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晗瞅了她一眼,韩子衿心想这姑娘果然好看,转念一想这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旁边要是坐个在天策府烧饭的伙夫一定也很好看,但她更宁愿旁边坐着温雨晗这个丫头。
只见温雨晗映着远处的火光轻轻摩挲剑身,偶尔敲击那么一两下,清脆的一声响后是嗡嗡的剑鸣,韩子衿听得困了,她却开口问:“你武功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韩子衿迷迷糊糊。
“那你教我剑术,我就教你跳舞。”
韩子衿噗哧就笑出了声,她从小生活的村庄民风彪悍,长大后又被送进天策府,倒真能说是和一群男人一起长大的。虽说天策府也有名门小姐,但懂得取悦心上人的毕竟还是少数,韩子衿没学会找个心仪的男子好嫁,调戏漂亮姑娘的方法倒一见一个会,让众人不禁感慨哀叹唏嘘不已。
“我不学你的舞,你要是真想练剑,我也只能指点一二,要是被人发现你偷学了天策的东西,可不好交待。”韩子衿笑眯眯地凑过去,“不过光看舞怎么能满足我呢……”
话没说完就被温雨晗一句流氓塞回去。
韩子衿心想这小妞真是不解人间风花雪月,好端端的花前月下怎么能说人流氓呢。
于是她将温雨晗的双剑都拿过来放到腿上,依旧笑眯眯地说:“女孩子家,还是会跳舞的好,为了体现你的诚意,今晚就跳给我看看吧,反正这里别人也看不到。”
但是似乎我自己也不怎么能看到啊……韩子衿有点颓丧,不过管它呢,求的就是一个兴致。
温雨晗也不理她,抽出扇子展开,嘟嘟囔囔着:“说的好像青楼里的姑娘一样。”
韩子衿心想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让我这么像个白痴一样手舞足蹈?”温雨晗抖抖扇子,韩子衿立刻心知肚明。
“嘿,小妞,你怎么知道我会这招?”韩子衿摆好剑,轻轻用手弹了一下,听到满意的脆响,“不过小情小调我不懂,咱们要玩,就顺着我想玩的来。”
温雨晗觉着这人怎么就那么可恶呢,每次都要和她对着干?
才落下第一音,她的脚步就虚了,无奈死要面子活受罪,硬撑着也得扛下来。
韩子衿低头浅笑,她调戏姑娘的路子一套一套,又哪能不会些煽情小曲,但刀尖上卖命过活的人,摸上利剑就忍不住想起血腥杀伐的悲壮肃穆,哪还有什么心思儿女情长,所下之音皆如魂断般惨烈,倒真是有点为难温雨晗这朵白莲花。
试想一个在秀坊里长大的柔情女子,最大的不易恐怕也就是姐妹吵架斗斗心计而已,哪知道上了战场,就是拿命做赌注。
温雨晗不知道韩子衿有意逗弄她,莹莹火光,皎皎明月,声声剑鸣,她见得眼前人嘴角一抹轻浮的笑,心中一刹那潮起潮落,长吁一口气,手腕转动步子轻盈,宛如灼灼盛开的一树桃花。
音调忽然加急,她却展了扇子旋转,向上扶摇,转眼间已转换了几个舞步与身姿,相反韩子衿看的认真,手下的音调差点弄错。
最后一个音调落下,长剑仍嗡鸣不已,温雨晗已然是在韩子衿身前,她的扇面最后一个转动,卷起一阵衣物翻腾的风声,桃红衣袖在韩子衿眼前一闪而过,最后扇骨轻抵在她的颈子上。
韩子衿暗笑了一声,双剑掷向一边,看着面前站立的温雨晗惊讶的眼神,心想着这才是我要的人,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
韩子衿握住她的手腕朝下猛的用力,她一个不稳就跌落在她怀中,被她双手擒住腰肢。
“不算最好,却是我喜欢的。”
韩子衿说完低低笑了一声,温雨晗震惊之余却连她低笑时的轻浮模样也一并记进了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引红扇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现的新cp花咩将会出现在另一篇同人文中,别拍我脸,嘿嘿。喜欢记得收藏我呦!!!!!
给我点动力吧!!!!!么么哒!!!!~~
韩子衿经过那晚后,有空见了温雨晗都是眉开眼笑,一脸满足的欠揍样子。而温雨晗更显淡定些,偶尔抬头瞟见从屋顶投过来的带着奇异感觉的目光,也就是无视一下。
终归是聚少离多,那天韩子衿在营地马厩里玩得开心,正想着怎么能再多编几个借口去七秀坊玩玩,传信的鸽子就到了。远在天策府的师父让她立刻回去接任务,韩子衿百般不情愿,奈何自己一介小小草兵,上头的命令哪有不执行的道理?她却在临行前脑子一转,匆匆忙忙一张字条写好,唤来了信鸽传出去,随即咧开嘴嘿嘿地笑。之后又到送信的官差那儿给温雨晗寄了家书一封,才安安心心的出了扬州。
说是家书一封,其实云里雾里绕来绕去就是告诉温雨晗:我要走啦记得想我呦,十五日后扬州码头,把自己的扇子给一个名叫百里的人,原因呢,不想告诉你。
温雨晗看见信的时候气的嘴角抽搐,做这些决定的时候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啊?就把扇子这么给别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虽然十五日后扬州下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但温雨晗还是到了,船夫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还热心地和她攀谈起来,然而等的人许久不来,一阵淋漓的春雨还是让她心里十分焦躁。
等得连船夫也看不下去了,招呼着温雨晗往船里坐:“姑娘还是进来避避雨吧,初春天寒,等了这么久,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
温雨晗叹了口气,婉言谢绝。脚下水波荡漾,她看着水中自己破碎的影子,回想着和韩子衿诡异的一晚,着实有点心惊。说起来自己武学天赋并不太高,只是一时兴起,随乐而舞罢了,但那股子杀气韩子衿肯定也察觉到了,只是她居然一点防备也没有,手腕要是再下力几分……
温雨晗不敢多想。
这时有马铃的声音从雨帘中传来,清脆的声响还伴着人说话的声音,在寂静的码头格外突兀。
“我就让你快点,你偏偏磨蹭!等会儿人相好急了,她肯定又要少给钱!”
“你那点黑心钱,连朋友也不忘了压榨。”
语罢俩人低声笑了起来。
温雨晗仔细听了,是一男一女。等到两个影子走近了些,在细雨中看不真切二人眉目,只看清两人服饰简单,后面跟着一匹高头白额大黑马。
码头上人不多,两人再走近了些,温雨晗才看见男人背后一把青黑木琴,身旁的姑娘腰间系一个纯阳葫芦。
看见她之后,那个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问:“是不是温雨晗啊?”
温雨晗点点头,疑惑地问:“是……百里吗?”
百里立即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是百里啊,你可以和你家相好一样叫我小百里!”
温雨晗点点头,却又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哪知对方又继续开口。
“扇子给我吧!”
直切正题,温雨晗没机会反驳,只得掏出扇子递过去。
百里接过扇子嘿嘿笑,“今天不好意思啊,我们小本生意,后面那个家伙整天拖拉,你看啊这钱……”
哪知话未完,一只手伸过来捏她的脸,百里直嗷嗷叫。
男人一脸黑线,“小道士快做生意,整天就会傻笑,老子饿了!”又转过头对温雨晗笑笑,“不好意思,她脑子不太正常。”
温雨晗表示理解。
百里却过来握了她的手,“你别听他胡说!我养朵蠢花容易吗我!”
又开始和温雨晗唏嘘养一朵花真难啊真难啊被欺负死了。
温雨晗看她一脸幸福秀恩爱的样子,差点说你就是心甘情愿被欺负吧……
临别时百里又跑过来,这次冲她挤眉弄眼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这把扇子我往你相好的唐门朋友那送,送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是件好物什……只是,你好好待她。”
温雨晗没抓住重点:“她不是我相好。”
然而转眼百里就到了远处的马背上,两个人影渐去,刚才的话好似一阵风什么也没留下。
梅子黄时雨,愁如柳絮。
温雨晗在码头上仔细回想,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刚才两个人都是随意套了件衣服,并不是门派特有的服饰,但从一些小物件以及对话可以琢磨出来……
喜爱四处飘荡的道士。
她想到江湖上有个奇怪的人,百里随风。
传说百里随风只有一个复姓百里,无姓。此人是纯阳上清真人的坐下弟子,幼年调皮,众人只当年少不懂世故,哪知长大了竟欺负到自己师父的头上。后因不服管教,一气之下下山四处游走。一技之长便是脚力较快,喜好牵拉红线送情书,各种官差信使拿不定的玩意儿到那自然能送成,但其性格飘忽不定,做事毫无章法,故江湖人冠名随风。前一阵子温雨晗还听说她要隐退江湖了,那应该不会在此遇到。
只是那最后的话听起来确实像苦口婆心牵红拉线的媒娘。
你好好待她。
这意思和开玩笑就不一样了,添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小暧昧,温雨晗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小百里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谁也不知刚才二人离开温雨晗的视线很远后,百里就把男人拉上了马,冲他猥琐一笑:“死花,咱们这桩生意,是定做信物呢,还是牵红线啊?价钱究竟怎么定呢啧啧啧……”
男人摸着她的头笑:“你呀,就是爱管闲事。”
百里吸吸鼻子,嘀咕道:“你当年不也一样。”
再说温雨晗的扇子送到唐门,韩子衿就开始数着自己的军垧过日子了。这里分点那里分点老家再寄一点儿,百里那里的暂时抵赖,唐门那边的可不敢拖拉,这么算下来只得哀叹:来日方长钱总是会有的,姑娘却是只有这么一个。
唐家人的手艺自然不是吹出来的,简单的机关暗器废不了多少时日就能完成。扇子外观并无多大变化,即便加入了暗器机关,却依旧轻便携带。韩子衿拿到手里轻轻展开,轻扣扇柄居然能听到金属机关运作得细小声音,她满意