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森……
“我想我知道谭森为何会为你着迷了,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他邪邪地笑着,她可以感觉冰冷的刀刃贴上她的脸颊。“我是不是该在你的脸上划个几刀,再送你归西呢?只可惜了你这张
娇滴滴的脸庞……”
房玄菱不再挣扎,只是麻木地闭上眼睛。很奇异的,她不再觉得害怕了。在这一刻,她脑中浮现的是谭森的脸。她想着他蹙着眉沉思,想着他微笑的模样……她并不怕死,只是遗憾这辈子没能亲口告诉谭森,她爱他……
她听见连晋源大笑的声音,粗壮的手臂紧勒她的脖子,令她意识逐渐模糊。她的肺有如火烧般灼热,脑中开始嗡嗡作响。就在她即将坠入黑暗之际,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
“连晋源,放开她!”
房玄菱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听见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她听见连晋源得
意的笑声变成不敢置信的惊喘,而后自己脖子上的力道放松了,整个人立刻像破布娃娃般重重地往前扑倒在地。
当谭森及时赶到,瞧见连晋源正要扬起手上的刀刀刺向房玄菱时,他几乎心神俱裂。
他趁着连晋源转身之际,毫不犹豫地扑向前去,抓住他的手臂往后反扭,连晋源不雅地怒骂一声,刀光一闪,一阵剧痛袭上谭森的手腕,汩汩的鲜血立刻涌出。
但他根本没有注意,想救玄菱脱离险境的意志大过一切。他制住连晋源还想挥刀的手,另一只手臂迅速勾勒住连晋源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引得他一阵疼痛的嚎叫。连晋源怒吼着,翻身反
击,两个男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虽然连晋源手上有刀,但他肥壮的身子,怎么也无法和谭森结实利落的身手相比,不一会儿工夫,他手上的刀便飞了出去,谭森迅速便将他压倒在地,随后赶到的孙承翰和房人杰也在此时赶上来帮忙,三个大男人很快便压制住他。
“谭森,去看看玄菱怎么样了。”房人杰大声命令道,一面压住不停挣动的连晋源。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谭森这才回过神来,即刻起身便朝倒在一旁的房玄菱奔去。当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时,他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看见她眼睛紧闭,小小的脸庞
毫无血色,脖子和手臂上均有擦伤的痕迹。他的心因恐惧而揪紧。
“玄菱。”他轻拍她的脸颊,嘶哑地轻唤:“玄菱,你听得见我吗?玄菱?”
房玄菱幽幽地醒转过来,眨了好几下后才张开眼睛。“谭森?是你吗?”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但那却是他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是我。没事了,我在这里。”他立刻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眼眶润湿,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还好吗?谢天谢地,我没有晚来一步……”
她颤抖地吸口气,感觉他的脸颊湿湿地贴住她的,嘴唇炽热地压在她的颈间。她抬起手轻抚他的头发,想告诉他她没事,但干哑的喉间却挤不出声音。她只知道他来了,他就在她身边,她安全了……
她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了下来,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房玄菱放下手上的工作直起身,用袖子擦擦鼻尖上的汗水,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工作成果。
这些天来,她已经将屋子的门廊前全都打扫干净,并且排放了好几盆天竺葵和樱草花,几株粉红色的沙漠玫瑰开得正艳,将原本冷清的门廊前妆点得花团锦簇,看来既优雅又热闹。
接下来,她打算用更多的花草将整个花园填满,只要她细心照顾,她相信若干时日之后,它们将会恢复过去美丽的景观。
她站起身,用手调整戴在头上的大草帽,眯起眼凝视前方那栋巍然耸立的大宅。即使它荒废了
几年,但仍能看出三十年前是多么的雄伟和美丽。
她的思绪回到很多年前,她父亲带着一个满脸倔强、狂放不羁的大男孩走进房家的那一天。她记得自己当时对他的好奇,因为他沉默、易怒,冷漠得令人难以亲近,然而不知怎的,她的目光却始终离不开他。
她就是在那一天爱上他的吗?她不知道。即使这些年来他们不在一起,但隔了这么多年之后再遇见他,她对他却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下意识里,她一直知道他们会再度相遇,只是不知道在哪一天,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原本沉寂的心也随着他而苏醒,仿佛她的生命就等着遇见他、去爱他。
她低叹一声,转身慢慢地沿着偌大的庭园周围走着,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天来的一切。四天前,连晋源已经因为杀人未遂,再加上涉嫌掏空公司资产而被起诉。虽然他仍然坚持他并没有犯罪,但检察官却在掌握了确实的证据之下,予以起诉。
看着满脸憔悴的连晋源,房玄菱竟觉得有些不忍。她原本担心雅晴会无法接受父亲即将接受法律制裁的事实,但意外的,她的反应倒是十分平静。她在事后代表父亲向她道歉,也获得了她完全的谅解,毕竟她父亲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她也不想再追究。
整个事件过去之后,她的世界又重新回复了平静——太平静了,她微微打了个冷颤。虽是接近
傍晚的时刻,空气中仍充满着炙热,四周静得只有蝉呜的声音。她在院子里的大橡树底下停住,用手触摸着那粗糙的树干,想起以前时常陪着谭森坐在这儿的情景,熟悉的回忆既甜蜜又苦涩。
她颤抖地轻吸口气,不想去回忆,却又无法忘记他们一起有过的点点滴滴。她从不后悔爱上他,爱他是世界上最自然、最美妙的事,重要得有如她的呼吸一样,要离开将会是多么困难啊!
但她必须离开,她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她必须离得远远的,因为她无法面对赞森的厌恶和恨意。谭森不属于她……在知道他们上一代的恩怨纠葛之后,他已经不可能再爱她了,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到如此孤独和寂寞。
她走到后院的凉亭前,对着在阶梯边缘乱长的玫瑰花丛微蹙起眉。那美丽的花朵仍旧旺盛地怒放着,她蹲了下来,伸手轻触那盛开的花瓣,却被轻扎了一下,她轻叫一声,将手指含进嘴里,怔怔地注视那美丽的花朵。
“你果然跑到这里来了。”一个醇厚的嗓音由她身后传来。
房玄菱微震了一下,在心神紊乱的一秒,她拒绝认出那个声音,然而她的心跳已经开始急促,身躯也因意识到他的存在而紧绷。她回过头去,看着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缓缓起身,有好半晌,他们只是互相凝视着。他穿着简单的白上衣,衬衫颌口敞开,袖子随意地卷至手肘处,露出仍然包扎着绷带的手臂。合身的长裤衬托出修长笔直的长腿,令他看来帅气而潇洒。
她似乎无法将目光移开他身上,一径贪婪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他的目光先是望向她身后那排美丽的花朵,而后才辗转回到她脸上。
“我看到门廊前那些盆栽和玫瑰花。”他过了半晌才再度开,声音仍然有些低沉。“你这阵子常来这儿。”
他的声音不像询问,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房玄菱垂下目光,试着平息有些慌乱的心跳。
“我……你说过你母亲喜欢花,我想你一定很怀念住在这儿的日子,所以我不希望这里看起来那么冷清……”她咬住嘴唇,发现自已无法说完所有的话。
她要跟他说什么?说因为她知道他一直渴望着一个完整的家,说她知道这儿对他有多重要,所以不想眼睁睁看着这儿就这么荒废吗?
他对她的解释沉默以对,目光仍然凝视着她。
她避开他深沉的目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幼稚园找不到你。人杰告诉我,你这几天时常在下午提早离开,每回部带着一身泥土和草屑回家,我便猜到你会在这儿。”
“你找我做什么呢?”她的声音低若耳语。“你应该去陪雅晴才是,她现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她有承翰,你忘了?”谭森耸耸肩膀,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你这几天一直避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她差点冲口而出,却又即时忍住。因为我无法留下来看着你爱上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共组家庭。
“我以为你恨我,不想再见到我。”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恨你?”他的表情看来很讶异。
“因为……”房玄菱转开头,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泪光。“因为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父亲对你们所做的事,你一定不能原谅……”
她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她凝视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没有移开目光,仿佛想将他的脸庞刻印在心灵深处。
“别这样看我,玄菱。”他轻触她的粉颊,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中。
“我没有办法……”她颤抖地低语。“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正在看着我爱的男人。”泪水滚落,她绽开一个颤巍巍的微笑。“我想记得他现在的样子,记得他对我微笑的模样。你知道的,他曾离开我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又回到我身边,我害怕有天他会再度离开,我就再也没有机会……”
她还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一把将她楼进怀里,用一个粗暴的吻封缄住她的呢喃。他猛烈地吻
她,吻得既深长而浓烈,仿佛想将她的灵魂吸进他的身体里面。当他拥她入怀时,她再也遏止不住成串的泪水滚落。
“我不会离开你!玄菱。”他喃喃低语。“绝不会。”
“你真的不恨我吗?”她哽咽地道。“我父亲对你……”
“那已经不重要了。任何事情都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