反应强烈的许翰文的时候,突然就在法庭上遭受了重重一击。
白洋梓心里很难受,可自己也知道,重来一遍的话,自己总还是会做同样的决断。
自己都不知道这种难以言喻的烦闷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以前。。。似乎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许翰文总能摸透自己的心思,简单的几句话就能驱散心头的阴云。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安心静养,自己这种抑郁的心绪,还是不要让他担心好了。
甩甩头,白洋梓发现自己又跑神了好久,伸手去拿桌角未处理的文件,却摸了个空。
大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该处理的事情其实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白洋梓这几天又这么拼命,哪里还会有文件堆积如山的可能呢?
叹了口气,白洋梓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偌大的办公室已经接近人去屋空了。再看看表,原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想了一下,白洋梓还是从桌下拉出袋子,把装着昨天家里剩饭的保鲜盒拿了出来,准备到休息室用微波炉热一下。
白洋梓清楚自己的胃有毛病,饿一顿或许不是大事,可现下还有许翰文需要自己照顾,自己的健康对医院里的萧渝可能也很重要,自己绝对不可以病倒。
善待自己,爱惜自己,不仅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最好的回报。这句话许翰文总是在白洋梓的耳边不厌其烦的念。
刚走出自己的小隔间,白洋梓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特别的铃声让白洋梓一下就知道这是爱人的短信。
“娘子~相公带了好吃的来犒劳你,在天台,快过来~”
读完短信,白洋梓脑中蹦出两个问号。
第一个问号,“这家伙怎么跑来了?”
第二个问号,“他怎么跑上天台的?”
白洋梓记得,事务所所在大楼的天台之前有人闹过跳楼,所以天台的门是锁上的。虽然知道许翰文喜欢搞些浪漫,可是这次的事情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没有物业的钥匙,他是上不了天台的。
拧了拧眉,白洋梓边拨电话,边搭电梯往顶楼走。
许翰文的电话竟然关机!
猜不透他又有了什么怪点子,白洋梓只能先做电梯上顶层,试着从楼梯间往天台走。
从电梯下来,白洋梓走进楼梯间,快步爬过一截楼梯,当他看到天台紧闭的大门时,同时也看到了坐在门前台阶上的许翰文。
阳光只被允许从天窗中透过,楼道里有些昏暗,许翰文坐在暗处,浅灰色的高领毛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宽松的下摆正巧掩盖住他隆起的小腹。他把右腿微微曲起,左腿伸长,左脚上纯白色的运动鞋正巧享受到阳光的照拂。
迎上他带着笑意的双眸,白洋梓走到他面前。
“我给你打电话,怎么关机了?”
“哦,手机没电了,刚才在换电池。”
“天台的门是锁上的,上不去的。。。”
“我发现了。。。呵呵,爬上来才发现的。。。”
“钥匙在物业那里,一般情况是不外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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