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扬还是抱着路尧不松开,路尧只能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转过身来看着程瀚扬,说:“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也不用自责,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程瀚扬吻上了路尧的唇,温柔的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状,似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传达他的心意。
“如果不是为了查案,你根本不会被搅进这趟浑水里。”程瀚扬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内疚的,路尧是法医,并不是重案组的警员,他们并不后悔调查冯氏,但是这样的黑锅,不应该由路尧来背。
“我也想保护你,也希望你能依赖我,瀚扬,我很高兴你并没有阻止我做的这一切,因为你了解我为什么想做这些。”路尧摸了摸程瀚扬的脸颊,继续说道,“而且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冯敬并不是不知道冯明胜想害死他的事,他现在这样做,只是因为那张伪造的照片,他要告诉所有人他的立场,警告我们只要敢得罪他冯敬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可是,他并没有想过真的要让我被开除,相信我,没事的。”
程瀚扬无奈的笑了笑说:“怎么变成你来安慰我了?”
路尧调戏般的捏住程瀚扬的下巴,笑着说:“如果你想安慰我的话,我不介意你换个方式。”
“好。”
“恩?”
“你想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笨蛋。”路尧笑了起来。
晚上两人很早就上床睡觉了,路尧并没有真的让程瀚扬“安慰”他,相反,他们在床上做着和这个完全不相关的另一件事,那就是讨论案情!
从程瀚扬嘴里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路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有一个挺奇怪的想法。”
“嗯?是什么?”
“我一直在思考,凶手到底为什么要砍下死者的头颅,我以前曾经说过了,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冯明胜砍下林晓伊的头是希望她永远陪着他一样,凶手这么做必然也有他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凶手残暴成性,和死者仇深似海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死者的头会暴露些什么东西,可能是凶手杀人的方法,或者是……凶手本人的线索。”
程瀚扬一愣,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可是他并没有打断路尧,反而拉着路尧的手捏了捏,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路尧想了想说:“如果是残暴成性的话,那么凶手应该是一名连环杀手,不可能十年只犯这一次案子。如果是跟死者仇深似海,那凶手应该不会放过死者的家人,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太高,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我验尸的时候就说过,从剩下的这部分骨头,无法推断死者的确切死因。我在想,她会不会是被人敲到了头导致头骨破裂致死?可这种死法太平常,没有任何指向性。而且,凶手埋尸的时候根本不可能知道尸体到底过多久会被发现,再加上十多年前,DNA库根本不完善,本市也没有容貌恢复的这种技术,如果不想暴露的是死者的身份,凶手只需要拿走所有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或者在脸上割几刀毁了她的容就行了,根本用不着砍下她的头。刚才听你说到那个整容医生,我越想越觉得很可疑。”
程瀚扬明白了路尧的意思:“如果魏静真的是在脸上动过刀子,而且还是当时比较大的手术,比如削骨之类的,那么死后就算从尸体上也能看出来,凶手割下她的头,就是不希望我们看出来。换句话说,这个整容医生确实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打电话给我。”路尧笑着说道。
程瀚扬有些无奈:“这么难得的休假,你不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吗?”
“我担心一个人在家里会很无聊。”
“那我们就先做点不无聊的事吧。”
本来,程瀚扬真的没有打算做什么的,但听路尧这么说就只能扑上去了。让他耗费一点精力的话,明天应该就会乖乖的呆在家里休息了吧,没有自己在他身边,让他怎么放得不下心来啊?
“你……你不是说今天我说了算的吗?”路尧咬牙切齿的抗议。
“不满意这个姿势?那我们换一个。”
“别……别动……嗯……”
“这个……怎么样?”
“太……太深了……嗯……”
“那再换吧……”
“嗯……你去死……啊……别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还有几章应该就完结了……说实话还挺舍不得的……
☆、第二十章
程瀚扬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临走时看到卧室里还在呼呼大睡的路尧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桌上那叠厚厚的资料文件,程瀚扬很放心陈曦的办事效率,他相信不管这个叫鲍忠的有多少家底,都能被陈曦给翻出来。
从资料上来看,鲍忠真可以说得上是励志青年的典范了,他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大学毕业之后就开设了自己的私人诊所,因为病人的口碑让他的诊所越来越大,在大约五年前才开始全面转型开了一间整形医院,看上去很多社会名流和演艺圈的艺人都喜欢光顾他。
程瀚扬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人果然很有问题。
资料上写着鲍忠的出生地,正是他们发现了魏静尸体的那个小村子。
不由得多想其他,程瀚扬安排古铭峰和薛子轩对鲍忠进行监视之后,便招呼林杰一起出了门。既然这个人有问题,那当然要调查他,可是现在这个阶段如果去找他本人根本不会问出任何他们想知道的东西,所以,他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鲍忠的家早就搬到X市区里,但小村子里他们从前的那套房子还留着,如今,房子里住的是一个老大爷,他只是觉得这里空气好,适合养老所以才租下的房子,与鲍家并没有什么关系。上一次他们来过这个村子,因为全部身心都放在了那具尸体上,所以对于其他的问题都没有在意。这次,程瀚扬领着林杰专门去找了一下这附近的大妈们聊天,看着林杰被一群女人围着,他就感觉这次没有带薛子轩而是带林杰过来,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孩子就长着一张让女人喜欢的脸。
过了很久林杰才突出重围跑回程瀚扬车里,他一脸苦相的说:“头儿,你太狠了。”
程瀚扬道:“你看你多受欢迎,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如果她们能年轻个二十岁,我肯定会很高兴的。”
程瀚扬笑了起来,问道:“怎么样,她们都给你爆了些什么八卦啊?”
林杰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鲍忠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只剩他和他母亲两个人,他母亲一个人做农活还有帮人缝缝补补的赚点小钱,很辛苦才把他养大,听说鲍忠的母亲在他考上大学那年,把村里的人都借了个遍才凑够了他的学费,后来鲍忠一直都是半工半读,加上学校的奖学金跟他母亲勉强度日。头儿,你别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嫌疑人,我都快崇拜他了。”
程瀚扬无奈的问道:“还有呢?”
“听说五年前,他在市里买了一套房子,然后就接他母亲过去享清福了,他对他母亲很好,所以这个村里的人还都对他评价挺高的。只有一点很奇怪,这边的房子五年前他就租出去了,租他房子的那个老爷爷姓张,本来张爷爷是打算一次交三年房租的,因为他是来养老,不打算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鲍忠却坚持每年过来收一次。”
程瀚扬想了想说:“或许,他有不得不回村一次的理由。”
林杰笑道:“头儿,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坚持要来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埋了东西在后面山上不放心,所以才想每年回来看一眼?”
“有这种可能。”
两人正在车里讨论得热烈,突然,车窗被人轻轻的叩响,程瀚扬转过头,看到外面有一个大约十多岁的青年正在朝他们挥手。
程瀚扬本来开了门锁准备下车,没想到青年直接从外面打开车门钻进了后座。程瀚扬微微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露出一丝笑容,对程瀚扬说:“我是村子里的,你们是警察对不对?”
跟林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也看出了疑惑,程瀚扬不动声色的问:“有什么事吗?”
青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我叫伍欢,从小就住在村子里,今年十七岁了,刚才我听到这个小哥哥在跟人打听关于鲍忠的事,我想,说不定你们会对我看到的事情感兴趣。”
“是什么事?”
“哦,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我还很小,有一天晚上我去小黑家玩,玩得忘了时间,像我们这种从小在外面跑惯了的野孩子,家里人也不会怎么管,那天晚上我大概十点多了才从小黑家出来准备回去,村子里那时候经常会停电,有电视的人家也不多,所以十点多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已经休息了,我已经做好要挨打的准备在路上跑。然后,我看到了鲍忠。”
伍欢抓了抓头发继续说道:“我当时看到他从他家里的后门出来,扛着一个黑色的袋子,然后一会就不见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那时候他家里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可他那次回家是开车回来的。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他们都不相信,说是晚上太黑我看错了。”
程瀚扬故意说了一句:“说不定真的是你看错了呢?”
伍欢笑道:“这件事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原本我也想会不会是我看错了,但现在你们来调查他了,这就说明,当时我看到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林杰眨眨眼,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伍欢摸了摸下巴,一脸正经的说:“我平时的爱好就是看推理类的小说和电影,前不久村子后山那边发现了尸体,后来你们在电视上呼吁死者家属认尸的新闻我也看了,现在过了这么多天了,你们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调查鲍忠,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程瀚扬看着这未成年的小男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